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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樊笼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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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地挑战就是那段完全注满水的、必须屏气十分钟才能渡过的暗河水道了。

二十多年坚持不懈修炼‘吐纳之术’,尤其救治奥莉娅娜和治疗斯科特对气息的磨炼,使我能够完成长达一刻钟的内呼吸,在此期间,我完全不需要呼吸,只是,心跳会明显变慢,动作也会略微迟缓一些,因此,那段被穆飞德视为天堑鸿沟的水道,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久后,我们到达了久闻其名的那段水道,果然如穆飞德形容得一样,巨量的水体充满整条暗河水道,仿似一个巨大的湖泊完全堵住了前路,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只身探路。

事先,我安排了各项事宜:“我们先将物品收集归拢一下吧,怕水的做好密封,不怕水的放在一起。幸亏穆飞德有先见之明,留下了这么一个大水囊,要不然,咱们就只能过去穿湿衣服了。”我拎着一个由整张羊皮制成的巨无霸水囊,发出了如上感慨。

临行前,在穆飞德的建议下,我们除了留下几个盛水的水囊,将其他水囊全部倒空了,其中,这个由整张羊皮制成的巨无霸水囊被穆飞德珍而重之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其他水囊则全铺在了斯科特身下。

经过三十多天的艰难跋涉,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水囊已悉数磨损漏气,唯有这个一直被穆飞德小心收起来的巨无霸水囊安然无恙,而它显然是穆飞德为此刻而特意留下的。

谁料,海德汉十分委屈地说道:“这些水囊可都是我买来的,为此,我还被奥索卡嘲笑了很久,为什么只说穆飞德的功劳,却不说我?我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奥索卡笑骂一声:“好啦,好啦,你被吓出来的功劳最大。”

这一路行来,但凡能说的事情,我们皆已交代得差不多了,巴格达之行的窘境更是我们谈论的重点,因此,当听到奥索卡说海德汉是‘被吓出来的功劳’时,众人无不忍禁不住大笑起来,就连阿芒蒂娜也把头趴进麦斯欧德怀里,低声偷笑着。

海德汉却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即使被吓出来的功劳,那也是我的功劳,没你什么事儿。”海德汉略显滑稽的言辞再一次引得众人大笑不已。

这一刻,我们的心情是无比地轻松。

是啊,寻找‘神圣权杖’的任务已圆满完成,斯科特的箭伤也已康复,穆飞德完成了夙愿,阿芒蒂娜也有麦斯欧德的快乐陪伴,前路方向正确、目标明确,怎能不令我们心情舒畅、喜上眉梢呢!

一番忙碌过后,食物、燃料和衣物皆已各自归类堆好,穆飞德还用一个稍微破损的水囊小心装好了他叔祖父的遗骸,一切都准备停妥了,只有那个为斯科特箭伤恢复立下汗马功劳的马鞍担架,却因已经失去价值,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的洞壁旁,再无人为津,显得有些凄凉和孤独。

我把衣服脱得只剩下贴身内衣,腰上挂着一个简单修补过的小水囊,里面有一份黑油和几块黑石头,以及引火用的火石和火镰,我准备到达对面之后,先燃起一小堆篝火,这样既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指路之用,还可以在同伴渡过以后,立即得以取暖。

我慢慢没入冰冷刺骨的暗河水中,这条终年不见天日的暗河冰冷彻骨、阴冷无比,即使我已运转气息,冷不丁没入其中仍感到有些僵硬,一瞬间,我周身的毛孔自觉收紧,过了一会儿那种僵硬感才逐渐消失,随后,我开始了探索之旅。

向前行进了不远,我感到脚下忽然一空便再也无法触到河底了,我并不善于游泳,虽然尝试着划动四肢,却像一只笨鸭子似的未曾挪动多远,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蹬踏着洞壁缓缓而行。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就像狗嘴里的牙齿参差不齐,暗河底下的碎石宛如无数柄出鞘匕首,稍有不慎就会扎破脚底,我一面小心规避钟乳石和碎石,一面向前摸索,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游’了多远,头顶猛地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上浮,我这才发觉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渡过了这段水道。

