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也一样非常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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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梵诺在房顶看了半宿星星，他夜观天象，发现凯美尔这地方的星星比老家多多了，至于观星占卜之类的，他不会这种。
昨晚从佩洛兹嘴里问出来了一点东西，不多，但是足够糟糕。
恩泽西的情况太坏，按知情人的说法是没救了，准备吃席吧。
艾莉瑞拉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独自一人回去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一定非常大。
梵诺抬起胳膊让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手上，他感觉小乌鸦有话要对自己说。
［其实上…］
这家伙肯定是在提恩泽西的事情，看情况应该是他有办法，但是有办法也不会拖一晚上再说吧？
梵诺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把握就是不能。”
如果有把握这人早说了。
［什么把握？我想和你说报复维多利亚的事，你觉得我是那种大善人吗？］
渡鸦那个口气就像他真的很无辜一样。
被反将一军的梵诺一抖手，差点让手臂上的乌鸦掉下去。
［恩泽西的事我确实有办法，但是这办法有点废我，所以pass！］
［我们不如去报复维多利亚，这件事好玩多了］
这个提议不错。
“但是普通的报复是不是太简单了？”梵诺从屋顶爬下来，看了眼和闺女玩的妹妹，然后背着别人偷摸离开了庄园。
他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到了下午弗兰斯才从街道上找到他。
当事人在用玻璃管喝回蓝药水，等弗兰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他指了指周围的人。
那些人因为这瓶药都远远的离开他，弗兰斯知道他不喜欢热闹，但是总能闻到周围有股血的腥味，主要是从对方手上散发出来的。
“我稍微去做了一些事。”梵诺没带发卡，非人的部分在表达他对周围“正常”的排斥。
“去缓解压力了？我知道的冒险者都很喜欢这种缓解压力的游戏。”弗兰斯说的话让人细思极恐。
“不，不用让我觉得心安理得，做坏事就是做坏事，我顺便做了一下手工，希望收到礼物的人不要嫌弃我的手艺不好。”
梵诺不认为自己做了坏事。
毕竟在凯美尔，杀害玩家才能叫杀人，他是个守规矩的人，所以做了坏事，把其他人养的动物杀死了。
为了避免浪费，他很好心的让肉回归大自然的拥抱，进入生态循环当中，人从万物中来，回到万物中去，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你的手艺我觉得是很好的。”弗兰斯理解错了意思，“装备非常好用趁手。”
“不是做装备送过去…”梵诺感觉自己头上在流汗，无语的看着房檐。
“你心情很好吗？”弗兰斯盯着他问。
“嗯？你察言观色的能力进步了，我明明都没怎么表现出来自己高兴的。”他语气依然平淡，但是他真的很高兴。
“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吧？”弗兰斯指着对方摇摆的尾尖，“一般有尾动物心情好的时候都会这样摆。”
他说完后，梵诺的尾巴就跟死了一样，再也不会摆了，他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
在他后悔莫及的时候，附近街上有个男人怒气冲冲的提着自己妻子从家里拎出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然后随手找了一根扫地用的笤帚，开始处理“家务事”。
梵诺冷漠的站在旁边看，然后用尾巴拦了一下想过去阻止的弗兰斯。
“你希望我不插手此事吗？”对方问他，梵诺摇摇头，又指指旁边那个劝架的年轻小伙。
殴打妻子的男人拽着那名小伙一起揍，周围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是在看热闹，并且开始怀疑这位年轻小伙是不是和被打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
“你看见了吗？”梵诺反问。
“什么？”弗兰斯不明白。
“没什么，想去就去，我不会干预太多自然的选择。”梵诺摆摆手，继续喝药水。
自然的理论没办法套用在人类社会上，社会很聪明，它受到威胁时会让更多自私的人活下来，因为这样能保证人不会灭绝，在和平的时候又会让更多无私的人活下来，所以人类的族群壮大。
哪有什么绝对，只不过顺其自然。
如果一个群体出现不和，那么，就让它灭绝。
但是人不一样，因为人类…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人类？
“老爷你得评评理，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回家没有饭吃，她还要找相好？”
“总之你先冷静！”
因为人类
