第170章 你还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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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渊傲然一笑，坦然接受夸奖，没有说什么客套话。随后将剑抛给不知何时出现的唐空，接过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等擦了手，唐空接了手巾退下，崔渊才问道：“昨晚休息得好吗？”
“挺好的！多谢收留，我昨晚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顾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崔渊看了眼他微微肿起的上唇，看来是还没照镜子，唇角一勾，有些好奇他看到后的反应。
“去吃朝食吧。”
“好，叨扰了。”
顾梦又借宿又蹭吃蹭喝，颇为不好意思，吃完饭告辞回家后，亲自挑了一些货行送来的稀罕果子，让六子包了送去。
回到房间想洗个澡，对着镜子拆头发，发现自己嘴珠有点肿，铜镜清晰度不高，也看不清什么情况，摸了摸有点痛。他嘀咕道：“这么冷的天居然有蚊子，莫非暖阁里面太热了，连蚊子都生出来了。”
他也没多想，脱了衣服躺进浴桶里，温热的水包围了身体，让他舒服地呻吟一声。
浴桶总归狭小了些，要是有个温泉就好了。
大年初一，顾梦没有出门，慢慢调整了心态，控制自己不去看隔壁的宅院，心境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他开始认真考虑崔渊的提议，昨晚顾家家宴，他看到了虚伪的顾家富和顾家贵，也看到了稚嫩的顾家华。除了顾家人，顾家也有孟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有许多无辜的人。
如果让顾家破产，那些人有些会被拉走抵债，有些可能会被卖到其他地方，都是鲜活的生命，他确实于心不忍。
也许，自己掌管顾家才是更好的办法。而顾贾，让他亲眼看着费尽心思抢来的家业重新姓孟，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顾梦下定了决心就不打算再改，专心研究夺回家业的办法。
许多事要做，过年就得去走礼。接下来几天，顾梦扮作伙计，跟着米盛到处走访京城有名的富商和能搭上线的官员，参加各类聚会，拉了许多关系。
等他觉得有把握了，这才登门去拜访崔渊。他不想太过麻烦对方，毕竟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薄一分。但是二皇子那边还需要崔渊帮忙，不然他就算夺回家业也非常难处理。
顾梦被带去了会客厅，喝了三杯茶，才见崔渊慢悠悠地从花园小径走过来。
一见面，明显感觉对方的疏离。顾梦心里一慌，七八天没见，朋友情谊就淡了？原来说的不会不算数了吧？
崔渊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到主位坐下来，语气冷淡：“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对方态度变化这么大，顾梦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咬了咬唇道：“容直，最近有些忙，空下来就想找你聊聊。”
说着委屈巴巴地把手里提着的食盒递过去，小心翼翼询问：“带了些新品，你可想尝尝？”
崔渊板着的脸差点没绷住，顾梦表现太可爱了，心中的郁气也一扫而空。
这些天她送了好几次东西过去，找了各种理由，可就是没见顾梦过来。她一开始还以为顾梦发现了什么，所以不肯来见她。让唐空去看了下，才知道他是出门办事去了，心里就有些小脾气，什么事比见她还重要。
不过她也很清楚，人生中有太多重要的事，她也一样，只是略有些无奈罢了。
“好，那就尝尝。”崔渊不自然道，然后别过了脸去。
顾梦见他表情松动，赶紧再接再厉，打开食盒送了一块裱花奶油蛋糕过去。
崔渊的注意力果然立即被吸引了，用顾梦给的小勺子挖了一小块吃，甜蜜的味道在味蕾扩散，表情虽然变化不大，身周的空气都飞起了幸福的泡泡。
像个孩子一样，顾梦心想。
“好吃吗？”
“不错。”崔渊把吃干净的盘子放在桌面上，好像不曾吃过一块令人愉悦的小蛋糕，严肃道。
“喜欢吗？”顾梦起了逗弄崔渊的心思，故意问道。
崔渊却不上当，哼了一声道：“不过一样吃食，满足一时口腹之欲，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民以食为天，顾梦觉得口腹之欲可是天下最重要的事了，若人生没有喜欢吃的美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反驳道：“口腹之欲是欲，情爱之欲也是欲，哪有轻重贵贱之分，怎么不能说喜欢了。”
崔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会吃一道菜吃一辈子吗？天天吃，顿顿吃。”
“……”顾梦总觉得对方在讲歪理，就是无法反驳。
崔渊看顾梦吃瘪，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对他示意道：“跟我来。”
顾梦跟着崔渊又一次来到枕梦阁里的书房，看崔渊在宣纸上执笔龙飞凤舞写下两个字。
“梦涯。”顾梦眼前一亮，急切问道，“这是你给我取的字？”
崔渊点头：“可还满意？”
顾梦对这个名字很是喜欢，梦之涯，极美，却也极狂妄，还带了他原来的名字，只是他好像有点配不上，他迟疑道：“很好，我叫这个合适吗？”
崔渊见他不自信的样子，肯定道：“极合适。”
你就是我的梦之涯。
顾梦听崔渊这么说，突然有了驾驭这个名字的自信，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我可以把这个拿走吗？”他指着写了字的宣纸问。
“可以。”崔渊把宣纸挂起来，方便墨迹干透，“等会儿你再拿。”
“好。”顾梦看着这两个字，心里莫名生出满满当当的喜悦。
崔渊这才戳破顾梦今日来意，挑眉问：“想好了？”
顾梦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嘴“啊？”了一声，才想起来，不由感叹崔渊的聪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大方承认：“嗯，我决定了，要夺回家产。”
崔渊点点头，沉吟片刻道：“你去做吧，我保证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顾梦得到一句保证，心里放宽不少，不过他也不能白让崔渊帮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容直，我们虽然是朋友，你也帮了我许多次，恩情深重，已经难以偿还。但这次是俗务，让你白白帮我，我于心不安。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崔渊嘴角翘起，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我确实想要点回报，不过现在时机未到，你还给不起，等以后再说吧。”
顾梦疑惑，有什么是坐拥亿万家产的他给不起的？难道崔渊想要他的全部家产？
应该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俗人，以他如今拥有的财富和地位，不至于眼界这么小。
虽然不知道崔渊要什么，不过顾梦相信他的人品，绝对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当下欣然点头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