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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殡葬祭司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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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祭司一直盯着奥索卡带领的小小驼队渐行渐远,直到看着他们没入沙线之下,才幽幽说道:“你知道吗?当我说出你们只有两个选择时,我其实早就料到了你的选择。”

“早就料到了?”我皱起眉头,暗自思索殡葬祭司说这句话的意思,同时警觉顿生,生怕再被他算计了,所以,并未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已从‘您’到‘你’的悄然改变。

殡葬祭司动作优雅地拢了拢垂下的发丝,又略显妩媚地微微一笑:“你相信吗?虽然与你从相见到现在才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你却已深入我心,因为,你不仅体术高强,还怀有一颗善良仁慈之心,对朋友同伴更是忠贞友爱,你身上那无数的闪光点都是我无比向往并始终追求的特质,更使我生出与你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我了解你,你永远不会以牺牲同伴的自由以换取成功,你也绝不会冒同伴死伤的危险硬闯埃及军队的包围,所以,你只会选择进入那未知的大沙漠,去与大沙漠的冷酷残暴相抗争,唯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你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我的话,这让我非常开心、无比的开心!”

我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努力屏蔽殡葬祭司话语中的暧昧和温情,并不断告诫自己,我这是为同伴顺利逃脱而做的‘牺牲’。

我尽力使情绪和语气都平静下来,没话找话道:“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分析眼前的形势,甚至还给我们出谋划策,你何不让我们一头闯进危险中去,然后坐享其成。难道你并不希望我们被抓到?”

说完这句话后,我马上就后悔了,生怕这个话题引起殡葬祭司的误解,令他产生更多不该有的怪异想法。

那一刻,我曾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殡葬祭司若是突然向我表达那令人感到极度难堪的情感,我会不会被他直接恶心死呢?我默默祈祷着他千万不要乱说话,可是事与愿违,还是出现了我极不愿看到的一幕。

殡葬祭司欲语还休,脸颊则已慢慢泛上了一层红晕,平心而论,他那娇艳欲滴、脉脉含羞的神情,若是放在任何一位女孩身上,绝对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不愿移目的美丽景色,然而,这样一幅绝美姿态却出现在了一个孔武有力的老爷们身上,这实在太违和了,尤其还是因我而起的,就更让我感到坐卧难安了。

我不爽的神情肯定十分明显,因为,殡葬祭司看到我一副浑身着了虱子的模样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过分,只见他笑开颜了,那笑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甜,从与他接触以来,我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么开心、这么放肆的神情,那笑容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笑颜。

这笑容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确实非常不协调,但我并不想打断它,只因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殡葬祭司此刻的快乐,那是一种发自真心最真挚感情的释放,所以,即使它令我感到极为不适,我也愿意再忍耐一下。

殡葬祭司开心地笑了好一会儿,可能觉察到我已经达到忍耐的极限了,也可能是良心总算有所发现了,便决定不再折磨我了,于是,他带着染满红霞的欢颜停止了大笑。

殡葬祭司先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稍微收敛笑意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

我在拖延时间,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殡葬祭司又不是不知道,那他为何会主动要求讲故事?难道他不怕奥索卡就此逃脱、永远地失去挽回重生的机会吗?还是他的自信心又爆棚了,认定奥索卡绝对逃不掉?我管不了其中更深层次的意思,只因他的提议实在符合我的心意。

“愿闻其详!”