梵诺看见被卷进人群极端模样的弗兰斯，看见那家伙终于受不了用身上的线让其他人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梵诺感觉心里某种报复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这比给维多利亚做手工还要快乐！
看看，你不也是在有足够把握的时候才敢出面的吗？你不也是有力量才敢…不，不是这样。
至少你们这些有力量的人，在让社会变好。
所以才会给人一种感觉，认为凯美尔和老家还有希望。
同样的，你们也挺残忍的。
你们给予生命希望，让其延续，让苦难轮回。
“弗兰斯啊…”梵诺看着利用丝线的少年，利用世界的权能，让庄园的人们变成温顺的羊群。
“你最好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这样下去，或许这个世界也会变成值得拯救的。”
…
一个星期后的天空之庭。
船只带着从斯坎特远道而来的礼物，被威吓的女工带着它颤抖着一步步走到它最终要前往的地方。
那件礼物用木箱装着，边角的地方在渗着发绿的粘液，散发着死亡的味道，份量很重，不明白这位纤细的女工是怎么抱起它的。
她准备靠近维多利亚的领地，却被人拦住，那些阻拦的人绝对不是她这样的女工可以抗衡的，可是她却不管不顾的向前走，明明是没有多少力量的身体，却将阻拦的人全部撞开。
“这件礼物必须快点交给神选者，必须快点交给神选者…”
她双眼无神的自言自语，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她甩开身后想抓住她丢出去的守卫，一直向里跑，她跑到一处后花园，看见身着华丽礼服的三个女人正在陪两个孩子玩闹，见到她的闯入，眉头微皱，不满的看着她手里的那个木箱子。
那两个小孩子也好奇的看过来，被另外两名女性拦着不让靠近。
“这是谁啊？箱子里是？”折箩路过花园，见到有陌生人就过来看看，那个木箱子的情况，好像很不好。
“神选者，送给您的礼物…”
女工再也抱不住这个箱子，手一滑让木箱摔到地上自然破碎，顿时绿色粘稠的液体便溅了一地，被绿色尸液包裹着的已经腐烂，泡发的皮肤沾着黑色的，应该是肌肉组织腐烂后的产物，一起流到地上。
无数皮肤粘滑的堆在一起，只要轻轻用力就能被撕碎和尸液彻底混合，变成一摊烂泥。
“礼物…”
女工提起其中一块皮肤，看起来是件体恤的模样，但是用粗绳简单的缝起来。
那根粗绳，将两张人皮粗糙的链接在一起。
上面用拙劣的绣工，缝上“你好”两个汉字。
女工想起那天的经历，害怕的狂笑起来。
她看见一名神选者无声无息的闯入工厂，然后就在短短的十分钟里将所有的工人杀害，在杀她之前想到了什么，便没有动手，只是笑着让她教导自己怎么处理动物的皮革。
然后将处理好的皮革分给她一部分，两个人拿着针线，将那些皮肤一点点缝合。
至于剩下的部分，被那人丢到山里喂了魔物，对方还一脸开朗的说：“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啊！”
折箩控制不住生理上的恶心弯着腰干呕，维多利亚的会长，已经将眉头皱死。
“真是恶劣。”
她看着女工，冷漠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女工刚想描述那人的长相，便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脑袋诡异的扭动着，眼眶里溢出黑色的液体。
“给你们女儿的警告，不要随便打其他人的主意，小聪明最终会害死你…”
女工略微突出的双眼盯着丽莎，她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
“恶魔！”丽莎身上飞出一只白色的天使，向着女工攻击。
“哈哈哈哈哈！”女工在狂笑中分为数分，黑色的魔气弥漫在花园中，那只天使什么也没抓到，他只看见恶魔的恶意。
维多利亚会长的脸色黑的像锅底，她看向被女工惊吓到坐在地上的丽莎，压抑着愤怒问。
“把你这段时间碰到的所有玩家，都告诉我！”
天空之庭郊区。
湖边空荡荡的，钓鱼佬好像转性了，这些天没碰过鱼竿。
相反，钓鱼佬这几天越来越忙了。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早在来到凯美尔之前就想做的事。
因为之前，在老家的时候没有做到的能力，所以这个想法一直都压抑下去了。
后来他的执念消失了一点，所以对那件事也不是太上心，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但是现在，澪时回来了。
他还以为这一天要等到三千二百年之后，到那时他也肯定会和天空之庭的诸位一起被时代抛弃，被时间掩埋。
澪时回来的太早了，早的出乎意料。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对方这么早回来，他总感到没由来的悲伤。
钓鱼佬万风把放在另类保险柜里面的淡蓝色球状物体拿出来看看，上面还有奇怪的字符。
还差两个，准确说还差一个这样的蓝球，他就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要提醒你一句，澪时身上有只大恶魔。”盖着袍子的神使在他身后说，目光没有避讳，直接落在那颗蓝球上。
“你怎么不早说？”万风慌了，但是神使就是想让他慌一点，这样就能对找蓝球的事上心。
是这样吧？自己的死对头也有深渊帮助，至少会希望获得更多底牌吧？
“他不可以被恶魔俯身啊，他怎么能啊？他不想活了吗？”
“不能放过那只大恶魔，不可以放过它！”
神使从他的话里没听到敌意，但是危机感同样不小。
神使知道自己误会了些事，但是不重要了，因为结果是一样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