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纯粹到世界配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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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寇举着巨盾冲到了犹大身前，毫无保留的狠狠向下砸去。
海嗣肢体的外骨骼形成的盾牌非常坚硬，在硬生生冲过了犹大的布朗运动层后，仅仅是底端被折断，反而让盾变得更加锐利。
“哐。”
巨盾的下摆刺穿了犹大的腹部，这本来瞄准的犹大的心口，最后一刻却被强行扭转方向。犹大一口血喷出来，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果然啊，稍微兴奋起来了呢，回去也会好交差一点，最好多放几天假。”
犹大的双手本来已经放到了科尔寇的背后，但她并没有选择去拥抱科尔寇。
她抱住了科尔寇持盾的右手，轻轻发力，那一整只胳膊从根部被拔下，科尔寇身后的触手疯狂的舞动，但是在碰到犹大前就被全部抹除。
“已经结束了，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手炮不知何时出现在犹大的右手中。她另一只手随意的将盾牌拔出，没有一点处理伤口的想法，反手搭在了科尔寇仅存的半个肩膀上。
就像是老朋友许久不见后的重逢时的拥抱一样，她紧紧的搂住科尔寇。
（真感人呢。）
犹大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在枪口怼上科尔寇头上的瞬间就开枪了，连开六枪，把弹夹打空，把科尔寇刚刚长出来的头再次打碎。
“已经结束了，你，你的妄想，还有你那可笑的故事。”
犹大装填新的弹夹，向远处开枪。又是巨大的爆炸声，先前冲过去的海嗣没有一只幸存，全部被炸死。
犹大看着自己的腹部。伸手将刚刚瞬间就愈合的被巨盾刺穿的伤口再次撕开。
“这太假了。”
她边说边将伤口再撕大一点。
“你真没用。”
她低头对着地上的碎屑继续嘲讽着，或许是一种战术，或许她本性就是如此。
“我，恨那些舞者....恨，那些，有舞者资质的人。”
地上的半张嘴再次开口，犹大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她甚至饶有兴致的等着他说完。
“你有很好的同伴，我的孩子此时本应该和我一同回到家乡。”
他的语言极具跳跃性，但理解起来并没有问题。
“我的队长曾问过我们。”
他只剩下嘴的脸做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如果危险突然出现，你会选择救你最亲密的队友，还是去救另外的一个小队。”
“我会记住你的选择，真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我早就证明了我的选择，你...你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犹大的脸色迅速阴沉，她质问着科尔寇。
“你还做了些什么，你深海猎人的身份能容许你做出那些吗？”
（她急了她急了。）
“那个小姑娘，你很看重她吧，她本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
在他说完之前，犹大用双手将他的头颅再次斩断下来。
“我会，记住你，的，，我很期待。”
她把头颅扔在地上，一脚剁碎。她确实慌了，瞬间的慌张让她的领域解除了一瞬间，一瞬间她的伤口就再次被撕裂。她撕扯自己的伤口自然不是为了好玩，不把那些海嗣身体碎片及时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她已经快要接触到极限，她目前的体质的极限。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能打九个内卫。”
看着突然像发疯一样冲过来的海嗣，犹大从一摊碎肉上爬起来，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不你不行，你甚至折断不了内卫的铠甲。）
“那好吧，我现在觉得我只能打十个内卫了。”
（随你吧，你很慌张，不是吗，你在试图掩饰自己。）
“呐...”
