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楼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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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选好落座,老鸨便退下了,伴着乐娘开始奏起温软缠绵之音,包间里的氛围一下子旖旎起来。
王德宝搂着他心心念念的落难千金,心满意足。顾孟这个没品味的,选了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姑当做宝,哪有千金小姐优雅美丽知情解意。
顾梦看到那个千金小姐倒是愣了愣,古代青楼真会搞噱头,这不是前段时间爬渣爹床被白姨娘发卖了的贴身侍女秋云么。
顾府的大丫头确实识文断字知书达礼,吃穿用度都是讲究的,平时只伺候主子梳妆用膳,也不用做粗活,比普通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原身还垂涎过这个丫头的美貌,不过转头就忘了,没想到被辗转卖到万花楼了,刚才因为打扮差异大还没认出来。
此时万花楼的烟蕊姑娘曾经的秋云也正忐忑不安,怕大少爷认出她。她一开始被白姨娘卖进郊外下等窑子里,活得简直不像个人,差点死在里面。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路上又被一个拐子骗了,看她相貌出众卖进万花楼。她进来后说自己是大户千金,家道中落投奔远亲路上被人拐来的,许以重金以求脱身,没想到被老鸨当做噱头吸引客人。
这几天秋云被客人们追捧,看其他妓子们挣扎求生的样子,心里倒生出几分优越感来,十分害怕谎言被戳破,待遇一落千丈,又回去过窑子里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顾梦心中大快,真是天助我也!这人以前是白姨娘房里的人,应该知道一些秘密,现在她被主子放弃必然心有怨恨,再加上手握她的把柄,要问些出来也容易。
顾梦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德宝,我看烟蕊姑娘似曾相识,可否借我说说话。”顾梦一脸色眯眯地跟王德宝借人,“一会儿就还你。”
王德宝美人在怀突然要让哪里舍得,气得差点哏住,但是有钱的是老大,只能强压不快让烟蕊去为顾孟斟酒。他也看不上顾孟身边一副受惊小鸡仔样的野丫头,跟其他纨绔们喝酒去了。
烟蕊坐到顾梦身边,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酒送到他嘴边。顾梦却是不喝,然后握住她的手低声调笑道:“姑娘好生眼熟,是不是在什么兰草仙境见过?”
烟蕊吓得手一哆嗦,酒杯啪地掉在了榻上,打湿了两人的衣衫。白姨娘住的园子叫兰园,大少爷这是认出她来了。她在外面逢场作戏多了,也练就了几分隐藏情绪的本事,心里惶恐,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引诱姿态来,柔声道:“奴家不慎失手,请公子勿怪,随奴家去厢房更衣吧。”
说着牵住顾孟的手,往后面厢房而去,顾梦早料到有这一出,从善如流地去了。
众人艳羡,王德宝眼睛都红了,他选的女人被顾孟先睡了,气得连灌三大杯。
进了厢房合上门,烟蕊转身就搂住了顾梦的脖子撒娇卖痴:“大少爷,奴家心里一直记挂着您,你摸摸奴家的心跳好快。”
说着抓住顾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不知何时,她已经香肩半露,画面香艳至极。
这要是原身,肯定把持不住化身禽兽扑上去了,但是顾梦是什么人,虽然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他可是来自21世纪的灵魂,什么没看过,这点尺度不在话下!
顾梦用丑脸邪魅一笑,威胁道:“秋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现在这手段要放在我爹身上,我得叫你一声姨娘了。”
烟蕊暗暗叫苦,这草包大少不是一向好色得很么,她还在顾府时,有几次在园子里遇见还被调戏过,这会儿怎么不上钩了?
她立马变了脸色,作出一副哀戚的样子,低声啜泣哭诉:“大少爷莫要折煞奴婢了,奴自幼进府,十二载一直安守本分,姨娘见奴有几分颜色便起了疑心,诬我谤我,还将奴卖进这腌臜地方,如今这般也是奴不得已,若奴不肯从,妈妈便要打杀奴家了……”
说着用帕子抹泪,竟真的哭了起来。
顾梦真是叹为观止,秋云这演技大概是师承白姨娘吧,表情说变就变,眼泪说掉就掉,这么能干怪不得让白姨娘有危机感了。
看样子秋云对白姨娘怨怼颇深,如此便好操作了。
顾梦把烟蕊拥进怀里轻抚,怜惜道:“我竟不知姐姐受此的冤屈,是我错怪姐姐了,这白姨娘真是心胸狭小,待我回家与我爹禀明此事,便将你赎回去。”
烟蕊自然不肯回去的,她说的本来就是匡顾孟的,若是回了顾家白姨娘定会让她尸骨无存,还不如留在万花楼起码有条命在。
她又想了个说辞:“奴如今沦落至此,也无脸面再回府里了,况且白姨娘对我心存芥蒂,回去也是无处安身,若大少爷怜惜奴,便当秋云已经死了吧。”
“我实在不忍看姐姐在这里受苦,不如你跟我回去,我将你悄悄安置在我园中,两个园子相距甚远,白姨娘也无从知晓。”
“不可不可,您园子里的事可没有秘密……”烟蕊急中出错,话说到这里才发现失言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话怎讲?”顾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追问,“我园子里有白姨娘的人?”
烟蕊知道糊弄不过去,大少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聪明。如今她与白姨娘主仆情分已尽,与顾家也再无瓜葛,说了也罢,这样还可以让大少爷对白姨娘生疑有忌惮,便不会把她在万花楼的事情说出去,那她也就更安全。
“大少爷,奴在白姨娘身边虽不受重用,但时间长了对府里的下人往来关系知道一些。您有所不知,大少爷园子里的几位侍女小厮各有自己的主子,比如您的贴身侍女花红、柳绿与白姨娘房里人关系甚好,莺歌、燕舞又是刘姨娘身边杜嬷嬷的徒弟,怕是前脚奴进了您园子,后脚整个顾府就知道了。”
“我竟都被蒙在鼓里,你仔细说来,到底有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烟蕊报了一串名字,竟然下人中除小厨房的厨娘柳二娘、粗使丫头春草、小厮顾达、顾英外全都是别人的眼线。
顾梦震惊,秋云没有理由骗他,那这名单大概就是真的,他的梅园简直漏成一个筛子,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嫡子能好好活到现在真是令人费解。也许是四个姨娘互相制衡导致,实际原因还未可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想搞钱逃离顾家的计划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