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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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力见谢长柳神色不耐,知道这位主是个有手段的,这下是恼了自己纠缠,怕给自己惹火烧身,就把什么事情都推到秋山澪身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是东家要我来的,小人也只是个办事的。”说着,小心的觑着谢长柳的表情,见他无恙才稍稍安心。
“咱们东家问,您可是有要事?他在琅琊有人脉,可以尽他所能的帮您。”
“我不需要。”就为这事,太不应该了。他在琅琊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尚且不需要秋山澪的助力。
“东家可能快要出发了,您可要想好了啊?他若是走了,就没有人帮你了。”似乎是怕谢长柳会追悔莫及,便诱着他。
经他这么一说,似乎自己不让秋山澪帮帮忙,都不能脱个清闲,于是给他找了事做。
“你让他给我找个人。”
“谁啊?什么人?”余力听着来劲了,认认真真的记下来。
“先前出入广南王府的那位无极先生。”
话说这位,他是至今都没有见到这位敢自称谢无极的人。似乎自他们抵达琅琊后,他就莫名的消失了。显然的,是刻意避开他们的,要么,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是冒名顶替,知道真正的谢长柳在这里,所以他才不敢露面;要么就是他惧怕东宫,而为什么惧怕?只能说明,这是位熟人,他们见过且认识的人,才会不敢露面。
这个人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他不好找。说不定身份还大有来头,反正秋山澪乐意给他帮忙,那不如就丢给他办这件事,省得他再让人叨扰自己。不过他可没有指望秋山澪给自己真把这个人找出来,自己都见不得的人,究竟是何身份都不好说,而秋山澪置身事外又怎会知晓?不过是如他意罢了,不然,不为自己做件事情,他怕是都过意不去。
“什么先生?”余力听得迷迷糊糊的,这什么人,他怎么都没听说过,名字还取得奇奇怪怪的。
至于什么人,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呢,只道:“你且这样带话给他,他会知道。”
秋山澪常年在外行走,这些事情他当有所耳闻。
“行。”余力兴冲冲的答应下来,又热切的问谢长柳是否还有别的吩咐,这才满意离开。而这个时候谢长柳也没有再赶去广南王府,这时候再去也赶不上什么了,便回去等着秦煦回来细说。
就在他把近期的境况都梳理了一遍后,没多会,秦煦就回来了,谢长柳看见人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
他很关心那行人司的到来,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他的出现,似乎会带来腥风血雨。
秦煦匆匆进来,看着一如自己那般着急的谢长柳,脸色很是难看。
“陛下传旨,命广南王赴京。”
广南王自称接到陛下诏书的那一刻,都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而他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捅娄子,对于向陛下告发广南王,从而与琅琊势不两立,然后自己被陛下过河拆桥,选择广南王才是明智之举。这个时候更加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让广南王怀疑到自己头上,又让他人渔翁得利。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他才将将把自己的心思告之广南王,求他与自己联手,这会,广南王还没有应承下来,汴京就来消息传广南王入京面圣。这太突然了又很巧合,哪里都透露着怪异。
“赴京?”谢长柳也是震惊不已,陛下传召广南王赴京做什么?按道理来说,广南王是藩王,没有陛下旨意不可进京,可这些年来,陛下都不曾传召藩王。就算是传召也是在年头年末的时候,这才几月份?
“确定是陛下下发的旨意?”
秦煦也知谢长柳是怀疑着圣旨的虚实,毕竟,这个时候汴京来召,太不应当了。秦煦如今为这事愁的都要上火了,
“我看过了,那圣旨有盖大印,不是假的。”原先他也同谢长柳一样,还猜测,那行人司的使官会不会有假,可是他看过陛下给广南王的圣旨了,上面盖着他熟悉的大印,是真的。他作为东宫,对于陛下的大印,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那陛下这个时候要广南王赴京做什么?”几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被陛下突然打乱计划,让他们一瞬间陷入了僵局里。
“还有谁去?”
“一家三口都去。”
广南王一家人皆去?这也不是逢年过节的,请他们一家子入京做什么?是独广南王去还是禄安王也一样?
“云中那呢?”
秦煦摇头,对于云中那边,他也不知晓内情,原本他手底下的暗线都会定时的给他透信,可这段时间都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起初他还以为,没消息是好事,可自今日发生的意外后,让他们察觉,这岂是汴京安宁,而是他各地安插的暗线都被堵死了。
“自从华章走后,我这再没有收到汴京的任何消息。”
“使官那也套不出话来。”那使官只会打官腔,问什么也没有不正面回答,要打听陛下的圣意时,他只说惶恐,不敢揣摩圣意,只听命行事。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这么看来,他们才是被套进去的人。
谢长柳已经揣度得到,他们此刻面临的是什么了。
“我们的路被堵死了。”
他们一定是进了别人的圈套,究竟是谁,预料到了他们的预料?
这一切自从他们从云中出来都变得莫测起来,那个冒名顶替的谢无极,以及这个行人司的使官,关乎他们一切都未知。
他敢确信,他们身边一定有双眼睛盯着,或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注视之下。
究竟是什么人,拿捏住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人是从云中开始就盯上他们了还是他是跟着秦煦从汴京出来的?或许,秦煦在出云中后经历的那场刺杀也跟他们有关,难怪说怎么后面就一路太平了,看来,是在给他们一次敲打,是要阻止他们去琅琊?还是真的就是想着后续再出手痛击?
