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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储君被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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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母后。

轰隆一声巨响,皇陵瞬间以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坍塌下去,教本守在外边的众人,一时呆若木鸡,竟不知做出反应,直到是不知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不好了!皇陵塌了!”

是了,皇陵塌了。

这个念头像是当头一棒砸在众人身上。

“太子在里面!”

外面的群臣都乱了套,有的人贪生怕死,拼了命的往外跑,生怕是波及自己;有的,在知晓皇陵内储君未出后,就犹如当头一棒,不要命的在那倾倒的乱石之间奔走。一时间,犹如大难临头、群魔乱舞,

华章魔怔了一般抢先一步跑到入口,塌陷的地方是里边的寝陵,此刻,里边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无人敢冒险深入。

已经有人扶着帽子往回跑,要去告陛下,要去通知守卫来救人。

寝陵主室靠左,但见其塌陷之地,众人心道不好。

华章黑着脸推搡了一个挡在身边的人,提着他的刀就不顾众人的反对往里进去。

在他走后,禁卫就来了人,一队人马挎着刀,身上的铠甲撞得哐哐响。先到场的人维持在场秩序,所有人被赶到了外边候着。由于事发突然,不知是偶然还是阴谋,这里的人谁都不许放走一个,全部被围在外面,等着皇陵里边的动静。

接着商议着如何进去救人。待从入口进去,就见到里边已经有人开始挖凿出口,禁卫也慢不得连忙开始动作。

顶层塌陷下来,落下的巨石挡住了入口。

里面是太子,若是出了事,谁都不好过。

而华章此刻却是脑间一片空白,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手上不停,也不敢慢。他只知,太子在里面,他得救出他。

皇陵坍塌的消息不消片刻就被快马加鞭传回了京城,陛下震怒,不顾下属的阻拦就要赶到现场,直到走出玉清宫,才醒神过来。

他望着皇陵的方向,固然距离得远,可他似乎都能听见那方传来的哭天抢地的动静。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来的礼服下,攥紧的拳头在隐忍着什么。

皇陵塌了,还埋了储君,几乎是大梁历来最严重的事件。

陛下责令必须尽快救出储君,同时,看守皇陵的一干人员全部收押看管。

谢长柳在那一刻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坐立难安,却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如意进来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就印证了谢长柳的不安。

“怎么脸色如此凝重?”

如意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谢长柳,欲言又止。她是个有主意的,从来不打听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宫里算是个老人了,比其他人要机灵得多。

小声道:“宫里人都在传,说是今日皇陵出事了。”

谢长柳忽然就紧张起来。

他知晓,今日是大梁祭礼,按照礼制,陛下带人太庙祭祀,这会应该早已经回来了,而储君却得往皇陵去祭拜前人。

元后早逝,秦煦去就是为了祭拜她。

皇陵能发生什么事,谢长柳不清楚,可秦煦的身份摆在那里,无非就是遭人暗杀一类的。可再多的满月也不清楚,她只管说是方才出去听见宫里人都在传,陛下都着急了,本是也会前去皇陵,不过被劝回来了。

她瞧着谢长柳担忧的神色,想着他对东宫的事情一向都很在意,于是道:“您若是不放心,奴才出去再打听打听吧。”

谢长柳本想不麻烦她,可是说出口的却是“有劳了。”

如意一走,谢长柳也坐不住了,他总觉得皇陵发生的事情不小,不然也不会就这一会儿就传得阖宫皆是。

的确是大事,就连藩王都惊动了。

镇北王气冲冲的来找陛下,却是质问人,怎么出的事儿。

他自从知晓陛下有易储的心思后,陛下在他心中就并非清清白白,再加之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也不免得会猜忌陛下。

毕竟若是陛下想易储,而却不能够随意废立储君,储君当时是他自己选的,但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废黜的。有天下人看着,储君就是天下人的储君,只要没有犯错,陛下都不能够一句话就轻易的废黜他,而只有储君出事,太子之位才会空出来。

镇北王的怀疑并非是无中生有,这些歪门左道、阴谋暗算,他经历的也不少,自古以来,帝王家就是一个大染缸。

他怀疑是陛下的手笔,也是情有可原,但,却是伤透了陛下的心。

他的脸色本就不好看,此刻更加的阴沉。冷着脸呵斥:“你怀疑是朕下手要太子的性命?”

他怒视着对他生出怀疑的手足兄弟,胸中怒火中烧,几乎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超出他的意料,太子在皇陵出事,他也是自乱阵脚,若非是身边人看着,他早就一马当先的冲出去了,哪里还能够叫他堵上门来咄咄逼人。

他是想易储,可他却不糊涂,孰轻孰重他还拎得清!

镇北王一开始还想直说是,却又在陛下那样痛心疾首的目光下兀自转了态度,临到脱口而出时给咽了回去。

他看着对他梗着脖子对峙的陛下,眼中都要冒出火来,却并非能打消他的疑心。

陛下甚觉痛心,镇北王能怀疑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毕竟易储的心思一动,谁还能说自己是无辜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以为朕会为了一己之私连自己的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陛下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似乎是在发泄他的怨气,却每一下都砸进了镇北王的心。

先帝曾劝告他们手足兄弟切勿生出嫌隙,可他们这几兄弟之间,早已经是隔着山海沟壑。

听着陛下义正词严的解释,镇北王一时哑口无言,自觉理亏,也是冲动了才会生出那种想法。猜忌陛下,实属不该。

他本想宽慰陛下几句,奈何自己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嗫嚅半天只说了句:

“我带黑甲卫去营救。”

陛下没有说什么,两人都有瞬间的沉默。镇北王静静地的待着,只觉着全身都不还不好受。先不管太子是怎么出的事儿,首当其冲的还是去营救太子,务必要把人好好的带回来才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得乱了套。

如意走后,谢长柳也没有待得住。

他想来寻陛下一探究竟,纵然在陛下这,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信任,但他也得硬着头皮来走一趟。奈何却是门口的御前宫人不许他入内,说是陛下在与镇北王商议要事。他火急火燎的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只差把那朱红的大门盯出几个洞来。

不过所幸是在他的耐心即将被消磨殆尽之前,门开了。

他看着他风风火火的出来,连忙追上去。

“王爷!”

