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转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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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老人坐在椅子上，胸前的衣物被鲜血染红，但她却一言不发，只是温柔的看着切利妮娜。
这，太不真实了。
老人点头，眼中带着歉意。
德丽莎后退，啧笑着留出空间。
您要和我说什么呢？
是痛骂我的愚蠢，还是在死前安慰我呢？
可您要死去了啊。
是我亲手杀掉的。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接触老人的视线。
别哭啊，很丢人的，这可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啊。
可眼泪偏偏不受控制的落下，手中的枪械掉到地上，散发着阵阵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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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被打开，烛火被点亮，老人坐在椅子上迎来了她的最后一幕。
切利妮娜被捂着眼睛，拿着枪械进来，而德丽莎躲在她身后。
切利妮娜头上的那只鸟将鸟喙对准了切利妮娜。
这是威胁。
她必须做出选择。
在她身后是她的孩子们，如果她死了，那群孩子们不会有任何希望。
而在她身前的也是她的孩子，是她最优秀的孩子。
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不是她能接受的损失。
看上去是救了他们，但实际上是放弃了另一边。
令老人感到悲伤的损失。
切利妮娜举起了枪，她身后，名为德丽莎的邪魔正戏谑的看着她。
真是讽刺，没想到她的结局会是这样。
如果能选的话，她会舍弃自己，来杀掉这个亲王。
但那位亲王身后打开了窗口，一把枪从中伸出，对准了切利妮娜。
老人明白了很多，但她没有机会说出口。
那人举起食指，贴在嘴的位置上。
请保持缄默。
“砰。”
枪声响起，老人做不出任何防备。
“砰。”
视线被模糊，老人再也看不清她的孩子们的面孔。
你答应过我。
她的口型是这样的。
“婆。。。。婆。。？”
抱歉，孩子，我做不到。
我甚至不能去安慰你。
那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窗口消失，德丽莎也退后，不给她留下死前反扑的机会。
我不能再去保护你了。
但我不会怪罪你。
听力也开始下降，一个失血的老人，生理机能都在加速停摆。
很抱歉，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很抱歉，我看错了了人。
很抱歉，我什么都没能留下。
很抱歉，甚至不能将你从漩涡中拉出。
她在流泪吗？可能吧，可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别哭啊，那样就不好看了。
身体的知觉也快消失，平常的子弹或许不能伤到她，但混杂了邪魔实体的子弹不仅能击穿她的护甲，还会让她的旧伤恶化。
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说出去。
为了你，为了皇帝，为了乌萨斯。
这隐藏的诅咒，那潜藏着的恶毒存在。
异域的邪魔不可以踏上乌萨斯的土地。
皇帝会帮你，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我会祝福，将一切交给你，只要能够离开，只要。。。
血液流失的速度加快，不知道是她的身体早已接近崩坏，还是某人希望她死的更快一点。
她带着最后的温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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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
尖刺从她嘴中钻出，连带着喉咙一起摧毁。
“婆婆！！！！”
她看不见东西了，她也没有将消息传递出去。
她被那尖刺限制，甚至连祝福都给不出去。
眼中带着自责，因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居然是情报，而没有去安慰她。
她一定很自责吧。
也好，我没有说完那句话。
或许，她可以。。。活下去。。。吧。
