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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周复的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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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尊重他的选择,只是遗憾,不能如愿带他北去,去关外走一遭。

他收回手,鸢尾花的种子被攥在手里,在心中暗下决定,鸢尾花定然会有盛开的那一日。

第二日午后,镇北王撤府归北地。

来时浩浩荡荡,去时亦是。

太子携百官于城楼送行,看着这位杀伐果断的不败之王,踏上归途,自此一别,此生不再相见。

有些人啊,注定就是要认识,然后离别……

送走镇北王的当日,谷主也选择了辞行。

他在临行前与谢长柳说了一晌午的话。

他先是感慨邱频的意外身故,又说出了谢长柳禁药之毒无药可解的真相,他原本以为,这对谢长柳来说是一场噩耗,哪知谢长柳却早已经知晓。

他已经是看开了生死,特别是如今了无遗憾的情况下,现在还能活着的送走他人生中重要的一些故人已经是上苍眷顾。

以后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皆是上苍的安排,他并无什么怨言。

谷主见着谢长柳说的坦率,却并觉得他当真就如此洒脱,问他,“你既然已经看破生死之道,又为何不能放下你的执念,与我一走了之?”

谢长柳却不承认,“谷主您说的哪里话,我并不明白。”

谷主摇头,作为一个过来人,人生的阅历让他得以从他人平静的面目上嗅出一丝的不同。“你是个明白人,孔夫子没有错看你,老夫我也没有错看。”

“你既然不愿同我走,那便作罢吧。”

“只是以后天高水长的,惟愿你当真遂顺。”

谢长柳但笑不语,他们总是会用自己的眼光去定义他期待的将来,这是最可怕的,但所幸他遇到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会指手画脚之人,点到为止,忠告远胜于插足。

待送走了谷主老先生,也是送走了这汴京内最后一个会真正为他着想之人了。

明明该尘埃落定的,却还远没有结束这暗藏杀机的汴京诡谲。

谢长柳再次见到华章时,是在东宫,他恢复了身份,依旧是太子身边的得力助手,可,却触犯了谢长柳的理智。

作为杀害邱频的凶手,他怎么可以被无罪释放。

可是,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就是秦煦,都觉得华章是无辜的。

“或许,真正杀害邱频的凶手不是华章。”

眼见着谢长柳要发作,秦煦急忙解释:

“我不是在替华章说话,仵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虽然是被人从高楼推下去坠地而死,可,在他颅顶发现了一枚钢针。”

谢长柳拧眉,邱频作为世家子弟,就是被害身死,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糟践他的尸首,更别提由什么仵作验尸了,他邱家世代传统,怕是仵作验尸根本就是他秦煦一人的自作主张,根本没经过邱家的同意。所以他也从未听说过仵作的什么验尸结果,可出事的那当时,邱频于他面前坠楼,也并无其他什么异常。

“什么钢针?”

秦煦同他一一解释清楚,也是极力的在为华章洗脱嫌疑,华章是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能叫其含冤而死,平白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

“之所以华章被无罪释放,是已经有证据证明人不是华章杀的。当日华章的确是先邱频离开的玉春园,随后邱频才出的事。”

“当时……邱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人,才会被害,而唯一留下的凶器就是从他颅顶取下来的钢针。”

秦煦说到此处,谢长柳就彻底的明白了,他根本就是自作主张的瞒着众人验了邱频的尸首。

他不仅是瞒了邱家众人,也瞒了自己。

谢长柳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或许是失望的,也或许是有一分自嘲。他以为秦煦无论如何对自己都是至关重要的,可是对他而言,华章与他并不能比。

他可以处心积虑地为华章洗脱冤屈,就彰显了自己那么咄咄逼人而华章却尤为的无辜。

华章究竟无不无辜,谁又知道呢?可是自己不无辜吗?自己的家人不无辜吗?阿眠他不无辜吗?华章凭何要无辜。

心里的失望一旦涌上后,谢长柳就再也无法按捺住这种悲伤的心情。

罢了罢了。自己本也就是为了邱频,谈何叫自己为自己委屈了。

他听着秦煦继续说:

“这枚钢针有麻痹人的作用,插入颅顶,让人最后就算没死也说不出话,想来,那凶手就是害怕邱频对人说出什么话来,才会有此手段。”说着,秦煦就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件物事,一枚不长不短,比银针粗,又比正常的发笄细许多的钢针。

只那一眼谢长柳,便只觉得格外熟悉。

若非是他知道这钢针,他自己手里有一个,而且从未丢失过,他都要怀疑人是不是自己被魔障了去杀的。

谢长柳看着秦煦手里的钢针,只感觉浑身都是冰冷的,他颤抖着抬起手从自己的发冠里取出一根跟秦煦手里一模一样的钢针。

这一刻,他知道了杀死邱频的凶手是谁。

这枚钢针伴随着他走了许多年,遇到那些需要开锁的地方,钢针就成为了他的刚需之物。以前他还因为这枚钢针太过有用而沾沾自喜,一直觉着叔父帮了自己许多,就是连将来需要用到的地方都为自己提前想好了,然这时他却感受到了叔父的陌生和恐怖。

难怪最后邱频断断续续的跟自己说了许多,他却听不明白,他还要阻止他说下去,他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一切真相的,可是,他却说不出来,钢针麻痹了他的意识,他却艰难的抵挡着钢针带来的影响。

他一想到邱频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艰难的说出那些话来,谢长柳就无法原谅凶手。

邱频至死都在为了自己,可他呢?他,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

然,这钢针,是,叔父送他的。叔父特意着人锻造的,让他以后若是在遇到困难却没有武器的时候,可以用钢针自保,也算个趁手的兵器。

叔父分明是让他拿去自保,可是,他却是拿去害人,还害了他最在乎的人。

叔父啊,你为何,要让我对你生出痛恨来。

你究竟知不知道,邱频于我来说,是多重要的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害死了邱频,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秦煦看着谢长柳那惊愕的表情,以及他手里跟凶器一模一样的钢针,他就知道谢长柳一定是知道什么。

“你知道是谁,对吗?”

