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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再见江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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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秦家时,他见到了一个人,不过,第一反应这大活人是个鬼。

“你、你、你、是人是鬼?”飞鱼指着从里边走出与他迎面而来的活生生的江泥,眼里带着惊恐与不可置信,甚至是连连后退,直到背靠大圆柱,方才觉得安全。但是眼底的恐惧出卖了他,他有些惊惧的吞了口口水,手已经暗中伸向了腰间……那里的荷包里藏着一张护身符,辟邪的那种。

江泥被他这一通反应也是搞得莫名其妙。他摸着自己的头,甚至同样结巴的回答他的问题。“我、我、我、是人,大活人。”

飞鱼从上至下的把人完完整整、仔仔细细的看了遍,然后又注视着他的脸。眼珠子黑白分明,呼吸在空气中结成雾气。这人有呼吸,虽然脸上看着有些冷白,想来是给冻的,耳朵红肿,这是生了冻疮,要是鬼也生不了这东西。

因着这些只有正常人才能有的飞鱼才逐渐相信江泥真是个大活人,而不是死人。

前段时间因为凌源中的案子,他也跑过几次大理寺,自然也是见过江泥的。那个时候,这人还死撑着不肯认罪,倒真像是无辜的,可是最后也不还是认罪了。他也知道这人是凌家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凌家都不认他,更是在知晓他是弑父的嫌疑人后力求处死,恶其歹毒。

不过他不是认罪伏诛了吗?大理寺都结案了,这人尸体都腐烂了吧,怎么还活着?要是他活着,那他最后指认的元不言为什么是真凶?这究竟怎么回事?

飞鱼困顿的抓着头发,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扯疼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切怎么如此复杂?

难不成,殿下也知道这江泥还活着?所以才会叫他急着把活着的那些人弄出京城去?为的就是担心被人发现江泥?就算是最后有人发现了凌源中的案子有蹊跷,也彻底了结了,不会有任何变数。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但是,江泥的死是事实啊,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他活着啊?这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太子算无遗策啊?那太子瞒着他们的?不会吧?

飞鱼瞅着江泥,人不仅没死,还长胖了似乎……

秦会之-大理寺少卿,这件案子是他主导的,他能暗中保下江泥倒也无可厚非。说不定是他因公废私,但……他为什么保下江泥呢?

飞鱼忍不住咂舌。秦会之真是胆大包天,大理寺牢狱的杀人犯都敢包庇下来,要是哪天被人捅出去,这人就是下一个进大理寺地牢的囚犯。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秦会之包庇江泥的理由,江泥除了是凌源中案子的嫌疑人,这人身份也普通,至于他兵行险招吗?要知道秦会之这人是公认的阴险狠毒,有八百个心眼,从不按常理出牌,倒还真叫他不好猜他的招数。

江泥不认得面前这个如玉的小公子,但听他是知道自己的,而且还出现在秦家,想来跟秦会之是有关系的,那也不奇怪他为何会好奇自己的生死了。跟他对话就索性要走而看着江泥要走,飞鱼连忙叫住他。“你去哪?”

“有事?”江泥是真冷,冻得直搓手,哈出的气他都感觉在面前凝结成冰霜了。

这人耷拉着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很不耐烦。飞鱼摸着下巴问他:“秦会之叫你来干嘛呢?”

飞鱼家跟秦家有点关系,算是远亲,每年也有来往,今年也不例外。

虽说他家跟秦家沾亲带故,但是他父母常年在外,自己是东宫那一边的,跟秦会之还真没一星半点儿的交情,就是走在大街上都会当做不认识的那种。

“没啥事。”江泥敷衍道。他跟飞鱼也不认识,自然不会什么都说。

飞鱼疑心重重的盯着他。显然这敷衍了当的话是不信的,但是人不说,自己也不好在人的大门口追问就只得先放过他了。

里边他父母跟秦会之的父母都已经说上话了,见着他进去,对方的父母就是一阵招呼,好不热情。

他在里边赔笑了半天,差点笑容僵在脸上。后来好不容易放过他了,他死活都不愿意继续待在茶厅。而出了茶厅,在游廊里无所事事乱打量的时候又看见了对面的秦会之。

飞鱼看着人穿着大氅,似乎是要出门,他联想到在门口的江泥,真是来的巧来的妙!又赶紧的叫住了人。“秦大人!”

