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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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副山长知道真相后，不想得罪孙家，他这个副山长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维持书院秩序，让那些二世祖们正常上完三年学。看还未造成严重后果，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轻揭过算了。
没想到这俩蠢蛋还在歪缠，厉声喝道：“我这里不是你们信口开河的地方！说话都要有凭有据，吴震，你说你从顾孟那里听来的，可有人证？”
其余几个人收了孙宏业的好处，硬着头皮给吴震做人证。
纪副山长责问顾梦：“他们都说是你说的，那你说，是否确实看到彭子正考场舞弊？”
“没有！纪山长，我冤枉！我没说过彭子正舞弊啊！”顾梦喊冤，“您不能听信他们几个的串词啊！我要求让我们全班为我作证！”
纪副山长想把这事最终归在顾梦传播谣言上，但也不好当着众人这么草率处理。便对闫堂长道：“看样子你的好苗子没有作弊，此事与他无关了，你把他领走吧。”
闫堂长自然开心，早课后他正拉着彭季怀说他上次旬考的文章呢，纪副山长的长随就一脸严肃地来叫彭季怀过去。他心里担心就跟着过来，没想到真的有小人诬告，现在既然已经洗脱了嫌疑，还是赶紧远离这些小人吧。
他叫彭季怀跟他走，那个少年却是不肯，还低声向闫堂长求情道：“老师，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曾与顾孟是舍友，他不是那种爱编造谣言的人……”
闫堂长打断他道：“子正你别掺和这些了，那小子看着就精明狡猾得很，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们快走，不然白费了他一番好意。”
彭季怀将信将疑，闫堂长再加一把力：“就算山长认定他传谣，也不过是关几天禁闭，我到时候去帮你说情，一两天就放出来了，没事。”
彭季怀这才跟着闫堂长走了，今天的顾梦在他看来很陌生，不是他心目中温和可靠的舍友，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顾梦。他知道今天的局是孙宏业做的，但他不知道顾梦是否参与了，不然怎会说出那么多细节。
顾梦看着彭季怀跟着闫堂长离开，心里是有些失落的，他以为彭季怀能替他说两句，竟然还真是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最忌不诚不信，他赌那些读书人不敢说自己亲眼看见彭季怀作弊的话，肯定会把目击证人这个重要角色放在他身上。
孙宏业做事漏洞百出，没有现场抓到彭季怀作弊的证据，就想拿人证诬陷彭季怀，本来就不甚靠谱。但若是彭季怀提供不出自己没作弊的证据，众口铄金，也会导致他名声尽毁，无缘仕途。
顾梦把自己的角色从举报者转为同犯，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利益和彭季怀的利益连结在一起，以便说出彭季怀没有舞弊的话，也不会引起孙宏业那伙人的怀疑。
而顾梦帮彭季怀作弊这事经不起推敲，他在榜尾，彭季怀在在榜首，他要是能帮彭季怀作弊那才真是匪夷所思。他这么一编，让整个事情显得滑稽可笑，就是为了方便给彭季怀脱罪。
没想到那个姓吴的那么给力，还挺配合他演戏的，一下子就把彭季怀的嫌疑洗干净了。既然彭季怀没作弊，那他同犯的身份就不成立了。
姓吴的最后一个反攻顾梦也预料到了，这种事就看谁脸皮厚，互相扯皮就是。
不过这个纪副山长好像不大公正的样子，只能靠陈堂长出马拉拉偏架了。
他眼巴巴地望向陈堂长。
八字胡小老头刚才已经看得叹为观止，嘴巴都差点合不拢，他还没见过这么能演的学生，跟看大戏似的。
接收到顾梦求助的眼神，陈堂长咳了咳，对纪副山长拱手道：“请纪山长恕我管束不力之罪，几个顽皮学生恶作剧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请纪山长将此事交给我处理吧。”
纪副山长正想把事推出去完事，却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老纪，你这里很热闹啊。”
他脸上骤然变色，腾得站起身来，匆促整理衣袍后向门外小步跑去。
还没跑到门口，却见一个半披发美髯老先生悠闲地走进来。他后面跟着一身黑衣的崔容直，大晋朝丧期男着黑女穿素，墨色衬得这个少年面容愈加冷俏。
再后面就是刚出去的彭季怀和闫堂长。闫堂长之前有多不正经，现在就有多正经，衣服穿整齐了，板着一张老脸，背着手，看着倒有内舍堂长的样子了。
“山长，您近来可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纪副山长早已收了刚才威严的样子，换了一张笑脸，对老先生恭敬行礼寒暄。
“听说我小弟子一手带出来的表哥被人举报舞弊，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老先生直接把来意说了，“谁知道在门口就碰见老闫他们了，来都来了，还是进来找你讨杯茶喝。”
纪副山长赶忙让长随上茶，把齐松阳请上主座。心里暗暗庆幸，崔渊居然已经回来了，幸好刚刚查明真相把彭季怀放了，不然今天还要吃山长的挂落。
“只是外舍几个学子口角之争，刚才已经查明真相，彭子正并无舞弊行为。”纪副山长不知道彭季怀他们跟齐山长说了什么，自己又汇报了一遍，尽量把事情归结到学子之间的言语小纷争上，别扯到阴谋陷害上去。
齐山长不置可否，接过长随奉上的茶盏也不喝，看着在房间里站着的顾梦等人问，“查清楚了？就是这些学子？”
“正是。”
“诬人作弊可不是小事，如何处罚的？”
“这……”纪副山长本想轻轻揭过，现在面对山长的询问，也不敢反驳，还怕下的处罚轻了，会惹山长不悦，硬着头皮临时下重罚，“编造谣言的顾孟逐出书院，其余人关七天禁……”
话还没说完，只听站在下首的顾梦“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倒在齐山长脚下，声嘶力竭地喊：“山长，学生冤枉！我从没说过彭子正作弊啊！请山长明察秋毫，为学生做主啊！”
顾梦刚才以为事情马上就可以了结了，关键时候他请的救兵居然到了！救兵带来的大佬还问怎么处罚他！早些时候不来，此时来尽添乱，顾梦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