（我不接受，这招对我没用了。）
“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呵呵，还活着。）
那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她可是有好好取悦我呢，可惜就是没法那么早就死了呢，真可怜。）
“那就....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看着将触手伸到眼前不超过几厘米的海嗣，犹大默默说着，布朗运动的内层领域已经关掉，她如果一直开着自己肯定会先海嗣一步过劳死掉。
那截触手一瞬间被斩断，曾经的犹大虽然做不到一刀斩断昼夜，但是一刀砍穿两个乌萨斯盾卫还是可以的，哪怕现在用的只是这具尚不成熟的躯体。
她试图退走，随后她惊奇的发现海嗣紧紧跟随着她的动向，海嗣的仇恨在她身上！
“混蛋，你也来是吧。上，咬她。”
（好嘞）
海嗣的潮水停了一瞬间，然后变得更凶悍了。
“我尼玛，你干啥了。”
（没咬过，等我一会把大号开过来。）
海嗣聚集在了一起，触手扭曲，集结在一起，形成了足足十几米高的庞大的身躯。
“你，来，进化，我，吃。”
“。。。。快点的，赶紧来，我要被你坑死了啊！！”
（来了。）
那个巨大的躯体一瞬间又瘦削下去，身高降到的将将两米的程度。
（呀，一不小心吓跑了，我过去康康昂，看完就回去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纯白的人影从犹大身后走出，嗯，有娘疼真香，这就是随身外挂的好处吗？爱了爱了。
那人影消失的同一刻，巨型海嗣活了过来。
“你，进化，吃，打我。”
犹大汗颜，她好像知道这个膨胀变大后长得跟蛋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
“我可去你的吧，傻子才打你。”
犹大果断后退，随后抬手射向路边的小楼，小楼没有任何意外的塌落，砸在最后一批海嗣头上。
“快要结束了..嗯？等等。”
奇趣蛋脚部分出大量触手，将周围的海嗣抽干。
“活下，去，不能，走，现在，回家。”
众多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果犹大看的到血条，她就会发现奇趣蛋的血量不断的归零又重复回满。
“好哇，看看你能扛住多久吧。”
犹大再次将领域扩大，从地下拉出来了一坨黑色的液体。
“来，看看吧，你能进化到哪一步呢。”
将液体投向海嗣，又向着那里开了一枪，那团液体落地的瞬间，整个街道，截止到犹大眼前为止，变成了一片火海。
无数的嘶吼传出，又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还有不远处爆炸时产生的震动。
犹大拔剑，解决掉一只从火中挣扎着爬出的海嗣。
“大概还要持续一个小时，现在还不能离开。”
犹大的领域或许可以抵挡，但是海嗣死后产生的有机物质加上刚刚犹大淋过去的大量易燃液体，绝对可以将整个普斯茅斯燃烧干净。
“嘛，顺着路走过去吧，顺手将垃圾处理干净。”
犹大对着那个被小楼压住的地方，打空弹夹，那里传出来愤恨的嘶吼声和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将整个小楼残骸掀飞出去。
“还真是顽强。”
犹大的嘴角抽了抽，她本来不认为那只海嗣还活着，只是想把道路清干净好过去而已。
“嘛~不过结果也没差什么。”
犹大收起枪，继续向前走去，除了偶尔传来的枪声，海嗣的悲鸣外，就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了。就如同她说的一样，她不会放走任何一只海嗣。一手提灯，一手抚剑，一人走到了道路尽头，大雨开始减小，而火焰也随着她的脚步熄灭。
太阳光从云中照来，照在她身上，如果忽视掉她身上狰狞的巨大创口，这绝对是一幅优美的画卷。
“应该，差不多了，开摆吧。”
她躺在地上，四面找准时机冲过来的海嗣瞬间被碾碎，她走到了道路的尽头，火焰已经熄灭，留下满是焦黑痕迹的小镇，还有遍地的海嗣尸体。
“最后，一只。”
她头都不抬，伸出胳膊随手向一个方向开了一枪，命中一只试图回到海里的海嗣。
“动不了了，伤口太大了。要等他们吗？真慢啊。”
她想翻个身，可惜她做不到，随即她又开始觉得地面脏了。
“真恶心，你们可要快点来呢。我杀干净了吗？”
（没有，还剩一只，真笨，到现在还没找到。）
“那它跑了吗？”
（没有还在小镇里，可惜了。）
“那就没事了，所以，她还活着吗？”
犹大在最后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她很看重那个阿戈尔人，不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她还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阿戈尔审判官。
（活着，活着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呢。）
“那好，那就好。”
她将领域保持在最低模式运行，放松身体，将头放在地上，看着天上开始消散的雨云还有露出来一点的太阳。