一声中气十足的秦大人,秦会之扭头。

秦会之脸色看着有点阴郁,回头看向飞鱼的那一眼带着寒气。

飞鱼初次被他那样的眼神吓得心颤,但是很快就稳住了。他跨过栏杆从庭院中间翻到另一边的游廊,走近人面前,说话的声音压低了,只同他们两人听得明白。

“哎!我看到江泥了。”他就是好奇江泥的存在,但他笃定江泥跟秦会之脱不开关系!

闻言,秦会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江泥一个大活人,他也从不会限制他的出行,是个人都能看到他。

而飞鱼是觉得,江泥这个在大理寺伏诛的人,到底来说是死了的身份,秦会之既然保下了人那也合该给人换个身份或者是送出汴京去,而不是留在汴京里大摇大摆的随意进出,这要是哪天被人发现了,秦会之会被江泥拉到泥里去。

“你把人保下来,怎么把人放在明白地?这不是找死吗?”且不说秦会之保下江泥的目的是什么,就他这样嚣张的做派都让人捉摸不透。

秦会之睥睨着飞鱼,对于他出现在自己家并不好奇,这会看见人试图打探自己的口风,不禁冷嘲热讽。“用不着你操心,要真操心,倒不如替你家太子操心操心怎么对付明枪暗箭吧。”

飞鱼忍住啐他一口的冲动,面上依旧如常。

“你跟江泥出去?我可是客人,不接待贵客?”这意思就是,来者是客,我人都来了,怎么能不接待自己反倒是出门去呢,这实在是不像话吧,哪里有不招待客人的去办自己私事的,孔孟礼仪是学狗肚子里去了么?

秦会之瞥着人,眉头深深蹙起,几乎要堆出一个‘川’字。“马上就回来。”

飞鱼灵机一动。“那不然带上我?”

秦会之漠然的斜睨他一眼,意思自己揣摩。

飞鱼撇嘴。“不然我告诉叔父去。”

秦会之冷笑一声,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直视着飞鱼,眼里可没有半分被吓住的意思。

飞鱼看他不被自己恐吓住,转身走的利落,有些泄气。本来还想知道这人在暗中做些什么坏事呢,还能回去跟太子分享分享的,结果这人不上道啊,可惜了。

飞鱼正敲着下巴,心里揣度着这秦会之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大家这段时间都忙着过年的呢,就他还不消停,就见那已经走了几步开外的人突然回头。

“不走?”秦会之的声音就跟这个气候一样的冷,像是敲断的冰棱子。

得了秦会之的允许,飞鱼立马变了脸笑意盈盈的迎上去。

“哎呀!我没有穿斗篷!”

闻言的秦会之没有管他,走的更快了。飞鱼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回去先穿斗篷的,但看秦会之的意思是不会等自己了,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毕竟跟出去瞧他做什么才是大事,这点冷就先受着吧。

外面已经套了一辆马车,那个江泥就站在车旁,看来的确是要外出。

“大人?他也去?”江泥愕然的看着跟在秦会之背后的飞鱼,有些不乐意。

“嗯。”秦会之回答的轻,就跟这外面的北风过境一般,裹挟着风吹走了。

飞鱼只当看不见江泥的不情不愿,反正他是跟秦会之去的。

江泥放下马凳,容秦会之跟飞鱼上车,然后收好,自己也跳上了车辕驾车。

马车从门口驶出去,一路朝西。飞鱼不知道他们这是去哪,本来还想问问秦会之,奈何人压根就不打算搭理他,从上车开始就微阖着一双眼,根本不给人搭理的机会。

瞧吧,秦会之这人能活到现在,一半靠的他父母在人前的努力,一半靠的是他的手段震慑住了别人,才不至于他被套麻袋揍死。

不知道走了多久,道路逐渐崎岖,坐在里面的他们也跟着摇摇晃晃,抖的他屁股疼,有些受不住了车才算是停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挑起帘子往外面瞅一眼,就听见秦会之那冷的跟冰棱子的声音。

