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又是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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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的时候，零零散散一片接一片的灯光将黑暗点亮，只是过了半晌，城市的灯光便密集起来，在五光十色中展示着它的美轮美奂。
我站在阳台上眺望，手里的第二根烟已经快要燃尽，熟悉的马达声终于从老街传来。
越来越近的灯光，让我烦闷的心情得到舒缓，是谭滢回来了，我不能因为我的情绪影响到一顿可口的晚餐。
熄灭烟头，用手拍动脸颊让自己不再僵硬，一直注视着谭滢从车上下来又走进居民楼，等她上楼的时候，我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电梯口刚刚打开，谭滢便彻底出现在我面前，我朝她打招呼，但她看起来好像兴致不高，甚至有些闷闷不乐。
谭滢只是简单的冲我点了下头，便自顾自的进屋，我刚想喊她换鞋，她却已经将包丢在柜子上，直奔卧室把自己关在里面。
看着举动反常的谭滢，我突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也顾不上吃饭，扯了围裙就站在她门外，敲门道：“你怎么了？不高兴？还是被人欺负了？”
门后没有人接话，我将门拍得更响，声音忍不住提高道：“你给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干他丫的，我拿皮带抽他！”
谭滢反常的举动让我心慌，职场是困难的，道貌岸然的家伙往往将自己包装得特磊落，背地里却干着各种龌龊事。特别是对谭滢这样漂亮的女人来说，虽然不是绝对，但我真的怕她吃亏。
我继续敲门，终于门被敲开，谭滢平静的站在门后直视着我，我紧张的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谭滢看着我没说话。
我却更急了，几乎跳着说道：“你别不说话呀，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现在就收拾他去！”
谭滢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怎么说的像黑社会打架一样。”
“你别管，你先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特认真的看着她。
“那你能怎么办。”
我咬牙道：“我沾碘伏拿皮带抽他丫的，边抽边消毒！”
谭滢被我逗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见到她脸上的笑容，我立马板着脸道：“严肃点，谁让你笑了。”
“那我笑了怎么办？”
“笑了罚你今天多吃半碗饭。”
将谭滢摁到椅子上，直接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她面前，命令道：“必须吃完，罚你的，不然今天你洗碗。”
“可是好多哎，我吃不下，会浪费的。”
我不容置疑道：“那你今天洗碗！”
“可我不想洗碗。”谭滢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抗议无效。”
“切！”
……
饭桌上，我将最后的素材收集完毕，放下相机后，谭滢立马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
谭滢放下筷子，看着我道：“程诺，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啊！要多久？去哪？”我立马放下筷子，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出差啊。”
谭滢道：“我们工作室目前处于一个饱和、需要提升的阶段，现在成都和上海那边有广告公司想要投资进来。”
“投资？”
“嗯，刚好两个公司都有项目，所以让我们这边派人加入进去，也算互相探一下对方的底，检验一下对方的能力。”
“这挺好的，有了公司在背后支持，你们也不用担心单子的问题，只是……”
“只是得给别人打工了，对吧。”谭滢接过我的话，笑着说道。
我点头，然后道：“你们这应该不算投资吧，毕竟对方条件都比较好，你们工作室的规模和条件设施我想应该还不够格吧，所以对方的投资肯定是抱着收购的想法来实施的。”
谭滢没有意外的点头，“我们工作室成立也才两年多，在底蕴上肯定是没什么优势的，但他们都想在重庆建立分公司，所以需要收购一个已经有雏形的工作室。”
“那你怎么想的，对这两个公司你了解多少？”
谭滢轻轻一笑，道：“这个基本上没什么担心的，成都的公司是我们经常合作的，而上海的公司是我朋友开的。”
“你这朋友靠谱不？”
“比你靠谱。”
我苦着脸道：“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因为我说的事实呀。”谭滢无辜的望着我。
我喝了口水，又道：“那你想跟哪家合作？”
“等实际情况考察了再说。”
“不打算凭关系选自己朋友？”
“到时候看吧，谁合适选谁。”
……
慢慢解决一顿饭，我收拾好碗筷，谭滢则已经洗漱完毕，抱着书在沙发上看着。
我走过去，看着《飞鸟集》疑惑的问道：“怎么又是《飞鸟集》？你不是看完了？”
“温故而知新。”
“有那么好看吗，看去看来还是那些字，不无聊？”
谭滢再次不说话，我则直接在她旁边坐下，开口道：“对了，明天就出差吗？”
谭滢合上书道：“明天下午。”
“你是去哪？”
“上海。”
上海……又是上海，一天之内我得知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要去上海，我不经对这个从未去过的地方产生好奇，我开始好奇它究竟有什么魔力能称为魔都。
“怎么了？”
谭滢的声音让我从失神中惊醒，轻轻摇头表示没什么。
谭滢“哦”了一声，也没继续说话，安静的看着书。
她看书的样子很仔细也很恬静，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灯光明明是落在她的身上，却好似她自身的光芒，微微凌乱的发丝在灯光下将她的侧脸衬托得绝美。
她捧着书看书，我看着她看书看人，谁也不打扰谁，她眉眼轻动，歪着头看我，笑着问道：“看什么呢？”
我心虚的避开她的视线，连连道：“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哦。”谭滢合上书放在桌子上，“那没什么事我先睡觉了。”
“你睡吧。”
“你也早点睡。”
“嗯。”
谭滢背对着我朝卧室走去，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下，我朝她背影问道：“有东西忘了？”
谭滢摇头，“没什么，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我洗漱完就休息。”
……
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安静的穿过窗子躺在地上，经过地面的折射让房间都变得清幽起来，我拿出手机，冲着余悸的微信纠结半天，却始终想不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我点开了朋友圈，终于在朋友圈中找到一条一个小时前余悸发布的动态，是一张她和外滩的合影。
我给她点了赞，却终究没有评论。
闭上眼睛将手机丢在一旁，却再次被失眠的情绪弄得烦躁，我左右翻转，尝试了各种姿势，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入睡的姿势。
于是失眠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缠着我，摧残着我痛苦不堪的意志，原本皎洁的月光也变成残忍的计时器，见证我昼夜更替的无奈。
我忍无可忍，索性穿好衣服溜出来，本想随便逛逛，却鬼使神差来到我和余悸第一次见面的公园。
来都来了，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本想找到那张椅子坐坐，却隔着老远就看到椅子上睡着一个穿绿色军大衣的人，或许是头顶的路灯太刺眼，他将整个雷锋帽都盖在脸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更让我觉得奇葩的是，在他背后和椅子的间隙里，还放着一把粉色吉他，好像怕有人偷，吉他的一端被他用绳子牢牢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