房间两侧陈列的武器被黑雾裹挟着飞向夏洛特，切利妮娜早早的发现了异常。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冲向夏洛特，德丽莎没有阻拦。
她头上的鸟飞起，重新落回德丽莎肩头，眼中带着人性化的嘲讽。
切利妮娜在剑雨抵达之前挡在了夏洛特身前。
她抓住了第一把刀的刀柄，全力挥砍着，阻挡着剑雨。
那些武器小部分被她挡掉，但大部分则是避开了她，一把把从她身侧穿过。
不。。。不。。
它们甚至没有伤害切利妮娜的意思，只不过她并没有发现。
地面上插满了武器，她亲爱的婆婆的躯体已经无法被辨认。
手中的刀落在地上，随之一起落地的还有几滴血液。
她跪倒在空地上，而她周围就是密集的武器。
就像跪在坟地里一样。
“废物，自找无趣。”
不再是那优雅的声音，冷酷无情，带着清晰的杀意。
“算了，做的不错。”
德丽莎的语气又恢复到原先的模式，拍着手对切利妮娜说。
“有些人想要见你呢？你想要见见他们吗？”
切利妮娜没有抬头，她眼神涣散。
“妈妈，救我。”
她轻声说着。
“我无权为你加冕，这是皇帝权利的代行。”
对方没有多说，直接对她施行了加护。
身体细微的震颤，血液倒流回身体。
周围的零散的黑雾开始被她吸收。
“等着我，三十秒。。。轰。。嗯？算了，三分钟，坚持住。”
对方切断了通话，切利妮娜没有埋怨。
对方已经做出了能做的一切。
如果这样还是活不下去。。。。那也就是她的命了吧。
她忽视了这些隐藏的信息，导致自己陷入了这种局面。
她死了，你会为她悲伤吗？你会为她忏悔吗？
我不会，因为她只是一滩蛋白质罢了。
灯光被彻底点亮，露出了被困在玻璃笼子中的那些人。
“为什么要杀婆婆！为什么！”
“回答我！你干了什么！”
“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们昨天，明明还坐在一起。”
可你明明在为她哭泣啊。
玻璃破碎，那群人走出来，拔出了离他们最近的武器。
切利妮娜跪坐着，甚至不愿意抬头。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为什么要杀她。”
他们表情都是那样的悲伤，愤怒，但切利妮娜已经转变了。
他们也都是死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们身后连接着的丝线。
那些丝线无处不在，充斥着他们体内，最终聚集在。
那个小亲王手里。
她抬头，看着那张愤怒的脸。
“李华。”
他挥刀砍向跪在地上的切利妮娜，没有丝毫的犹豫。
刀刃被空气中的某种东西挡住，不得寸进。
切利妮娜抬起一只手，从刀刃抚到刀柄，接过那把武器。
缓缓站起，仰头看着天花板。
就像那镜花水月一样的梦。
我只能看着你离开。
什么都做不到。
一如既往。
挥刀，将陪伴自己长大的友人由上至下劈成两瓣。
可他的脸依然狰狞。
左手握向他的头顶，握住的丝线，将它握断。
“对不起。”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已经走了那么远。
我想要和他们一起活下去。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曾经名为李华的物体，随着丝线的崩落倒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机。
我想过放弃，我自甘堕落，失去我的一切。
可是，没有人在乎。
黑雾拧动，那血肉被绞碎。
这是她的愤怒，她的不甘。
周围的那些人没有停留，他们保持着那种速度，不断质疑着她，向她走来。
切利妮娜握着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吧，我早就说过的，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会原谅你的不敬，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就好。”
德丽莎说着，毫不在意切利妮娜愤怒的眼神。
“呐~告诉我啊，婆婆为什么会被杀掉啊？”
曾经的友人挡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问着。
切利妮娜没有被话语影响，挥刀，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那具身体碾成碎末。
“小白。”
那柄刀只是收藏品，是陈列物，低级的仿制品，承受不住这种力量。
刀刃的碎片溅射到切利妮娜身上，却不能划伤她的皮肤。
松开手，丢掉手中的刀柄。
然后转身踢腿，踢开那个一句话都不说摸到自己身后拿着大锤子准备暗杀的人的锤子。
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武器，对方这才开口。
“你为什么要杀掉婆婆，她明明那么照顾你。”