上岸后,我立即生起篝火,然后不加停顿,转身入水,沿着来路游了回去。待我重返登岸,正在焦急等待的同伴脸上那紧张的神情才算松弛下来。

那个用整张羊皮制成的大水囊已被割去水嘴,尽力撑开的水囊甚至可以让身材最魁伟的穆飞德钻入半个身子,此时,他早已迫不及待地钻入水囊、站在水中等着我了。

我用力向下拽紧羊皮水囊的口沿,就像拉着一个倒置于水中的空瓶子,然后如牵牛般小心翼翼地将穆飞德送到了水道另一端。接下来,又将麦斯欧德、阿芒蒂娜、斯科特、海德汉、奥索卡和物资、穆飞德叔祖父的遗骸依次送了过去。

在护送阿芒蒂娜和伤病在身的斯科特时,我让他们全身钻进水囊,然后将水囊口用力扎紧,登岸一看,除了斯科特登岸时不小心湿了脚,阿芒蒂娜竟滴水未沾,简直堪称完美。

在此期间,那条白色鳄鱼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动静,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徘徊了很久,好像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攻击我们。

在如此困苦的环境下,艰难求生的任何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因而,我原本并不打算伤害它,只希望它能识趣地远离我们,别真的误了性命。

谁曾想,它全不将我的好心当回事儿,在我运送物资的时候,它终于还是向我发起了进攻。

谁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这只白色鳄鱼自也不能例外,它来势汹汹的一个恶扑换来了我软剑的灌顶一击,还未感到痛苦,生命便已离它而去。

当我把白色鳄鱼丢在同伴面前时,穆飞德一口大白牙因开心大笑全露了出来,因为,这只白色鳄鱼的皮是他说服族人的最好证据,因此,白色鳄鱼皮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他最称心的战利品了。

又经过二十几次休息,我们终于站在了第五十三个标识面前,再往前已没有去路,可是,我们又找不到穆飞德说的那个巨大岩洞,唯一可能是出口的那个位置已被堆积如山的沙子塞得满满登登,显然在不知多少时光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大塌方,那次塌方将原来的洞口彻底掩埋了。

我们已经证实穆飞德祖父穿越大沙漠暗河的故事,眼前的情景更说明为什么穆飞德和他父亲虽多次找寻,却无法找到暗河入口的原因,也解开了我们心中的全部疑惑,只是,这对我们却非好事,只因我们无法离开暗河。

从即将脱困的兴奋顶端一下子回落到生路断绝的低谷,极大的反差使得大家的心情极度失落,望着众人沮丧的模样,我只能尽力宽慰大家:“先不要沮丧嘛,这一路上艰险不断也都过来了,这点儿沙子又算得了什么,咱们一人一捧就能把这些沙子全部挖掉的。”

此时回头肯定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唯有在此寻求脱困之法,而挖掘砂子便是仅有的希望了。

我们重新分组,一组人负责挖掘沙子,另一组人则负责将挖出来的沙子搬运至暗河深处,此时,我们无不懊悔没有携带那四只鞍具同行,若有鞍具可用,肯定比用双手挖掘更有效率得多。

我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鼹鼠,不停地挖掘沙子、搬运沙子,只是,我们挖掘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沙子回填的速度,整整三天过去了,我们身后的空间已被挖出来的沙子塞满,而我们面前的沙子却非但不见少,反而好像还多了一些,可是,即便明知这样做没什么用,我们却不愿也不敢放弃挖沙子,只因,这已是我们最后的生机。

此时,所有人心里都在想,或许再多挖一下沙子、再多搬走一些沙子,就能见到阳光、嗅到新鲜空气了,就这样又过了不知多久,我们的食物已然消耗殆尽,然而,那堆沙子却仍不见一丝变少的迹象。

从第一天挖掘沙子开始,我一直没有停过手,我已经很久没有疲惫的感觉了,但这一刻我感到极度的疲惫,那感觉比救治奥莉娅娜、治疗斯科特还要累、还要乏。

其实,我们都知道生路已绝,可就是不愿放弃挖掘,因为,放弃挖掘就意味着放弃希望,放弃希望就意味着放弃求生,只是,我确实不得不停下来了,我需要休息、好好地休息,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我也要睡饱了再死。

