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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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拥挤的人潮，走过喧嚣的街道，看到一座看似荒废却早已经排起长队的车库。
我并没有跟往常一样走车库后面的通道，而是跟着人流排起长队，一边等待郑浩和秦湘，一边吞云吐雾欣赏着络绎不绝的妖娆女子。
藏在大海里的孤寂海岛，需要激情才能点缀……
跟着队伍缓慢前进，穿过烟雾和人群，我看到郑浩和秦湘，朝他们挥了挥手。
看着他俩过来，看了下越发成熟性感的秦湘，笑道：“你家郑浩把你滋养得挺不错嘛，前凸后翘的。”
“少贫嘴了。”秦湘挽着郑浩的手，两人往四周看了一下，秦湘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弟妹呢？”
“啥？”我傻了，然后豁然开朗，怒道：“你俩有毛病！说谭滢呢？我这样的屌丝，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
“激动什么，我们这不好奇吗，你说你，都搬出来了，才几天让你又屁颠屁颠搬回去，不就是想见你又拉不下脸，给个台阶下吗。”郑浩道。
“我谢谢你啊！你想得真周到。”
然后看了眼周围乌烟瘴气的环境，对着郑浩道：“你家秦湘怀孕了，你要不先认输装孙子，然后带你媳妇回去？”
“没事，我宝宝没那么矫情。”秦湘挽着郑浩一脸幸福道。
“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
排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我们。
通过一条昏暗的通道，眼前顿时豁然热闹起来。
摇曳的灯光，舞动的身姿，一个由车库改装的酒吧里人声鼎沸。
我们要了一个卡座，等服务员把酒上桌没多久，向北显然知道我们的到来，从员工后台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我们这桌坐下。
“程诺，你们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啊。”
“这不就来了嘛。”
向北让服务员拿来吃的和酒水，端起杯子道：“来，这么久不见，先碰一个。”
我和郑浩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旁的秦湘也拿起她面前的牛奶碰了一下。
向北坐在我身旁不解，我勾住他肩膀，看着郑浩道：“这家伙不是人，老婆怀孕了还带她来酒吧瞎搞。”
“卧槽！真的！禽兽！”向北痛骂道。
“你俩当着面这么说我好嘛。”
我拉着向北道：“今晚我俩替秦湘好好教育他，把他喝趴。”
“必须的，天理难容！”
向北义愤填膺。
不知不觉间我和向北同仇敌忾，三人举着瓶子开始喝，三人谁都不服气，不想当孙子的架势让一旁的秦湘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桌上的空瓶子越来越多，我的脑袋也开始发懵，靠在沙发上不停用手揉着太阳穴。
郑浩已经忍不住，在向北的搀扶下往厕所去。
台上的dJ不断烘托着气氛，透过人海，在远处的卡座里，我早就看到余悸熟悉的身影，一群人有男有女，玩的不亦乐乎。
我笑了一下，透过人影，我看见她正疯玩着，身旁的男人和她挨得很近，凑在她耳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从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靠着沙发叼在嘴里，烟雾模糊了视线，失神的双眼盯着头顶，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想什么呢？”
秦湘拿走我嘴里的烟，在我身边坐下道：“向彤还是谭滢？或者又是其他哪个姑娘？”
“你这么关心我，你家男人不会吃醋吗？”我笑道。
“我是你姐，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关心就关心，你咋还占便宜呢。”
“程诺，我们几个都认识这么久了，有必要在我们面前逞强吗？即使你在怎么装，你的眼神也骗不了人。”
“不说我了，说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岔开话题。
秦湘无奈摇了摇头，道：“春节前吧，具体哪天还没定下来。”
“这么久？郑浩那混蛋提的？”我有些疑惑。
秦湘白了我一眼，道：“我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仨之间的约定，到时候冯轩也出来了。”
“有点不吉利吧。……你们不介意冯轩那家伙肯定也不干。”
“到时候再说呗，你们仨的约定，我作为他媳妇，总不能让他遗憾吧。”
我痛呼：“真不知道郑浩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找个媳妇不仅漂亮还通情达理。”
“你才是狗屎……”
向北和郑浩两人搀扶着回来，秦湘心疼的扶住郑浩，让他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我俩要不也抱一个？”向北望着我，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我一把推开他，道：“少来，我可不好这口！你酒吧妹子多的是，你还能差了妹子。”
