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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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从柳绿那里知道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才十来岁的样子，顾孟安排在书房住，赶紧报给白姨娘知道。

白姨娘一听，心思就活泛起来，老爷虽然不管束顾孟寻花问柳，但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对玩弄未长成的小孩深恶痛绝。虽然最小的沈姨娘比顾贾小了十几岁，但他认为女孩子及笄就是成人了，14岁以下才算小孩。

之前外面就有顾孟在万花楼把一个小孩子差点玩死的传言，若是让老爷亲眼看见顾孟亵玩女童，估计会直接将他厌弃，那她的家富地位会更加稳固。

她让夏岚去探探顾孟什么时候召小姑娘伺候，她找个理由带老爷去捉个现行。

昨晚柳绿传了消息过去，不过白姨娘正在伺候顾贾就寝，夏岚不敢打扰，就等着第二天早上才报。

也是老天也在帮顾梦，顾贾一早就出去了，到下午才会回来。白姨娘还惋惜错过了今天的好机会，没想到午饭后梅园传来消息，顾孟和新来的秋英一直没从房里出来，说是身体不舒服。

白姨娘不信顾孟这种怂包生病会不叫家医开药，于是就连午觉都不睡，带了黄大夫直接杀到梅园。果然不出所料，被小厮百般阻拦，肯定在干什么污糟事。

白姨娘气定神闲，老爷马上就来了，顾孟这门不开也得开。

寝房里的顾英和秋英已经做好被揭穿的准备，突然后窗传来几下敲击声，两人眼睛一亮，忙去开窗，一脸菜色的顾梦被顾达推了进来。

顾梦在顾府附近又躲进了暗格，颠簸一路直想吐，下了马车只想飞奔回房躺一躺。走到院子附近发觉情况不对，让顾达先去打探，却发现白姨娘过来了，两人只好偷偷走小路钻进房子后面的梅林里，从后窗爬进来。

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顾梦赶紧换好寝衣躺到床上。

这时候外面响起顾贾的声音：“多大人了，怎么病了还不肯看大夫！逆子，快把门打开。”

又传来白姨娘矫揉造作的声音：“孟儿正是爱玩闹的年纪，这几天被关在家里闷坏了，怕是赌气呢。”

顾英打开门，一群人鱼贯而入。白姨娘满心以为会看到一室狼藉和被折磨凌虐后的小姑娘，这种事即使不看到现场，凭老爷的经验也是能一眼看出的。

没想到迎面看到穿着打扮清爽整齐的十来岁小姑娘站在床边对他们行礼，而顾孟那个黑胖子正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她在外面也就等了不过半盏茶时间，收拾得这么快？

“爹、姨娘，你们来看我了。”顾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努力把一双肿泡眼撑开一条缝来，“秋英，快扶我起来。”

秋英个子小，力气却不小，上前将顾梦一把扶起。

这一下够猛，顾梦本来就想吐，突然坐起来，直接哇一声吐在床边，他自己都愣了。

气味刺鼻的呕吐物稀里哗啦顺着床沿滴滴答答往下淌，屋里所有人都不觉屏住了呼吸。

秋英赶紧拿了盆过来让顾梦捧着方便吐，然后动手清理起污物来。

顾贾听说顾孟生病了还不肯看医生，就过来看看。刚听了白姨娘的话，还怀疑是装病，没想到一进去就给他这么一份大礼。

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生病了，该做的还是要做：“黄大夫，有劳你给孟儿看下，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吐成这样。”

说完，带着白姨娘在离寝房南面窗子较近的桌边坐下。

黄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下来，得出肝肾阴虚的结论，开了一副汤药。

秋英麻利地把污物都收拾干净了，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完全不能把她跟青楼女子联想起来。

顾贾带着白姨娘走到床边，看顾梦吐虚脱的样子，看着也没有平时那么黑壮，心也不由地软了一点，问道：“怎么病成这样也不叫黄大夫来看看？”

顾梦虽然身体难受，但脑子还清醒兴奋着，觉得是个示弱的好时机，便佯装恹恹道：“我现在就是个没用的废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顾贾满脸见鬼的表情，这逆子一向贪图享乐，竟然会有一天觉得活着没意思，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白姨娘这次费心费力却没达到目的，心里烦闷，巴不得顾孟赶紧去寻死了，话里话外就有点补刀的意思：“孟儿，家里也没短你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用你干，喜欢青楼女子说赎就赎了，你爹都不会怪你，你怎么会想不开呢？”

顾贾疑惑：“什么青楼女子？”

白姨娘指着秋英道：“就是这个小姑娘，孟儿喜欢，前几天刚从万花楼赎回来的。”

顾贾一看秋英年纪小小，就怒道：“逆子，怎么这么小的孩子都下手？”

秋英一听提到自己，吓得“啪”一声贵在床边上。

顾梦一脸受伤：“爹，秋英才十三岁，我不忍她在万花楼接客，便将她赎了做丫鬟。咳咳咳……”

顾贾狐疑，问秋英：“他说的是真的？”

秋英忙结结巴巴回道：“老……老爷，我……奴婢……奴婢确实13岁，少爷见我……奴婢在万花楼可怜，才答应将奴婢赎出来，求老爷不要怪罪少爷，不要将奴婢赶走。”

说到后面声泪俱下，看着真诚又可怜，一点不像串供作伪。

顾梦也哭起来：“白姨娘也觉得我是无耻无用之徒吧……呜呜呜……我如今无所事事，下人们也都不服我，在背后偷偷议论我，说我不是正经主子，是草包废物……呜呜呜……”

白姨娘被噎住了，心想赎个妓女清清白白做丫鬟谁信啊？！而且你不就是个废物么，还是碍人眼的那种，嘴上不敢说，只是苍白地安慰：“孟儿你很好，可别这么说……”

顾贾看到秋英清爽的样子，又听了他们的话就有几分相信，他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自觉真话假话能听得出来。

然后听到顾梦说下人议论主子的话，就顾不上秋英的事了。他发达的路子不正，时时要表现与亡妻孟氏伉俪情深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就是怕被人议论。孟氏去世前后，他对下人的管束非常严格，只要有人议论孟顾之事，轻则杖责，重则发卖。

如今过了十几年，往事已逐渐被世人遗忘，顾贾自己也慢慢松懈了，现在听顾孟说起，心里不由一紧，他也不怕这个糊涂的儿子做什么，就是怕被人提起当年，毁了他的好名声。

“你是我的嫡子，什么人敢在背后编排你？以后遇到这种奴才，直接打一顿发卖了，不必理会。”顾贾怒道。

顾梦一脸无奈：“我园子里的人身契都不在我这里，哪有可震慑他们的手段。我就是要打他们几个板子，也没人听我的。”

顾贾平时不管这些琐碎的事，都是让白姨娘打理，就询问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