“真脏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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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奥松开手中的剑，掏出手炮，开枪将剑插着海嗣的躯干打进地里，彻底固定住，除非它愿意舍弃掉半个躯体，不然绝对不可以逃走。
这一招是从犹大那里学的，这丫头当时才9岁，在单手把他揍了一顿后心情舒畅，用路边路过的一只倒霉蛋海嗣表演了这一招。
对此，达里奥的评价是。
“感觉挺毁剑的。”
然后又被殴打了一顿。
在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香！
“那边估计都结束了吧？不过没关系，拿到这个也能把老爷子赎回来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挨犹大骂。”
他揉着头发，看着身后远处被甩开至少几公里的新人们，再看着前方被彻底毁掉的城门。
“算了，等他们到了，让他们去修门吧，总要找点事干。”
他再次将帽子戴好。
“人类，种群，需要，进化，我们，再见。”
那海嗣的躯体瞬间干瘪，死了，彻彻底底的。
“自己死掉了吗？”
达里奥拔出地里的剑，用剑尖翻看着海嗣的尸体。
“保险一点，还是带走吧。”
他拿出身后背着的大布袋，将人形尸体装了进去，往死里打死结直到再也打不上为止。
这也是犹大的习惯，哪怕对方还有一点生还希望，她就宁愿赔上一个布袋，如果还真是活着的，先那就殴打一顿，最后用剑再撕开。
“祝你有个美好的体验，另外你最好是死了。”
达里奥掂量掂量布袋，随手将布袋砸进地里，使劲的向前拖动。他可不希望有任何有可能活着的非人智慧生物待在他背上。
随着他一步步向城门废墟走去，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一些介于粘液和血液之间的液体。
等到他快走到了城门口，原先海嗣尸体的下面钻出了一个婴儿一样的东西。
舍弃了海嗣强大的身体，他获得了真实的人类的躯体。
“那里，不是，家，我不回去。”
他爬起来，不着片缕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他的目的已经变了，他感受到了，他的妈妈已经死了，他不会感到悲伤，但是，他感到了自由。
他走到他之前的另一部分被达里奥斩断的躯体旁，捡起一部分碎块，将它撕碎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穿在身上。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最后穿的居然还有个人样。
他成了一只蓝色的小精灵，他蹦跳着，他自由了，尽管不知道他还要去做什么，但是，他自由了。
身后的动静引起了达里奥的注意，他回头看过去。
“一个，小孩？”
他疑惑了，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小孩敢用手去触碰那海嗣的尸体碎块时，他仍然急忙大喊。
“喂！小子，那个不能吃。”
那蓝色的精灵慌慌张张的跑走了。达里奥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又一个被饥饿逼得快要疯掉的可怜孩子。”
他目光坚定，仿佛他刚刚看到的是自己一样。
他提着布袋，继续走向城门，天晴了，或许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城内很安静，没有一点属于海嗣的声音。达里奥很放心，对于这个比他小快三岁的同事，他完全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尤其是对方还有着那样的实力和奇怪的法术。
对于拖着的尸体，他是一点都没有担心，如果你是尸体，那你就是尸体，如果不是，那也让你变成尸体，进了布袋不变成尸体还想离开？想都别想！
达里奥：q高闪来一个来一个好吗？坐标649——088——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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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活着吗？”
犹大听着熟悉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哦，是你啊达里奥。来的真慢，我早就解决了。”
“活着就好。”
达里奥轻轻松了口气，进城时看到大半个港口被烧成那样，然后刚刚有看到犹大满脸是血，腹部还被开了个大洞，他是真的怀疑犹大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袋里的海嗣，嗯，达里奥向它道歉，如果它还活着的话。
“真抱歉呢，刚刚一着急把你撞成这样了。”
他半炫耀似的将装有海嗣尸体的袋子提起来，那眼神分明就是说“看看，看看，我可是有好好干活了，你可别说我。”
另一边，一只正在躲避审判庭童子军大队的蓝色精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真是温柔呢，大叔，骗了你还真是抱歉，以后我肯定会去当面道歉的。”