……
灯红酒绿里，向北扶着我，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朝酒吧外走去。
在门口和他告别，即使夜晚，城市的灯光也无比刺眼，用手挡住灯光，眯着眼良久才逐渐适应。脑袋里晕眩感越发沉重，我似乎看到整座城市的霓虹和天地交织在一起，化成一个五彩的漩涡，吸扯着我摇曳的灵魂！
我背靠在墙上，用脚斜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秦湘扶着郑浩过来，道：“我打车先送你回去。”
“我没醉……你家郑浩输了，他不行……我是爷，你记得提醒他。……他输给我了，我赢了……你看我还能自己走……”我撑着墙站起来，又指着前方，偏偏倒倒走着斜线，脚下一歪，抱住一旁路上的电线柱子。
秦湘赶忙扶着郑浩过来，朝我道：“你没事吧程诺。……别逞强了，我先送你回去。”
“真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不信……那我再给你走一个。”说着我又支撑着起来，晃晃悠悠往前走，不断借着一根又一根杆子，步履蹒跚着前进。
秦湘想要扶着郑浩追上我，我却越走越快，她扶着郑浩很快被我甩在身后不见。
我在逃避她的帮助，也在逃避我和郑浩不同的际遇。他可以醉，因为会有一个人带他回家，我不可以。……我不能醉！……不能醉，我得自己回家！……
前方的灯途繁华没有尽头，我是一个孤独悲伤的浪人，摸索着家的归途，即使家中没有支撑我回去的信仰，我也要回去！回去！回去！……回到落脚的地方安歇！
……
迷离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到脸上，眯着眼，灯光似绚丽却冰冷，照亮归途。车子驶在繁华的道路上，狭小昏暗的车里，电台里播放着断断续续的广播，孤独和悲伤无所遁形，肆意生长。
扶着车门下车，我坐在老街街边的长椅上，一阵风吹过，头顶的树叶纷纷坠落。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即使居民楼就在身后，只需要坐上电梯就可以回家，心中极度的孤独也无以复加，被无限放大。
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家里的冷清和独自拼搏的孤独，两种难受的情绪在心中交替，抱着额头，用拇指用力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企图用疼痛战胜情绪。
我突然想放弃，放弃继续待在这个大城市，选择回小县城，那里有我的父母，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灰溜溜，灰头土脸的回去，不甘心当一个失败者，即使我现在已经很失败。
我用残存的力气扶着椅子站起来，朝着心里的目标迈着踉跄的步子，带着满身风霜，朝着心中的方向走去。
阳台亮起的灯光是我的终点！
即使天黑，灯暗，这条路不好走，我也坚持着，不仅是因为我熟悉这条路，也因为我想证明自己。
我可以，即使脚步不稳，我也能走回家去……
电梯在沉闷中打开，我靠着墙，昏昏沉沉的大脑凭着心中的意志敲响房门，响起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大脑。
我趴在门上，不断拍着紧闭的房门，直到听到门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含糊不清道：“开门……我冷，我好难受……想吐……”
门后的脚步声加快，我额头贴在门上。门从屋内被打开，失去依靠的我朝屋内跌去，然后我便被一双柔软的手接住，她显然没有准备，被我踉跄的带倒在地上。
我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身睡衣，素颜也无可挑剔的谭滢。
我发现我压在她身上，她吃痛的皱眉，我惊慌的不知所措，可身上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想挣扎着起身都难如登天，浑身软绵绵的。
“你别动！流血了！”
疼痛的感觉从额角传来，我感觉脸上有液体流动，用手抹了一下，痛呼中才知道，额角不小心磕到柜子上磕破了。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我被她搀扶着起来，她扶着我坐到沙发上，又给我冲了一杯蜂蜜水。
我拿着杯子，没喝。用手被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谭滢制止我，道：“别动，坐好！”
她从医药箱中拿出棉签和药水，药水洒在伤口上疼得我直皱眉，她低下头，轻轻给吹着伤口。
冰冰凉凉的气流落到脸上很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然后她又细心的给我贴上创口贴。
等她将医药箱放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被我的样子逗乐了，道：“撞傻了？傻笑什么呢？”
我傻呵呵的看着她，辩解又骄傲道：“我才不傻，我可聪明了……我能自己回家的……”
“真能自己回家？”
我肯定的点点头。
谭滢道：“那你看看你现在在哪。”
我认真的环顾四周，然后斩钉截铁道：“这就是我家！……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