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抟土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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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中有几人踮着脚尖往里面看了看，听完念白的话后，相互对视，其中一人悄悄退出人群离开。
安排潜伏在江侯府外的听风阁门人，悄然跟上。
孔老三步走到念白旁边，行一医礼：“念大医，医术卓绝，老朽不及。”
念白同行医礼，扶起孔老后，让人将白布手套递来，一副给孔老，一副自己带上：“孔老谦虚了。大虞为由仵作验尸一说，我尽量以医理来解释，若有偏差，孔老及时补充纠正。”
“恭敬不如从命！”孔老应下，接过手套戴上。
验骨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传递出去。
后来的百姓，挤不进，看不到，各自拿出办法，很快两侧的墙头，纷纷竖起了木梯，站满了人。
虞景钰见差不多了，开口吩咐：“开始吧！”
李慕点点头，站出来解释道：“这当中，除了这两具，皆是北姑射山所得。既然当初江侯安排的人查到晒盐场，查到北姑射山，所以，殿下命两案合并。其一为江侯翻案，证清白；其二查得当年失踪人口所在。具体如何，念白大医会给大家讲明白。”
念白接过话头，指着一旁临时架起的锅灶：“古有女娲抟土造人，今得异族医术，抟土复原这些骸骨身前相貌。”
“都是骷髅头了，还怎么复原？念白大医莫不是用土捏出那些人家画的失踪人口画像，糊弄大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外一角响起，藏得太深，反到没寻到声源。
“就是，就是。骸骨都能复原，那是不是死人还能复活啊？”又一人声起哄。
那些寻亲的人侧头去寻声源，没找到人：“别污蔑人，我们根本没画过画像，也没有描述过失踪的亲人模样！也许念白大医会法术呢！”
虞景钰冷冷地一眼往门口看去：“要看就安静，再有人废话，寻出来，五十大板！最后这异术有效无效，寻亲之人自能辨认。”
百姓吓得瞬间鸦雀无声，几乎屏住呼吸。
阿蛮听闻外面的热闹响动，控制轮椅缓缓出现，一直到虞景钰身旁，轻轻拍了拍他手臂。
虞景钰冷戾的气势才缓缓收回，多了几分温和。
门外的百姓才嘘了口气，不敢再多言，只专注的看着院内情况。
孔老扶了扶白须：“卜祝能通过面相看骨相，自然世间也有方术，通过骨相还原生前容貌。”
百姓似懂非懂地点头。
念白指挥两名士兵将里面的长桌搬了出来，从照壁后取了一个装满的布袋放到桌面，又从腰包中取了一个木盒：“这是鬼面蛾粉，这是灵蛛。人面骨有60个骨骼节点，灵蛛会将所有节点链接覆盖，形成初步形态。再以鬼面蛾粉和成黄泥涂满，置于热水上蒸煮半个时辰。届时可看结果。”
他说完，从左边第一具骸骨上取下头骨，将灵蛛放在面骨上。
一条条的蛛丝牵引，覆盖，很快整个面骨被覆盖，少了空洞狰狞。
念白将鬼面蛾粉和成黄泥，仔仔细细地抹在蛛丝之上，然后放置到一旁已经生火煮开的蒸屉上。
接着在等待的半个时辰内，弄好了四个头骨，并编号上蒸屉。
第一个复原人头从蒸屉中取下，黄土成面，像极了未烧制的土坯，面容安详，双目紧闭。
围观的百姓面露惊诧，就连孔老都惊叹出声。
一名老年妇女突然发力推开士兵，连滚带爬的扑到桌边，伸手要去抱那个头骨，却扑空，双手捶地，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呜呜呜~你怎么就走了呢！是谁害的你！告诉娘亲，你倒是睁眼告诉娘亲啊！”
念白眼疾手快，将头骨捞起来，避免被弄坏：“夫人，节哀。你说这是你儿子的骸骨，姓名、族籍、出生年月、失踪何时？你请稍等，我们一一验证，避免出错。”
“不会错，不会错！这就是我儿子！赵禾，安乡人士，生于大虞昭二十五年（先王年号，共33年。）。失踪于景元十七年，身高七尺有三，一次赶集未归，后报失踪。这些年未寻到半块尸骨，每每有无人认领的男尸，我都去认过，都不是。”妇人哭得瘫软在地，一抽一抽的回答念白的问题。
主簿在旁，将这些信息记下，方便与乡镇上的案宗比对，确认后销案。
士兵在指示下，将夫人搀扶到无不外的树荫下，搬了板凳让她休息。
虞景钰怕后面的人效仿，让人将换班休息的士兵叫起来，一同维护秩序：“认领有的是时间，现在不要干扰念白大医复原头骨。你们也想早些让亲人回归故土。再有人闯进来，就别怪本不客气了！”
原本被耳边言语煽动得有些蠢蠢欲动的人，纷纷安静下来，确实应该等念白大医复原完成，再去认领。
念白将手中的头骨放到了第一具骸骨上，从桌上取了尺子，从头到脚量其身高：“确实七尺有三，但这是从宁乡取出的尸骨。”
“你安心验尸，我已经命人去请那两户人家，应该已经在来南江府的路上。”虞景钰明白念白意思，突然提前复原头骨，怕宁乡的两家人跑掉。
念白点点头，取了一节胫骨，走近老妇：“夫人，赵禾可有风湿？下雨湿潮，冬风刺骨，是否有膝盖疼痛的症状？手指骨节可有异常？”
老妇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念白，稍微思索，肯定的回答：“并无那些症状。我儿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连风寒都很少染上。”
念白点头，又将胫骨递给孔老，手指指尖点了点两处骨关节处：“孔老看看。”
孔老仔细端详，眉头微皱：“赵家并非渔民，安乡不靠海，没有长时间的水中干活，怎么会如此？关节肿大，甚至生出骨刺。骸骨从何处来？是不是询问一下当地人，倒底是什么原因？”
李慕到孔老身边耳语，将这副和旁边那副骸骨的由来讲了清楚，并让孔老莫急，殿下已经去请两家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