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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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梦听到纪副山长说要逐他出书院时，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气死，这个不公正没原则又善变的老匹夫！
他脑海中开始浮现被逐出书院后的情景，他渣爹得知他被开除，肯定会觉得非常丢脸，让他赶紧收拾包袱回太原，难道他在杭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事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顾梦气得去看不发一言的彭季怀，却见他在对自己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瞬间心领神会，当即趁着大家不注意扑到齐山长脚下开始喊冤。
他瞥见崔渊的冷脸都裂开了，看样子受得冲击不小，丢脸就丢脸吧，希望有用才好。
幸好齐山长非常重视，纪副山长想要把顾梦拉开，却被他制止了，反而让崔渊过来扶起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何冤屈，慢慢道来。”
顾梦被扶起来，崔渊力气很大，他想用手撑一下地，手还没挨着地面，整个人已经被从地上拔起来了！
顾梦恍惚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站直了，崔渊已经重新站到齐山长身后，行了个礼致谢，恭敬回道：“山长，学生是外舍学子太原顾孟。昨日，外舍斋长约我一起喝酒，我去后碰见内舍孙宏业等几位师兄，他们告诉我书院内到处有彭子正作弊的流言，劝我作为他原来的舍友，应该出面揭发此事。我根本没见过彭子正作弊，而且他每日用功读书我也是看在眼里，怎么敢随意诬陷人呢？”
“今日却听说有人不仅举报彭子正作弊，还举报我助他作弊，因此我找我们陈堂长陈明此事，陈堂长带我向纪副山长说明，谁知那几个举报人转而诬陷我，说是我将彭子正作弊的事传出去的！”
“学生以人格保证，我从来没有说过彭子正作弊的话，在昨天之前我也没听说这个流言，请山长明察！”
齐松阳听了顾梦的解释，转头问那几个举报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山长都来了，那几个举报人怎会承认顾梦说的是真相，互相使了个眼色，姓吴的学子又一次作为代表出来说话：“山长，顾孟满嘴谎言，彭子正作弊之事就是他告诉我们的。”
齐山长听后对纪副山长道：“你把他们几个分开到房间各个角落，各给他们一份纸笔。”
纪副山长点头照做，那几个学子有些惊慌，互相惶然对视。
齐山长开始发问：“我接下来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不可互相交流，各自把名字和答案写在纸上。第一个问题，既然你们都说是顾孟告诉你们的，那他说了他是哪场考试看见彭子正作弊的？可有提供证据？”
见几人回答完毕，齐山长让他们交上写着答案的纸张，大多数人都写了：没说哪场考试，没有证据。有两个人写：忘了。
齐山长让他们继续背过身去答题，又问：“既然无凭无据，你们为何信他？”
又一次上交答案。
吴姓学子写着：顾孟是彭子正的舍友，原来关系亲近，因此我们就相信他了。
而另一个学子写着：因为我们关系不错，所以我相信他。
下一个学子则写着：因为顾孟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答案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人写：大家都信我就信了。
让人哭笑不得，齐山长冷哼一声，指着那个说与顾孟关系好的人问顾梦：“你和他关系好？”
“不是，我跟他关系不好，以前还跟他们因为打架被夫子罚过，我们同班的人都知道。”顾梦心里在偷笑，一群傻蛋。
那个学子是个胆子不大的，现在吓得冷汗直冒，只恨自己怎么就写出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心道这下完了，肯定被齐山长识破了，若是把他逐出书院他要被父亲打死。
果然齐山长叫他进内室，自己坐在上首，由崔渊黑着脸单独问他：“你为何要撒谎？”
崔渊个子高挑，一身黑衣，特别有压迫力，他一问，那人腿一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道：“齐山长，崔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听别人说的！”
“你是听谁说的？”
“我听吴震说的，他说彭子正作弊，要我们一起来告，我就跟着他来了！”
“你们有几个人是听吴震说的？”
那人看不到别人的答案，犹豫着说：“学生不清楚。”
“可吴震说因为你也见过彭子正作弊，所以才信的。”
“他真这么说？他胡说的，我没见过！”那人见崔渊不像是会说假话的，立马急了。
“那他为什么偏偏说你？”
那人崩溃了，他们敢动手就是因为以为崔渊在家守孝没有回书院，现在他们诬陷的对象的亲表弟就在眼前，他要是承认自己看到彭季怀作弊，不被他撕碎了才怪！
他急切中以为吴震见形势不对，推他出来当替罪羊，产生了强烈的恨意，慌忙交代道：“不是，他明明是听内舍孙师兄说的，不敢得罪孙家，故意栽赃给我！”
崔渊问出实情就不再继续追问，向齐山长回报：“老师，问完了。”
齐山长点点头，让他把这个学子带出去，把吴震带进来。
吴震心急如焚，被单独带进去的那人是他们之中最蠢最胆小的，他真怕他一吓唬什么都招了。却见崔渊带一个涕泗横流的人出来，正是那个胆小的学子，又来叫他进去。有崔渊盯着，他也没机会和那个人交流，心情忐忑地进去了。
齐山长看见他进来大喝一声问道：“为何与孙宏业合谋诬陷彭子正和顾孟？！”
天下读书人谁不敬仰当代大儒齐松阳老先生，吴震也是第一次齐山长，又是在这种情境下，心里其实有羞耻又后悔又害怕。
饶是他进来前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也顶不住这么雷霆一问，吓得扑通跪地认错：“山长恕罪！是孙宏业逼迫学生，他说我不来举报彭子正，就让我在书院待不下去！我是迫于淫威，不得不这么做……”
“你把具体过程写下来。”齐山长这会儿已经心平气和，让崔渊给了吴震纸笔，自己坐着慢慢喝茶。
纪副山长在外面不知里面什么情况，只隐约听见齐山长发火大声说话，却听不清内容，又看出来的那个学子的悔恨模样，心里明白怕是护不住孙宏业了，自己估计也逃不了一顿数落。
他走到隐蔽处招来长随，对他耳语几句，那长随听了就悄悄出去了。
顾梦看见了却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一个为了现实利益开的学院，风气能有多好，副山长维护世家子弟也是可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