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冲动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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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的一部分和建筑相连，这一处是有墙壁遮挡的，为了通风，开了气窗。
另一侧正无所事事蹦跶的云烟，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
虽说偷听人说话不道德，但关系到令姜的婚嫁，云烟还是很好奇，于是悄悄踮着脚步来到墙根偷听。
当事的两人隔着一堵墙，自然发觉不了鬼鬼祟祟的云烟。
赵景言两眼略微放光，语气诚恳地道：“将来你若配小厮，着实辱没了你。我在想，若是让母亲将你许我为妾，一来你依然可以就近服侍母亲，二来更添亲近，你意下如何？”
墙内外的令姜和云烟同时睁大了眼睛，原来这大少爷在打令姜的主意。
云烟吃了个大瓜，不由紧张起令姜的回答。
令姜闻言先是惊讶万分，瞧见眼神迷离的赵景言，感觉更像是酒后胡言，一般情况下，大少爷是不会如此轻浮的。
主母之前提到过会放所有人奴籍，并且婚嫁之事会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但倘若主母真的开口指定，令姜觉得自己是不会反驳的，哪怕不情愿。
而且，妾的地位就是个玩物，这大少爷不会不知道妾的含义吧？令姜心高气傲，除非主母指定，否则她绝对不会与人为妾。
深呼吸几口，迎上赵景言殷切的目光，令姜冷静道：“奴不敢高攀，且奴之一切，俱主母所赐，令姜不敢自专。大少爷若无他事，令姜告退。”
说完施了一礼，直接转身就走了，脾气就是这么大这么刚。
赵景言伸手唉了两句，令姜脚步不停，已经消失在拐角。
赵景言这才回过神来，不由从上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懊悔地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啪的一声响，把隔墙的云烟给吓了一跳。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令姜说了如此轻浮的话？哎呀，真该死！真是醉酒误事！”
赵景言懊悔不已，这会急得团团转，又在担忧母亲知道这事的反应，又想起了黄素贞可能的反应。
一方面觉得醉酒后是真的不理智，居然做出了这等失了智的事情，另一方面又在懊悔由此带来的后果，简直无法面对素贞和自家母亲，以及令姜。
冲动的惩罚啊。
唉声叹气了一会后，赵景言收拾好脸色，忐忑地回到小院。
云烟趁此连忙开溜，又窜回了李静姝小院的二楼观景台。
令姜已经回转，此刻正跪坐在案几后面写字。云烟仔细观察了会，觉得令姜有些神思不属。
令姜察觉到打量的目光，抬头对上云烟的眼神，觉得云烟那眼神很怪异，似乎在可怜自己。
莫名其妙。
令姜瞪了云烟一眼，低头继续写字。
云烟凑到李静姝跟前，李静姝也正在回忆默写资料。
云烟由于不是奴籍，所以比较放得开，盘坐在案几另一侧，用手托着下巴打量李静姝，心里直呼自己要是那么美就好了。
李静姝被云烟不断眨眼睛卖萌给干扰到了，放下笔，也瞪了云烟一眼：“这么闲就去练练硬笔字，家里就你的字最丑。”
换作往常，云烟肯定哀嚎一声，不过今日她先是偷瞄了下后面无动于衷的令姜，接着伸长脖子在李静姝耳边悄悄说：“夫人，我有一机密事说与你听。”
李静姝耳朵有些痒，不由微微仰着头：“作甚怪，有话直说。”
云烟急了，瞧见令姜等人听闻动静已经看过来了，知道夫人有事一般不会瞒着几个核心的侍女，云烟这鬼鬼祟祟的举动令人心疑。
连忙绕到李静姝同一侧，用手捂着嘴继续在李静姝耳旁说悄悄话：“是跟姜姐有关的。”
李静姝有些讶异，也没回头看令姜，而是点头示意云烟继续。
云烟就把之前看到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李静姝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赵景言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在打令姜的主意，而且还想让令姜做妾。
云烟说完就溜回案几对面，一本正经地跪坐着，还顺手拿起了李静姝写好的稿子装模作样地看着，任由令姜等人疑惑打量。
李静姝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想着。令姜确实颜色好，气质也出众，为人又聪慧识大体，是几个侍女中最出彩的，也是李静姝大力培养，经常带在身边的。
优秀的人，倾慕的自然就多，所以景言有慕艾的想法很正常。
但这要让人家做妾，那就托大了，这小子简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令姜的资质，将来做个当家主母完全没问题，怎么可能与人做妾？更何况，李静姝试图改善女性地位，妾这种产物，也在李静姝消灭的范畴。
看来这小子最近飘了啊，居然都想着纳妾了。
从世情上来说，无可厚非。李家是官宦之家，奴仆成群，家里唯一成人的男丁赵景言就算真的纳妾，外界只会认为是正常。
身份地位骤变，是容易引起暴发户心态的，这是人之常情，李静姝认为赵景言应该是有暴发户心态了。
家规虽然制定了一部分，但一直在持续完善中，看来今天得补充一份了。
“去喊李长志前来。”
李静姝吩咐一声，离楼梯最近的青荷立马起身领命下楼。
怎么会突然把大少爷的长随找来？肯定跟云烟有关。令姜等人不由把目光投注到云烟身上，云烟恍若未觉，依然在一本正经地捧着李静姝写的稿子在认真看，至于看的什么内容，云烟完全不懂。
片刻，李长志领命前来，施礼后跪坐在一侧。
像赵景言这么行事，是毫无征兆过于突然莽撞的，不像赵景言平时谨慎的为人，因此李静姝先把李长志喊来，想了解下便宜大儿子的近况。
李长志傍晚回来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向李静姝禀报今日的情况。
家规有规定异常或者不合理的情况，需要向李静姝这个主母汇报，这是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规矩。
但李长志认为应酬属于正常情况，也没出现不良结局，属于大少爷正常历练，因此并未上报，不过此刻他猜想主母喊他前来，应该是跟下午的酒局有关。
李静姝让李长志汇报下赵景言最近的活动，李长志就简要说了一遍，重点自然是下午的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