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全城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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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微微皱眉，连忙同四名大医一起向前，将最前面的几名名望老者扶了起来：“大家，不必行此大礼。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天职，是我们技艺为精，让大家遭罪如此之久。”
“各位大医，你们未曾有过异常梦境吗？”老者们跪地不起，只是双手握着对方扶自己的手臂：“七天，整整七天了！是他们回来讨债了！”
三位大医互看一眼，却皆是茫然。
“神灵托梦七天，于江侯府灭门日显迹：‘过往未清，前路未卜，欲改结果，须寻前因。’孔老，华老，难道你们对当初江家一.夜惨状，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怀疑吗？什么样的自杀才能那样血流成河？”一名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质问，连续几夜的梦境煎熬，瞬间爆发。
孔老和华老互看一眼，皆是震惊，转身亦跪在地上：“昨日，杨卜司占卜所得亦是这段卦偈。本想着疫症结束后，寻王府尹查个清楚。
既然神灵示下，恐府尹难以担责。老夫斗胆，求九殿下、李御史彻查七年前江侯府灭门案！还世人真相！”
“求九殿下、李御史彻查七年前江侯府灭门案！”所有百姓皆请求道。
“妙衣坊”的坊主也混迹其中，她垂着头，心底却逐渐理清了脉络，白苗、听风阁究竟为何人所用？又或仅仅是个巧合，受人所托？
那又是谁精心策划了这么大的布局，所求为何？江侯灭门案又有怎样的牵扯？这些，想再查也全无线索。回头先承与阁主，或封存，或续查，也好听命行事。
侯府门前的声音才停下，转角处墨青推着阿蛮，身后跟着钱大夫为首的十几名大夫。
大夫们快步跑到人群，在旁边跪下：“求九殿下、李御史彻查七年前江侯府灭门案！”
“七年前的案子？南江江侯府案，已经由府尹提交呈词结案。想翻案，且不说现今证据全毁，无当年参事人员击鼓鸣冤，按律不与立案。”虞景钰面色凝重。
“求九殿下、李御史为民请命，翻案。当年失踪之人至今未回，这案子就不算结。”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出声力争。
李慕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天听风阁确实悄悄带回了三名还存活的当事人，但不是疯就是傻：“我记得，还有一种方式可以——万人请愿书，集南江城之力，亦能翻案。”
郑家、和家家主偷偷给对方递了个眼色，又都垂下头，自认无人察觉。
阿蛮将两人的异样看在眼底，进一步证实了李慕的推测，有必要一探究竟。
“我等愿集万人血书。”跪地百姓皆应道。
一名身穿蓝色官服的人起身作揖：“我是南江户籍官员洛辞，南江城此次疫情虽传染迅速，但由于封城及时，且各位医者殚精竭虑，昼夜施救，并无死亡。城中一万三千余人，会尽快呈上万名请愿书。求九殿下翻案！”
没有府尹命令，按理说，他不应出来揽事，更不该报出官职。
但他在南江生活了二十几年，当初江侯在时的扬州，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过往行商安全，很难听到山匪出没，作为一州中心的南江府，人口更是从未下过三万。
王府尹狠狠的瞪了洛辞一眼，殿下明显不想查，这就是把自己架在架上烤。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李慕，见他微微点头后，跟着也站了出来：
“九殿下执掌刑狱司，自然见不得冤案。万人请命书，下官会协同整个府衙的人，明日呈上。
一来免去错案冤案，二来既然梦境、杨卜司都受神灵所指，天意如此。望九殿下、李御史能重查江侯府灭门一案。”
“一切待疫情结束之后，再说。总不能凭卜卦，就去翻案，还是七年前震惊朝野的大案。”虞景钰一句话回绝了请命：“你们都起吧！各做各的去。”
“殿下——！”华老和孔老都已近八十高龄，挥开被指来扶他们的人：“我等为医者，能救人，却难救心。
当初之事实属蹊跷，可与此有关之人，搬的搬，死的死。为了家人，为了活命，我们不敢言。
而今九殿下代王上出行，又有神灵现象，就算不是为了江候府百十口人，为了那些至今下落不明的失踪者。请您，翻案重查。”
阿蛮示意墨青将她推到人前，伸手将两位老者对扶起：“九殿下，既然疫症是你此行首要任务，那是不是，只要我能拿出疫症解方，你就能重查此案？”
“大巫非南江人，何必横插一脚？”虞景钰挑眉看向阿蛮。
阿蛮回视虞景钰，眼神针锋相对，无半点退意：“殿下只说，能与不能？”
“可！这个赌约，我接下了！你何时能出解方，我便何时翻案！”虞景钰说完，带着一队士兵离开，去换守城的人。
孔老，华老等人，转身向阿蛮下跪感恩，却被她拦下：“诸位不必如此。我只是希望这些事结束后，孔老、华老联合数名医者能早日开课，往后整个扬州乃至更多地方——有病可医。”
有病可医，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医道难，地位不高，责任很重，事关性命，如逆水行舟。所以，想要普及更难。
巫族传医救世，授卜窥天，终究也不过是为了百姓安居。
阿蛮是从小培养的大巫，即便心中困于族仇，但从未忘记大巫的责任。即便没有江临寒的合作她依旧会去帮助推动大医开课。
李慕经过阿蛮身边，以学士之礼：“望大巫早日寻得解方，我等亦能早日查清南江七年前的真相。医者治病，官者治世，道有万千，皆利于民。”
阿蛮还以医礼：“稍后我会同念白等三位大医在现有药方的基础上调节，尽快找到解方。万人请命书早些备上！”
“放心，大巫。我会带领府衙所有官员，即刻开始撰写，并让百姓排队签字画押。定不耽误时间。”王府尹亦行官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