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又不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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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秋果捧着太子赏的锦盒问我：“小姐，这个要收起来吗？”
才想起来我都没看过里面是什么，我让秋果把锦盒放桌上打开！
秋果惊呼：“这不是小姐八岁那年生辰，夫人特意找能工巧匠给您雕刻的玉佩吗？！”
我也惊讶的很，拿起那块玉细细端详起来！我激动呜咽出声！
幼时，每年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我就站在外面，用手去接一片片自天空旋落的雪花，可总是还来不及欣赏，就在手心里化成一滩水了！
我总是感叹：这世间若有一瓣雪花可以永远保存下来就好了！
娘亲那时总是感叹，说我总喜欢些不能长久的东西，让自己伤感可怎么好！
后来娘亲就找最有名的刻玉师傅，用上好的和田玉为我雕琢了这枚雪花玉佩！在我八岁生辰那年送给我！
只是那次我打伤太子后，在皇后宫里混乱中掉了，我自责了好久！没想到太子被太子捡了去，还一直收着！
我指着玉佩里面那一丝朱红告诉秋果：“你看这里是我有次摔伤，血滴在上面不知怎么沁在玉里面的！所以爹娘那会儿说再于我刻一块，我拒绝了。再刻也不是我的那块玉佩了！”
我神伤着：“唉！娘亲那会说我总是喜欢些不能长久的东西！所以我留不住娘亲！”
秋果安慰我：“小姐别伤心了，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将军和世子定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还有秋果和阿嬷，对了还有阿岁！”
我欣慰道：“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怎么能够陪我一辈子！若哪天有人来向我求娶你，我还能拦着不成？岂不被你未来夫婿埋怨！”
秋果羞红了脸：“小姐您惯会拿秋果开心！”说着扭头跑了出去。
我捏着手里的玉佩，心绪不宁。太子同几年前比起来，城府深了许多，他此时才将玉佩交还与我，意欲何为？
这两天都城流言四起，我坐在遇仙楼里喝着茶，听见旁边的人议论说：梁燕和肖红染的失踪和将军府有关，听说是在皇宫宴席上，那两名闺女言语冲撞了将军府的大小姐！
另一个说：你怎知道？大将军的为人岂容你们诋毁！大将军对将士们犹如亲人，对百姓更是爱护有佳！我堂哥就在将军麾下当查！
那人表情得意道：“就是为了他自己女儿，前日在宫宴上将军小姐展露真颜，众人皆见过，丑陋无比！又当众被人羞辱，岂不被报复？
另外两桌的食客也凑过去附和着：大将军竟会是这种人！传言将军千金貌美无双，怎么会丑陋？是不是误传？
那人又说：听宫里的人说，是一年前得了怪病，好了之后落下满脸的疤！
众人就这样三人为虎的你一言他一语的，讨论的津津有味。
我在一旁幽幽开口：“即是宫宴上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仿佛你当时在场一般？”
“对，你是什么身份？还能去宫里头不成？怕是当个内侍都不成！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那人被质疑的脸上青红交替，怒不可遏的大喝：“你个小公子知道什么？我的消息自然可靠！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与你们多说真是浪费我的口舌！”说罢扬长而去。
娘亲临终时求了皇帝舅舅五年不让进宫，就是不想让我沾染是非！
如若可以，她是想替我求来一辈子不入宫门的旨意！可惜有的人偏偏不能让你置身事外！
即便爹爹这样一身凛然，威名在外，也架不住小人诋毁，不过世间清醒之人也不在少数！
“小公子也不赞同那厮的说法吧！我就不信大将军会那样不堪，他和鹿老将军可是守护我们暨月国百姓的大英雄！”
“这位兄台，刚才那人可有什么来历？”
“害，他呀？他爹是皇后身边一个老内侍的干儿子！这孙子仗着这层关系，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说着还露出鄙夷的眼神。
我嗤笑出声：“多谢！”
没想到进一趟皇宫，竟给爹爹招来如此恶名！是我愚蠢了！爹爹这么多年军功赫赫，威名远扬！
想扳倒爹爹折了皇帝的羽翼，对有些人来说定会招来民怨！只能诋毁大将军的名誉，让百姓不再信服于爹爹！
我起身下楼，直奔誉王府去。
堇禾姨见我来，慈爱的拉我坐在她身边安抚着我，片刻之后暮凉与誉王便下朝回到府中。
“世伯！今日在朝堂之上，爹爹是不是被梁肖两位大人参了一本！是不是为着昨夜贵女被歹人劫持，污蔑爹爹！”我急切的等着世伯的回答。
他沉声道：“贵女被劫持他们并没有实据！也不敢乱攀咬你爹爹！他们联合了几位大臣，参你父亲仗着军功，纵容自己女儿殴打太傅之女！”
世伯顿了顿：“裴大人将事情原委脱出，反参太傅一本，教女无方，肆意伤人！说你自是为其女打抱不平才出手打了沈梦娇！”
暮凉走到我身边，缓缓开口：“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
世伯赞同的点点头，暮凉继续说道：“裴御史是林相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为人刚正不阿，这么多年始终看不惯林相把持朝政！也并没有帮着林相谋夺皇权！但始终保持中立的态度，做事向来从不让任何人抓住他的错处！陛下这些年也想将裴御史收归己用。可奈何裴大人念及林相提携之恩，虽不与之同流，也只做好臣子分内之事，不与陛下一党！”
“前日宫宴一事，温儿无意结识了裴大人之女，出手教训了沈家女！据我对裴大人的了解，唯这一点视家人如命，相当护短！”
暮凉朗声笑道：“所以宫宴之上，我并未出手，只让温儿结识裴家姐妹！裴家子女都与裴大人脾性肖像，你们女儿家之间更能交心！今日裴御史在朝堂之上能参太傅，也算是间接和林相闹翻！”
世伯赞许道：“说的不错，但有一点，裴大人为人忠义，也早看不惯林相霸权，这一次也算是给了裴大人一个靠拢皇兄的正当理由！”
我豁然明白，这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说到底唯一个「权」字欲罢不能！
我虽已了然其中缘由，但还是很生气：“这太子布的局，本想重伤我们两家！结果让自己陷入困局！可暮凉哥哥你居然拿我当你们朝堂纷争的棋子？我对裴家小姐没有分毫利用之心！你叫我怎么面对她们？”
暮凉一把搂过我：“我们并没有利用谁！只是成全了别人迟迟没有下定的决心！温儿不必自责！”
我挣扎着要脱开他：“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眼睛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堇禾姨。
堇禾姨嬉笑着给世伯递了个眼神，两人齐齐出了门去。
暮凉才将我放开：“温儿若再恼我，暮凉哥哥的心都要碎了！”
我老脸一红又将脸埋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