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疫症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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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古稀大医也好，李慕那段话也好，都让王思远触动颇深，想起了为官的初心，不过“利民”二字而已。
曾经为了自保，只能和稀泥，还要看几家商贾脸色行事。
或许，现在是个让他重拾初心的契机，谁又不想做个好官，不想日后被万民颂赞？
他拜别后，带着府衙的人，快步离开。
一城的百姓，叩谢了阿蛮，才缓缓起身，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坦然。
有些做错的事，如疤在身，就算努力忘记，但始终会下意识的捂起来，惧怕被人看见，被自己看见。
他们现在终于可以去正视它，挽回一些良知。
念白引着阿蛮往府中，他同两位大医试验药方的区域走去。
墨青推着轮椅跟上，两位老者也跟随其后。
院里满是中药味，数个簸箕里铺满了翻晒的药材。
一个角落里，养着三笼试药的兔子。
“我们就最后的药方，又做了两次调整，有一副的效果稍好，但依旧无法彻底治愈。现在出现轻微痢疾的症状。是不是考虑毒虫入药？”念白从笼子里抓出最精神的那只兔子。
兔子一泡稀，撒了念白手里。
阿蛮揉了下鼻子：“药方给我看看。”
孔老从胸衣里珍重的取出药方，理平整后递给阿蛮，面色恭敬：“这副就是最新的。”
阿蛮接过药方，快速浏览，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大黄，生石膏，火麻仁，黄连，柴胡这几味皆为寒性。
疫症主症发热，寒性降温没错，但这样的剂量，加上相互作用，肠胃寒至腹泻，加之发热，带导致病症像痢疾。
念白，你读的百草经，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所谓五行平衡，即便是去热，也不应该伤及肠胃、肝胆。”
“我……”念白握了握手心，些微汗湿，这时候的大巫，比师父还严厉。
孔老和华老接过药方，又看了两遍，并未察觉异常：“大巫，疫症显热，以寒性药材退热。我们不懂哪里的问题。”
“过犹不及。这便是问题。”阿蛮只看着念白，眼底的意思很明显，当初研究疫症自己并未背开他，这方子确实在自己当初的上面做了改良，毕竟疫症本身也不是完全一样。但，他却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念白深吸了口气，确实是自己的失误，责无旁贷：“我试过用温和的药材替代，但皆无法很好的起到退烧的作用。”
阿蛮忍不住闭眼侧头，吐了口气，让墨青将轮椅后的木柜移到她面前，取了前些天在凫丽山采集到的药材：“以这个为主药引，再试试。
念白，除了替换，有时候可以考虑增加或者减少一味药材，甚至可以考虑以毒攻毒。
但你要记住，人体自成天地，须得五行平衡。所谓治病，就是将这种平衡再次调整回来。”
念白接过一袋炮制好的药材，闻了闻气味，气辛味苦，是断肠叶。如果剂量调配得当，应当可以平衡过重的寒性。
孔老和华老也分别取了一片药材，闻了又尝了一点：“这是？”
“断肠叶，气辛味苦，属热有毒，发汗解表，用在这里以发退热，减少寒性药材的剂量，可以解决寒至腹泻的问题，还能进一步减少反复发烧。或可根治疫症。
此药材虽不常见，但可以备作替换的药材荜茇，乌草等等，虽不及断肠叶，但剂量适当，亦能治愈疫症。是我没做好。”念白一边解释，一边往屋内走，提笔便快速在帛上记录了三个剂量的药方。
孔老和华老都只见这药材的成品，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模样：“以毒入药，这能行吗？会不会伤人？”
“是毒是药端看如何使用。孔老、华老，药不对症，也算毒；补方过了，也致命。是以，习医者，首要人品端正，常怀慈善心。”阿蛮一边审视念白的药方，一边说道，最终在中间的一张单方上敲了敲，定下试方。
孔老和华老认同的点头，按照阿蛮敲定的药方，亲自煎药，然后再用兔子试验，大约半天的功夫，试出成效，下午出换药告示，根据疫症轻重不同，预估全城治愈解封，最长不超过五天。
阿蛮让念白将单方交给虞景钰，并提醒他兑现承诺，便和墨青回了无名药馆。
药馆院内，虞景钰安排的侍卫分守两处，防止凌云逃离。
凌云坐在院中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这些天初步的调理，换了药方，虽然偶尔还会有刺痛，但已经比以往承受的平和太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加上后续进一步的调整，他能肯定即便不能治愈，也会大大延长自己寿命，现在就是没人看管，他也不想离开。何况自己为了留下血脉，连最后的底牌都给出来了。
阿蛮自己推着轮椅移动到凌云面前：“我这儿不养闲人，起来干活抵食宿费，过些天还要白养你女人。”
“我就一炼毒的，唯一拿手的就是毒死人。说吧，你要杀谁？”凌云也坐起了身子，毕竟人在屋檐下，还指望对方早些帮自己调理到理想状态，留后。
阿蛮白了他一眼：“编撰西域药草，带图带文字描述，毒性，功效等。我之后会一一校对。别拿你手里那本北陌文字记载的糊弄我。”
“我尽量。”凌云眼底闪过幽光，如果可以，他也想将自己所学留待后人。可惜，他时间不够。
“嘭——”隔着照壁，也能听出来人的怒意。
伴随着这声音，两队士兵从两侧入，将阿蛮和凌云围了起来。
虞景钰手里握着长鞭，大步越过照壁：“呵，大巫好雅兴，晒太阳聊天呢！来人，把她带走！一大早要本殿同你赌约，下午你便拿出疫症解方。我怀疑你故意隐藏，甚至是你有心引起疫症！”
士兵听令行事，手执兵器，一步步的靠近缩小包围圈，听闻当初洛京九殿下就在大巫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大家更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