秦煦还不能查到害死邱频嫁祸华章的人是谁,但,如今可见谢长柳他自己是知道的。

谢长柳心底生出太多的悲痛来,这段日子,比他活得这一辈子都累。

他脑中是一片空白,他想去想曾经与叔父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去回忆叔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可这一刻,他脑中的叔父都变得面目可憎。

他现在都开始恐惧,叔父对自己的这些年来的照顾,是不是也是藏着利用?他蛊惑自己与东宫为敌与陛下为敌,他说害死自己父母的人,除了凶手元艻,就是那毫不作为的帝王,以及袖手旁观的东宫。

在叔父的眼底,汴京的所有人都有罪。

他让自己不能忘记了仇恨,对自己耳提面命,那五年来,他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一开始,他只是个家破人亡的少年,他除了悲痛与恐慌就什么都不剩,他没有一技之长,他会的文墨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是叔父……叔父他说,要报仇就要会武功,会杀人……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也就是动物都没有捏死一只,他怎么敢杀一个活生生的人。

也是叔父说的,他有办法帮我,如果我想学武,他可以让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学有所成,习得一身武艺,回到汴京去找元艻报仇。我要报仇,我想要可以提升自己的内力的力量,让自己在朝夕之间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高手。

对于叔父说的有办法,他从来都不怀疑,他太信他了,当他拿出禁药的时候,他以为,他终于可以要得偿所愿了,能让父母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可是叔父也提前说明了,禁药是药也是毒,服用了它,不仅可以内力大涨,迅速提升自己的功力,却也同时会让毒素加速蔓延,只要自己日后动一次武功,毒素就会侵蚀自己的身体一分。

叔父明明也说了禁药的危害,可那时候的他,脑海里只有报仇二字,哪里会管那么多,又会不会要自己命。

他看着自己日益见长的功力,他别提多高兴了,就是死他都认了。

后来,见一切时机成熟,他便要回到汴京寻仇,叔父知道他要离开,同他分析了许多汴京内的势力,要他如何做如何行事如何自保,一切都那么的温馨。他也一再强调自己的仇人不光是元艻,要复仇就要把所有害了自己的人都报复完。

叔父说的仇人就是皇家所有人,以及元艻。可那个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思念如潮,他听不进去,他还是想信秦煦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他就是成功的潜入了东宫挟持了秦煦,可都下不去手。

他那时候只觉得对不住叔父,让他的苦心白白浪费。

可……直至今日,他开始揣测起叔父一开始的别有用心。

他分明知道自己那时候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要能报复,无所不用其极,可他还是拿出了禁药。

他虽然提前说清了禁药的危害,却并不阻挠自己的决定,那时候,他比自己更想要报复。

或许……叔父,是故意的。

故意二字,禁不起推敲,也禁不起他去深思。

他故意让自己服下禁药,并非就真的是为了自己,他还对自己日日提醒,他的仇人除了元艻还包括了秦氏一族,让他恨陛下,恨秦煦。

可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知自己与秦煦早已经是两情相悦,就是再大的恨都不会轻易被点起。

他或许就是疏忽了这一点,让他跟秦煦兜兜转转却也分分合合了这么多年,最终报复元艻却没有跟秦煦生出一分嫌隙。

谢长柳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秦煦很久之前就说过周复这个人,身份不明,居心叵测,还怀疑他大梁人的身份,再加之他做了太多的跟大梁为敌的事情,他如今也无法不怀疑他了。

难不成,叔父当真是跟皇室有仇?所以在利用他报复皇室?

他的仇人是元艻,而叔父的仇人是汴京的所有人,是陛下是秦煦,也可能是自己。

所以,他会杀邱频,或许是为了警告自己,也或许是做给他们看的。

想到这一点,谢长柳就不能平静下来,他宁愿是自己猜错了,也不敢去想他曾经视若亲人的叔父对自己只有利用与伤害。

如果!如果叔父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自己利用自己,那他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那他家出事,他当真就一无所知吗?还是他也推波助澜了?

如果一切的元凶果真是叔父,他永远都不能原谅他。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如果要抓住他,进宫找小詹妃。”

小詹妃是叔父的人,她自己也承认了一直跟叔父有着联系,如果他们可以控制住了小詹妃,那么一定就能逼叔父现身。

他要见叔父,他要真相,他要一个可以说服他的一个真相。

“跟小詹妃有关系?”

秦煦也从谢长柳的神情中猜出了那枚钢针的出处。

“是周复?”

他早就就猜到周复应该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参与了皇权争夺,参与了家国利益,神出鬼没,这样的人,如何会是一个普通人。而如今,如果是他杀了邱频,那一切就更加令人深思了。

他杀害邱频的动机是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应该都不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周复?

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谢长柳顺了口气,想明白了一切的他,他已经无法不去揣测叔父的居心叵测了。

“秦煦,你觉得他最大的敌人是谁?”叔父从一开始想对付的人就是皇室众人,这一点从他诱导自己与陛下与秦煦为敌就得以看出来,只可惜那时候自己却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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