他笑了，笑的不带任何恶意，他真的打算那样做。在等童子军全过去后，他再次消失在森林中。
（明明他才18岁呢，嘛，也就那样吧，大叔，呵呵呵呵。）
白色的人影从树后走出，手里好像抓着什么，转瞬间，也消失不见。
回到港口。
“拉我起来，带我去一个地方。”
犹大无视了眼前贴着脸的袋子，不容置疑的说着。
“好好好，哪里？”
听到事情没有结束，达里奥也是有所收敛。
“避难的地方你知道吧，就去那里，我找人。”
“明白了，到了指出来就好。”
他没有多问，身上扛着两个负重再次出发。
“那里。”
达里奥推开了房门，犹大看着里面房间的门，不知怎么，心里生出一种恐惧，仿佛一直在跟她大吼，不要开门！不要开门！一样。
“她还活着吗？”
她不知道在问谁。
“谁知道呢。”
达里奥虽然随意的回答，但他此时和犹大不一样，他还有敏锐的感官，他能感受到这里的潮湿，还有死寂。
（她还活着，真是恭喜了，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真是佩服。）
犹大没有听到她在之后发出的丧心病狂的笑声，她很期待，她忍了太久了，她本没有去追那被吓到跑路的深海神灵的必要，只是她不敢在那里久待，她怕自己笑出来。
她忍不住去想，看到犹大那场景会是什么表情。那绝美的躯体在那洁白的房间里扭动的跟蛆一样。
犹大调整好呼吸，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瞳孔地震，一旁的达里奥也感到了些许不适。
（可惜了，她是这么的纯粹，纯粹到世界自己都认为配不上她。）
那个人适时的说着，但无法隐藏话里的那一丝愉悦。
“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嗯，就一点，就猜到了一点。”
达里奥慌了，他此时格外清晰的感受到了犹大身上不断放出的那种杀意。
（早就知道了，我忍很久了，一直想看你这时的表情呢。）
“所以你才那么说嘛？”
（真聪明。）
“姐...姐....”
地上的卡欧帕发出微弱的声音，如何形容这幅画面呢？
她一只好看的眼睛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半截露在外面的海嗣尾巴。
这是一条蛇形海嗣，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甚至连还手都做不到。
它吃的很胖，堵住了所有伤口，随着它不断的饮食，这些伤口被挤得很开。
“死定了，我很抱歉。”
达里奥只能这么安慰着，他很清楚犹大的杀意不是针对他的，但他依然不想被牵连到。
犹大没有理他，她走到卡欧帕身边，跪下，将卡欧帕的头放到她的腿上，以一个尽可能舒适的姿势。
“姐...姐，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的，我已经打算带着你走了，你会成为第一个阿戈尔审判官，你很优秀，你会做的很好的，比我更好，我保证。”
犹大脸上挤出一个极度温柔的微笑，温柔简直都快溢出来了，幸亏她是背对着达里奥，不然达里奥都会质疑她究竟能不能做出这种表情。
但达里奥很识相的没有说话，他压低自己的帽子，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对...不起....我还什么...都没做到....”
“你做的很好了，不是吗，你很努力了，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中，你肯定是最优秀的。”
眼泪不断的滴落，犹大看着她那仅存的一只眼睛，真诚的说着，眼泪不断的顺着她的下巴滴到卡欧帕的脸上。
“谢谢...还有...对不起...”
说着，她最后的一只眼睛也消失不见了。
一只头上长满牙的海嗣从中钻出，试图重新钻进那温暖的血肉里。
“杀了....我吧...姐姐...”
“啊，我会的。”
犹大看着天花板，尽力躲避着之后发生的这一幕。随后她又觉得，她应该记得这一幕，至少看那女孩最后一眼，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给犹大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再见了。”
当着达里奥的面，犹大亲手将海嗣，还有卡欧帕一起，撕扯成了一个个肉眼看不到的碎片。
“再见..姐姐。”
那漂亮的眼睛已经不在了的脸上，浮现出了最后的笑容，随着海嗣的怒吼一起，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达里奥就这么站在这里，他知道该干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要站在这里就好了。
“走吧，和我最后再去见一个人，一个怎么也杀不死的害虫。”
犹大起身，眼里的温柔消失的一丝不剩，只留下狰狞和残忍。
达里奥跟在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背后，那肉眼可见的虚弱他自然也能感受到，但他依然没有去找犹大要回本来是属于自己的，被犹大偷偷拿走的提灯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