“下去。”

秦会之言简意赅,坐在门口的飞鱼当先跳下去,江泥提着马凳还没有来得及放下,飞鱼就已经窜出来了。他有些无语,但看到秦会之出来了,连忙放下马凳扶他下车。

他事先求的就是跟着秦会之做事,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跟在秦会之身边虽然这些小事是奴才做的,但是他也乐在其中。

飞鱼看着江泥做着马夫小厮的事情,心里还想着莫不是秦会之把人包庇下来就是当奴才使唤的?总不至于吧?秦家什么样的奴才要不起?这江泥看他丢马凳那一下,都知道这人不是做奴才的料,做事毛躁;而且长相平庸,中等姿色都够不上,只能算长得周正,要他何用?只是还不供他腹诽完,秦会之就已经先往里边的巷子走了。

巷子挺深的,他一眼都望不到头,而且地上许多积水,他有些惆怅的看了眼脚下新纳的鞋子,舍不得,但是,也不能光脚走路,只得咬牙心疼的跟上去了。

秦会之带着他们四拐八拐弯弯绕绕的进了一间破旧的宅子,门锁都是坏的,他们一推就开了,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闯了进去。

江泥自打进了门就走在了前面带路,屋子门是敞开的,里有人正围着火盆烤火,看见他们不请自来有些愣住,但瞬间就惊惶住,抓起门后的东西就丢,江泥首当其冲的上前一把搡开飞来的扫把,趁着人寻摸其他可以丢的工具时江泥就已经上去把那人逮住了,压在门框上。

这人看着年纪正盛,一双眼睛带着精明,眨眼的动作都教人看得出他是在动其他心思,嘴皮子有些干裂,或许是炭火给烤的,脸上有许多麻子,像是一种病。穿着一身干净厚实的夹袄,头上甚至还有一顶圆帽,看着那鼓囊的形状,不难猜出里面塞了多少棉花,或许是穿多了,身形臃肿,行动间就有些迟钝,才会叫江泥不废力气的就把人钳制住了。

飞鱼进门就没有说一句话,他就静静地看着秦会之跟江泥一个人使眼色一个人动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位是我的爷,爷问什么你就得如实说什么!”江泥对人耳提面命,见人咬牙不吭声,扯着他的耳朵吼道:“听到了吗!”

飞鱼看着那江泥嚣张的气焰,觉得江泥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在里头。要知道,当初在大理寺里头,这人被揍得满头鲜血、身上没有半分好肉,吊着最后一口气儿都要保持着自己的清白,看着他们这些当官的,恨不得咬碎了吞肚子里去,这会儿……

“你不是拿了凌家的钱?怎么住的这么差?”秦会之进门就先给自己找位置坐,环视了一圈,除了那人方才坐过的矮凳居然找不出多余的一张凳子,似乎是嫌弃人坐过的,就这么杵着中央,吐槽起人的处境,当真是个爷。

“什么凌家?什么钱,我听不懂。”江泥把人压制的紧,他挣扎不开。听见秦会之的话,继而有些慌张,他瞪着一双圆眼,试图用这样的气势恐吓住他们。

江泥把人的胳膊掰在背后,这样的别扭的姿势直教人哭爹喊娘的喊疼,江泥不为所动,嘁了一声,觑他。“你要是不知道,你刚才跑什么?”

“我没跑。”

他有气无力的一句‘没跑’,得来一众人的白眼。秦会之抱着胳膊,看着江泥把人压在门框上,半边脸都挤变形了,还在垂死挣扎。

“我们可是六双眼睛、都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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