故事还未开始,殡葬祭司的情绪却先低落了许多,显然,他要讲得并不是一个开心的故事。

沉默片刻,殡葬祭司不疾不徐地为我讲起了故事,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平静,但他的故事却异常残酷、满是悲伤。

“我的生父是开罗城中一个富有的商人,我的母亲则是他众多女奴中的一个,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又善良的法兰西女子,她把所有能够给予我的东西全都给了我,我从母亲身上得到了此生最美好的礼物,那也是我此生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母亲给予我的无私之爱。

在开罗城里,但凡漂亮一点儿的女奴绝对逃不脱被主人强暴的下场,我就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对母亲施暴后的产物。我因为来自于父亲的血缘而不会沦为奴隶,同样的,我也因为源于母亲的血脉得不到任何来自于父亲的财产。

在开罗城,如我这样的孩子有很多很多,我们被称为贱民、孽种,有自由却无财产,在这样一个市侩、逐利的世界里,孽种的命运是注定的,那就是因缺衣少食而过早的死亡。

每天、每时、每刻,孽种们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而绝大多数都是因饥饿造成的。孽种死后的身体会与无用的垃圾一同被专人丢到城外的乱葬岗,任凭野狗啃食、秃鹫撕扯,孽种的死亡也不会引起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关注,只因我们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们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有一位痛我爱我的母亲。

作为一个美丽健康的女奴,在主人那里还是拥有一定价值的,至少可以被主人用以宣泄性欲,母亲因为美丽这项优势总能得到较多一点儿的食物,这些食物对我的存活至关重要,就这样,我在母亲的痛爱和有限的自由中渐渐长大。

然而,一个有钱人家中总会有更多年轻美貌的女奴不断地加入,与此同时,母亲也因年岁渐大、容颜渐改而逐渐失去恩宠,随之而来,母亲的工作越来越重,可是得到的食物反而越来越少了,我却越长越大,对食物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为了能让我吃饱,母亲把大部分食物都留给了我,吃得少、干得多,劳累和饥饿不断折磨着母亲,母亲就像过了花期的花儿慢慢枯萎了。在我六岁那年,母亲依依不舍地撇下了我,一个人回到了那令她魂牵梦绕的天堂。

自此以后,我失去了所有依靠,只能像其他孽种一样独自流浪、苦苦求生,孽种们最常流连的地方就是城里那无处不有的垃圾场,因为,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得到可让他们多活一天的东西吃。

母亲离开我半年之后,我那羸弱的身体告诉自己,很快我也将成为被运尸车运走的众多尸体之一,那样的场景我早已司空见惯,死后到底被抛尸何处?尸体是被野狗啃食?还是被秃鹫撕扯?我才不会关心呢!我只是怕在自己还活着时就被运尸人丢出城去惨遭野狗、秃鹫的生吞活食,所以活一天,我就会努力躲避那些‘咯咯’作响的运尸车一天。

一天凌晨,我想要像往常一样早点儿去垃圾堆找些吃的东西,可当我准备起身时,恍然间感到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脚就像踩在厚厚的沙子上怎么也站不稳,我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而那时,我真不知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的求生,其实,那样活着还真不如早点儿死掉,只是,求生的本能又促使我不肯放弃,使我慢慢爬向了最近的垃圾堆。

天可怜见,当我爬到垃圾堆时,我竟然看到了一整根被丢弃的烤羊腿,那条烤羊腿虽然已经严重腐烂变质,但我知道会不会在今天就被饿死,完全取决于能不能吃到这条腐烂的烤羊腿。

为了求生,你永远也猜不到我曾经吃下过什么东西,在最饿的时候,我甚至吃过粪便,而且还是人类的粪便,可想而知,那条腐烂的烤羊腿对我意味着什么了,它无异于天神的恩赐啊!

然而,与我同样紧盯着那条腐烂烤羊腿的还有他物,那是一条膘肥体壮的黑野狗。城里很少见到野狗,城外的乱葬岗才是它们的猎食场,那里也正是我们这些‘孽种’最终的归宿。

眼前这条黑野狗虽然很肥,但也非常饿,它只剩下一只耳朵了,耳朵缺失的一侧还有血迹,脸上更是伤痕累累,背上也皮开肉裂的,很显然,它是争夺食物或者抢夺领地的落败者,它之所以冒险进城觅食,肯定是被胜利者驱逐而无处可去的无奈选择。

我之所以躲避运尸车就是为了不被活着运去乱葬岗,遭受野狗生撕活吃之苦,因而,对我来说,野狗无异于天敌,眼前这条野狗一身肥膘,肯定是吃我这种‘孽种’尸体长出来的,尽管它已是血迹斑斑、遍体鳞伤,可要咬断我的喉咙,撕开我的胸膛,把我作为最美味的食物大快朵颐一番仍不是难事。

若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远远避开这条野狗,任凭它占有那条看起来极其美味的烤羊腿,可是现在不行,只因那条严重腐烂的烤羊腿就是我的命啊!