镇北王被唤住,他停下来等着谢长柳。

方才在内殿与陛下的对峙,末了才生出几许难堪,如今见着谢长柳,脸色都没好上几分。

谢长柳没有在意他的脸色如何,心里如今是七上八下的,还不待走近便问:“可出事了?”

如今事态紧急,镇北王也不同人兜圈子,直接了当的承认了。

“是。”

谢长柳心下一个咯噔,果然如此。镇北王尚且如此凝重,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 是谁?”

谢长柳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纵然他还什么都不知晓。

镇北王多少心里有对谢无极同太子之间关系的猜测,但至今都不是个好一探究竟的时候。

“皇陵塌了,太子在里面。”

皇陵、塌了?

轰的一声,是什么断了。

谢长柳脸色一白,如丧考妣。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脑中丧失了一切意识,只留一片空白,骤然间,只有听觉变得异常清晰,有什么声音在无限放大。他在耳鸣中听见了自己急促喘息声以及心脏快速跳动的砰砰声,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歹徒。是毫无意识的往外走,分明瞳孔都已涣散,却下意识的走向寻找秦煦的方向。不过刹那间,被镇北王扯住胳膊。

他本来就生的严肃,这一沉起脸来,更加骇人。

谢无极陡然间的变化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对秦煦如此的在意的态度,哪里还能是他说的要利用的踏脚石。

“你很担心他?”

这突然的一声似乎就像一把利剑,斩破了他耳边所有嘈杂的声响,归还了他的宁静,也让他回归原本的自我意识。

顷刻之间,他连呼吸都变得不再急促,镇北王的及时,像极了一味良药。

他反手回环住镇北王的手腕,隔着束袖,他宛如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谢长柳不答反而央求他。

“带我出去吧。”他的声音像是吞了沙子一般,暗哑而沉重。

他几乎是用着央求的语气说着,从未有过的真挚,让镇北王瞬间动容却又不甘。

镇北王哑然,喉咙里几番滚动都再度变得词穷,上一刻的词穷还是面见陛下的时候。

他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了谢无极许久,他从他不再淡然的面孔里看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不管以往他隐藏得有多好,这一刻他把一切都暴露了出来。他在慌张、在害怕、在乞求、在悲恸……好似他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结果,可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镇北王带了谢长柳出宫,跟陛下没有打一声招呼。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去皇陵是有要事在身,谢无极跟着,可能也帮不上忙,更可能会添乱,可那时,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他见过问礼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对他一向宽容,也或许是看见了谢无极慌乱的神色,眼里似乎筑着一道即将坍塌的城墙,为之动容、如鲠在喉,也或许是私心里觉着谢无极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合该参与一切混乱,不想他置身事外,清清白白的看着他们奔走慌乱。

谢长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有镇北王带着,一路都很顺利,连宫门口的侍卫都没有验明正身,就放了他们出宫。待清醒来时,他已经站在混乱的人群里,周围全是人,有往四面八方来去的禁卫,提着铁锹、甩着绳索;有歪了帽子神色哀戚或抱头痛哭的官吏。

今日的天色很好,可这时,乌云蔽日。镇北王带来的黑甲卫参与了救援,不知是装备精良的缘故还是他听觉太好的缘故,他们从他身边而过,踩在地上的脚步声都异常清晰。分明,他不过是一个被禁药败了底子的废人,却得在这一时,耗尽所有的精神在他的感官上,却像是冰棱子一样刺在脸上,又冷又硬,刺的好疼。

身为禁卫军的阿秋正跟人挖掘入口的乱石,里面的乱石横七竖八,钻进去也颇费功夫,但至少没有堵死,可无人敢冒险入内,谁也不清楚,里面挤在甬道岩壁上的乱石会不会掉落。就在他跟人奋力挖掘时,有人来了他身后,他起初还以为是来帮忙的,可却发现人就是干站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不虞的回头看去,才看见了许久未见却不再似当初风光的青年。

青年脸上无神,却带着寒冰,直视着前方,坚定而不屈。

他身形薄弱得当如了蒲柳,似乎风一吹就倒,可他站在那里却表现出了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坚韧。

他许久不曾见过谢长柳了,自从他被他安排进禁卫后,他便脱离了当初的人生。江湖远去,诡谲在京。在他以为,再一次相见的时候是他们结束任务的时候,谢长柳却出现在了皇陵。

今日太庙祭祀,所有禁卫随行护驾,皇陵出事,他们才半途返到此处。

他知道底下埋了大梁的储君,也更知晓,谢长柳的来意,他一定比谁都着急。

阿秋站出来,让出了原本被堵住的入口,谢长柳便见缝插针的要挤进去。他甚至都没有发现,面前身穿银白色盔甲的禁卫就是跟他来汴京又被他安排出去的阿秋。

看着谢长柳横冲直撞的好似是丢了魂魄一般直往那深处走,对自己视而不见,他手疾眼快的把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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