没有理会，抬脚将他踩在脚底，抡起大锤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暴力。
“咚，咚，咚。。。。”
“你为什么。。。为什么。。。。”
他残缺不齐的躯体依旧在质问着，但已经不能对切利妮娜造成一点影响。
但身体被毁坏到一定程度，丝线断开，失去生机。
切利妮娜扔掉锤子，看着地上的这摊烂泥。
“小明。”
她的内心有愤怒，她在愤怒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么敷衍的名字。
敷衍到她甚至不能感受到悲伤。
她看着周围涌到身边的人群，再次垂下眼皮。
“对不起。”
她说着，随后跳开，躲过砍向她的几把刀。
刀上附着这黑气，能够对她造成伤害。
但耐久也大幅降低，就算没有砍到人，也断裂在地上。
“告诉我啊，告诉我。。。”
“为什么。。。”
他们没有停下，随手拔出地上插着的武器，继续向切利妮娜走来。
此时离切利妮娜最近的那个人，当着她的面举起了刀。
“噗呲。”
他被黑雾挤碎，刀掉在切利妮娜脚边，被她拾起。
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有这种结局。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种结局。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嘲笑我。
为什么你不能再次认出我了。
为什么你和我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时光过于遥远，只给她留下一段温馨的记忆。
我挣扎着，努力着。
但起不到意义。
祂憎恨着些不属于她的感情。
最终只能变成回忆，那美好的，但又残酷到极点的回忆。
黑雾涌动，她看到了周围的人，就和自己母亲一样。
不用回头，左手向后抓去，握住刀刃。
血液滴落，但她已经感受不到痛苦。
试图为自己辩解。
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只是亲手，送你们离开。
转身后跳，砍掉他的头颅。
在人群中冲刺，所过之处带起一阵血雨。
“为什么要杀死婆婆？”
“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为什么要杀死我。”
“闭嘴。”
“你这叛徒。”
“养不熟的东西。”
“我们不会接受你。”
“闭嘴。。”
“离开啊，你都做了那种事，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为什么要躲开，乖乖的死掉去给婆婆谢罪啊。”
“姐姐，我好疼啊，为什么要杀掉我？”
“闭嘴啊！”
握住刺向自己右眼的枪尖，眼睛已经变成淡金色的竖瞳。
由黑雾组成的领域碾压，靠近她的那些傀儡被击退，丝线断裂，一排一排的尸体倒在地上。
她成为了尸体堆里唯一站着的人。
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啪，啪，啪。”
掌声打断了属于她的沉静，德丽莎睁开眼睛，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
“做的很棒呢，你过关了。”
切利妮娜无神的看着她，竖瞳中看不出任何心情的变化。
还没有完。
我会死吗？
我不在乎。
没有人在乎。
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对不起。
妈妈。
“你这个，该死的异端！！！！”
面色一瞬间变得狰狞，全力投掷出手中的长枪。
皇帝会对着你的忠诚降下祝福，而内卫只需要行使皇帝的命令。
一切以皇帝为主，献上自己全部的忠诚。
切利妮娜催眠了自己，让自己只记得这几件事。
第一 你的意志就是皇帝的意志。
第二 帝国万岁。
第三 你就是皇帝的代行者。
这是错误，也是正确。
她会迷失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她不在乎。
她此时只想砍了眼前的这个人。
黑雾汇聚成丝线，编织成网，挡住了枪。
枪尖已经触碰到德丽莎的额头，却不能再前进一步。
切利妮娜从尸堆中消失，向她冲来。
路途中不断的加速，随手拿起插在地上的剑。
双手握住剑柄向上挥砍，剑刃在接触到黑雾的一瞬间就被打断。
但她没有停下。
左右手各拿起一把地上的武器，不断的挥砍。
黑雾被她的动作搅动，德丽莎忽视的某件事情。
切利妮娜身体里流着犹大的血。
同时，那也是皇帝的血。
“把你的一切，全部献给伟大的皇帝吧！！！”
黑雾被撕开裂口，德丽莎的嘴微微张开，像是没有想到这种局面。
剑刃的碎片还没有落地，但切利妮娜已经反手握住了地上的武器。
双手握住刀柄，从上到下。
一刀，将那已然脆弱的屏障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