我靠在岩壁上不知沉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畔隐隐传来一丝细不可闻的异常声响,这声响不同于我们挖掘沙子的‘沙沙’声,比较低沉且悠扬,就像重物坠地发出的沉闷响声,我连忙坐起身子,将耳朵紧贴在岩壁上,顿时,一个更加清晰而沉闷的声音钻入了耳内。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连日劳累以及对脱困的迫切渴望,使我生出了幻听,而奥索卡脸上浮现的惊喜却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幻听。

我‘嚯’的一声站起身来,在其他同伴好奇地注视下,耳朵贴着岩壁、循着声音寻找而去,当我确准了声响来处时,一看,那位置正好在我们挖掘沙子的相反方向,此处的声响十分清晰而响亮,我脸上慢慢漾开了抑制不住地惊喜。

自从穆飞德确认他祖父不是说谎以后,便将其祖父在暗河冒险的所有故事从头到尾给我们讲了一遍,其中很主要的一段,就是他祖父兄弟二人发现暗河入口的那个夜晚。

那晚,穆飞德祖父兄弟二人原本决定开始一场沙漠冒险,却看到了一群大象缓缓走进沙漠,大象夜间的视力并不好,然而,那群大象却像识途老马般径直消失在夜幕掩护下的沙丘之后。

出于好奇,兄弟二人踩着大象的脚印跟了上去。在沙丘之下,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那群大象正在洞中用象牙撬动洞壁,啃食掉落的岩土,当大象离去之后,兄弟二人进入洞中,由此发现了这条暗河,从而有了兄弟二人暗河冒险的故事。

穆飞德的父亲以及穆飞德本人都曾找到过大象啃食岩土的洞穴,皆在此逗留过很久,却未能找到暗河入口,甚至一度怀疑所谓暗河入口只是其父、其祖臆想出来的产物,最终便不了了之了。

因而,我几乎肯定在岩壁另一侧发出沉闷声响的就是一群正在啃食岩土的大象,我甚至还可以肯定原来的暗河入口、那个我们挖掘了十多天都没有挖开的入口,就是被这群大象不断啃食、不断挖掘而塌陷的,大象曾让我们陷入深深的绝望,而今却又给了我们重生的希望。

我伸手试了试面前的岩壁,异常坚固,我们没有趁手的挖掘工具,可是,希望就在眼前,又怎能就此放弃呢?

我审视身边所有可用的工具,也只剩下随身的武器还能派上用场了,此时也顾不得没有武器之后会不会遇到危险,兄弟们全都抽出武器、卖力地挖掘起来,直到我们的武器全部变成不能再用的废铁为止,出口依然没有挖通,我甚至开始打起‘神圣权杖’的注意了。

还好,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我先让同伴退出去很远,然后,我就像被困在‘轮回密室’那样不断集聚气息轰击岩壁,直到全身气息用尽、力竭倒地,洞口仍然没有贯穿。

我曾自认为已经历过无数苦难,心中充满着无穷的斗志,再也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垮决心和消减斗志了,而此刻我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一股巨大的沮丧占满我的心灵。

可就在我准备宣布彻底放弃之际,阿芒蒂娜颤生生地走到我身边,低着头,小声地说:“我、我好像在墙上,嗯,挖出了一个洞……”她的神情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却给我们重新注入了希望。

奥索卡的速度最快,一个闪身便冲到了阿芒蒂娜指着的岩壁旁,接着,就听到他发出一声惊喜大喊:“挖通了!老大,真的挖通了,阿芒蒂娜救了我们。”

奥索卡兴奋得几近癫狂,活像一只大壁虎紧贴在岩壁上,不停挥动手臂,那个原来仅有核桃大小的小孔被他不断扩大,很快就变大为可让身材最娇小的阿芒蒂娜钻过去的大洞,大家一起努力了大半个时辰,最终全部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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