如今琅琊他没有可靠的人用,他们势单力薄,唯有借助他人的势力。而肖二曾经向自己保证,只要他去风云名下的钱庄表明身份,钱庄上下所有人必可供他使唤。如今也是到了利用起来的时机了。
这日,他特意寻了时间给自己装扮一番,才去了琅琊所在的肖二名下的钱庄。他明白,若是那人隐藏在暗处,必然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在明处,处处受钳制,若是要不被察觉,就需掩人耳目,即日起,他们的言行便收敛许多,更多时候,私底下会再探讨后续行事。
钱庄古朴,与云中的钱庄内的装潢一般无二,大气又典雅。
他一进去,屋内还有几人在档口或是等着存钱或取钱。或许是自己身着太过普通看着也不像是一个会来的起钱庄的人家,一时半会连个来招呼的人都没有。
谢长柳看着前面排队等着办事的人,自己虽然不是来办事的可也不好越过他们,直到先等着。
“公子有何贵干?”那人看似是这里的掌柜,年纪约莫是上了五十了,逢人一脸慈眉善目,先前都见他在内台里拨着算盘,任由底下一人应付着几位客人。可能是他慧眼如炬,纵然谢长柳身着普通布衣,可周身气度不凡,站立之姿都透着一股清冽,意识到谢长柳的身份不一般,便亲自出来接待。
“我要见你们这的馆主。”谢长柳直接开门见山要见人,他要这里能做主的人。
“见馆主的?”掌柜的不敢怠慢,一般进来要见馆主的,都身份不凡,而他也没看走眼,于是也不敢耽搁,赶紧进去给他传话去了。
不多时,就有一中年模样的人在先前那位掌柜的随侍下从内间走了出来。
他只看了谢长柳一眼就请了他入内答话。
两个人进去了里面房间,这里面的密闭性很好,隔绝了外面的喧杂声,很适合谈话。
谢长柳看着这位馆主,知他是这里的领头人,想来肖二的安排他都知晓,便开门见山道:
“我是你们东家的朋友,这是手牌。我需要麻烦你们帮我做件事情。”
说着谢长柳递出去自己随身带着的手牌,以示身份。一块石墨黑的圆形手牌,正反两面印着风云二字,内有暗纹,看着也非寻常之物。这手牌是肖二的专属,向来是不予人的,代表着他在风云钱庄的身份。
递出去时,手牌已经被他攥得发热,馆主似乎也很意外这手牌,但也双手接过。
“我们东家的朋友?怎么东家的朋友这么多?”馆主一边嘀咕一边验证手牌的真假。
“公子怎么称呼?”
“谢无极。”
听着这个名字,馆主有面色有瞬间的怪异,继而道: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都叫这个名的。”
他把手牌还给谢长柳,摆手。
“您的手牌的确是真的,可是,自称谢无极的人已经来过我们这了,很抱歉,您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
他们的确是早间就有收到东家的吩咐,务必帮助一个叫谢无极的人,随叫随到,一切吩咐都要尽力而为,可,来了两个谢无极,他们也不可能两个都给帮吧。
而馆主的话却叫谢长柳意外。
“谢无极来过?”他这才是第一回来,什么叫他来过?难不成是那个顶替他的人用着他的身份又抢先他一步?
“是啊,他跟您一样,都自称是谢无极,我们东家的朋友,手牌人家也有,跟您的一模一样,也是真的,我们还真不好说你们谁是真的。”馆主看着他,似笑非笑,眼底却露出了对谢长柳冒充他人的鄙夷。
谢长柳使劲攥着手牌,力气大到似乎是要把这手牌捏碎。若不是听信谷主所言,叫他保重身体就要切忌动用内力,不然会加剧身体内禁药的毒性蔓延,他此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懑了。
就连来风云钱庄借助势力都被人捷足先登,这个人真的是算计到了他的一切,谢长柳越是深入去猜测这人的身份,越是觉得不寒而栗。这个人不禁对他的预判了如指掌,还知道他的一切,知道自己跟肖二的关系,还知道自己拿了肖二什么东西。而肖二的手牌,他明确告知过自己,除了他自己,再无人从他手里拿过,那这个冒充他的人又是怎么拿到的?如今手牌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那他来是所为何事?”他很想知道这个人要借助风云钱庄做什么?是单单要堵了他的去路还是算计着什么。
但馆主却不能回答,他人所图之事,怎可再告知其他人?这不是坏了他们的名声嘛。
“恕我无可奉告。”
“馆主可能告知,那人的模样?”谢长柳不甘放弃,那既然假的‘谢无极’来过这里,馆主也当知晓他的模样。只是这馆主对其缄默其口,怕是问不出来什么。
“实不相瞒,我才是真正的谢无极,与你们东家相知相交,这手牌还是他亲自交予我的。”他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气愤,任谁被人顶替了身份都不会冷静。
那馆主见他一脸诚挚,也不似作假,可,的确是人家先来后到,况且,两人都说自己是谢无极,都有一样的信物,而他又没见过真人,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谢无极。他自己也有难处。
“那人出面都是带着面具,要说他的真容,在下还真无能为力。”馆主也表示遗憾,他倒是愿意透露给他一些消息,可那人从头到尾都是不露真容,自己固然见过,也无法描述出来他的模样。
谢长柳拧眉,那人如此谨慎,出门在外都不露真容的,的确无法叫人认出来。可,越是装扮怪异,倒也容易被人留意到。
他记着那叫余力的青年说过要帮自己,倒不如借助秋山澪的人在琅琊把这个人找出来。
他接着就去了秋山澪的商队暂住的地方,却是没有见到秋山澪,不过那他曾经见过的叫余力的在,看见他来,眼睛就跟看到金子一样放着光。
“公子来了!可是找我的?”
难为自己扮做了一番也能被他一眼就认出来。
他倒是不见外,谢长柳问:“你们东家在吗?”
余力拍着脑门,表示遗憾。
“不巧了。东家出去了,说是要离开琅琊了特意去拜别各位合作商去了。”
还真是不巧。“知道他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