被野狗咬死也是死,没有那条烤羊腿也活不成,与其被活活饿死,何不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地被咬死呢?哪怕最终无法如愿,没有争抢到那条烤羊腿就被野狗咬死了、吃掉了,我也要在临死之前狠狠地咬那条烤羊腿一口,为了这个念头,我决定拼命了。

你应该能够想象到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拼命的样子会有多么可笑吧?我拼尽全力跑过去、抓起了烤羊腿,什么也不顾地就往嘴里塞。那野狗猛地见到它的两份食物中的一份竟敢明目张胆地吃它另一份食物,已然怒不可遏,张开它那尖牙参差的大口就向我猛扑上来。

我那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多吃一口羊肉,哪怕是死也要吃得饱饱的,所以,对于那扑将上来的饿犬,我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下意识用空着的手挡了过去。

肯定是母亲在天堂保佑着我,我的手无巧不巧正好塞进了野狗大张开的嘴里,手指更是深深插入了野狗的喉咙,野狗的嘴巴被我的手臂塞得满满的,完全无法闭上,自然也就不能撕咬我了。

我怎可能错过这样大好的反抗机会?在吃了一些羊肉、稍有了一点儿力气之后,我一个翻身就将野狗压在了地上,接着把狗嘴里的手握成拳头更使劲地往野狗喉咙里塞去,同时,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不停地啃食羊腿。

美味的烤羊腿使我全然忘记了身下的危险,等到整条烤羊腿被我吃得精光时,我才发觉浑身上下已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而那都是被狗爪子抓挠出来的。

吃完了烤羊腿,我有了更多的力气,却也感到了疼痛,此时,我已是骑虎难下,抽出手是不可能的,手一抽出来,获得自由的野狗肯定会把我当场咬死,不抽出手来,过不久运尸车就会来此收集尸体,要是不能及时离开,我肯定会被丢去乱葬岗的,与其白白被野狗咬死,或被运尸车运出城,再被更多的野狗分食,我何不事先就为自己报仇呢?

我把心一横,一把抓起野狗的一条前腿,使劲拉到嘴边,就像啃烤羊腿一样狠命地啃起了狗腿,野狗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地猛弓身子、向后倒跃,猝不及防之下,我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也从野狗嘴里滑了出来。

而我并没有等来野狗的袭击,只因那条野狗已经丧失了攻击的勇气,它不停地哀鸣,夹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天是我的幸运日,我与野狗的搏斗正巧被从皇宫出来的老师看得一清二楚,他把已经精疲力竭的我从垃圾场带走、送去了阿努比斯祭司的集训地,就这样,我成了一名阿努比斯祭司的候选者。

在集训地,我吃到了自母亲去世之后最好的一餐,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美食的同时,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让这份幸福再次丢失。

因而,在此后的艰辛训练中,我用超出同训者几倍的努力和意志不断磨练自己,在滚烫的沙子里爬行锻炼皮肤和意志的韧性,将沙漠毒蝎的毒液注入体内刺激身体以锻炼忍痛、忍耐的能力,别的受训者训练半个小时,我就坚持三个小时,别的受训者用一次毒蝎的毒液淬炼自己,我就用五次。就这样,用了十年时间,我超越了所有的受训者、脱颖而出,成为所有受训者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成功引起了阿努比斯祭司的注意,被破格选拔为单独接受训练的后备祭司中最年轻的一员。又用了四年时间,我被正式选拔为阿努比斯祭司,也成了老师的接班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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