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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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便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将我引到澳门...我猜你根本就没得到掌门扳指对不对？”
“你师父的行踪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将扳指拿回来？”
“那你怎么向刘家和龙家交代？”杨天生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思索如何脱身。
他知道沙啸天为人精明谨慎，又是千门中成名已久的人物，自己不想一个万全之策很难全身而退。
“我自有办法。”沙啸天志得意满地笑了笑，“其实光是放出消息未必便能将你引来，所以我还安排了一个人。”
说到这，沙啸天拍了拍手，从内屋走进来一个女人，正是刚才还在跟杨天生缠绵的李方琳。
“方...方琳？！”杨天生看清来人，顿时便明白了一切。他闭上眼睛，绝望地靠在了椅子上，“我早就该想到了，千门八将各执各法，反将最擅长的就是美人计。”
“告诉他你的真名字。”
“沙...雪莉。”她不敢和杨天生对视，低着头小声说道。
“雪莉是我的亲生女儿，柯年的姐姐。”沙啸天一脸玩味地看着杨天生，十分享受此刻他的挫败感。
杨天生脸色惨白，感觉浑身就好像掉入冰窖里面一样。
“想不到我跟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观相，结果看不透身边的人...”
他从出道那天起，混迹过大额赌注的牌桌，也在街边棋牌室里游走，从来没有失手过。在澳门更是凭借本事赢了千门世家子弟和老牌千道魁首，心里难免有些骄纵自傲。直到刚才的那局牌赌完，杨天生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
“年轻人学了几分本事便觉得可以创出一番事业，就能小视天下群雄，到头来输的血本无归，这种情况在金狮赌场每年都屡见不鲜。”
沙啸天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指甲，随后说了一声：来人。
3个身穿西装的壮汉应声而入。
“把这小子给我押下去，看好了。明天放出风声，就说逮住一个叫杨天生的小子在我们赌场出千被抓了。我不信宋东海不现身。”
杨天生强行打起精神，提住一口气，手中暗扣了两张扑克，正是刚才的底牌一对10。他从听故事时便准备好了的，用以防身。
可是如今有三个打手，旁边还有一个沙啸天，他没有把握一击制敌，只能找机会出奇制胜。
2个壮汉走上前，就要按住杨天生肩膀的一刻，却见这少年突然反手在他们手腕一划。二人感觉手腕一热，紧跟着血花喷溅出来。
杨天生以极快地速度按住椅子，转身踢倒两个被他用纸牌割伤的壮汉，正要欺身上前制住沙啸天当人质时，却看他双手抬起后同时交叉在胸前。
杨天生认出了这是飞牌术的起手式，但是仓促之间来不及躲闪，只好抬起手臂护住头部，紧跟着震动手腕，扣住的扑克激射向沙啸天。
沙雪莉惊声呼叫，片刻后再看向场内。
杨天生手臂上深深钳着三张扑克，血流如注地跪倒在地；而沙啸天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身后价值连城的红木家具上插着两张扑克牌，入木三分。
“爸爸！”沙雪莉嘴里喊着爸爸，却扑在了杨天生面前。
“他...他是好人...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又何苦牵连到他！”
沙啸天面色也有些灰败。
刚才杨天生那两张扑克都是冲着自己咽喉处来的，若不是他及时用手改变扑克的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宋东海这个老鬼教出来的徒弟也这么厉害。
“雪莉！滚回来！”沙啸天怒目圆睁，也顾不得流血的手臂，“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都怪自己命不好，拜那个老鬼为师！！”
“既然是他师父惹下的祸，你应该去找他师父啊！为难一个小辈，日后不怕江湖上传笑话吗？”
“你！！给我闭嘴！！”沙啸天怒喝一声，正要叫人把她拉回来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养大、从未忤逆过自己的女儿，正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有失望、有愧疚、有怨恨。
沙啸天是千门中的耆宿，当然知道这些眼神代表的意思。
但这些眼神只停留了一霎，片刻后就只剩下一种。
坚定！
“爸爸，我既然错了一次，就不能一错再错...”沙雪莉说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正欲上前的壮汉。
“退下！！！”
这一声清喝仿佛一计钟摆，狠狠敲在了场中众人的心坎里。
沙啸天大怒，指着她的手臂都微微发颤，“你...要干嘛？！！拿枪威逼自己的父亲？！！”
“对不起，爸爸...”沙雪莉已是泪流满面，带着哭腔说道，“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话，今天，我只是想你尊重我的选择...”
说完她一只手扶起杨天生，一只手拿枪指着众人，缓缓向着电梯口退去。
“凉子！！”沙啸天怒喝了一声，“把他们给我留下！”
沙雪莉心中暗叫不妙，自己一把枪难以控制这么多人。她见识过凉子的身手，这个日本女人若是不念旧情，自己跟杨天生说什么都走不掉。
一旁的荷官领班听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依然没有动作，“老板，大小姐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我们也只好祝福了。”她轻声说道。
“反了！！你们都反了！！！”沙啸天一天里先后被女儿和手下忤逆，当下气的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沙雪莉端枪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她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幕仿佛已经抽干了这个姑娘浑身的精气神，此刻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伤口没事吧。”片刻后她又坐了起来，看着杨天生的手臂关切问道。
“不碍事...”杨天生双眼无神，只觉得自己先前依赖的识人观相术在这个女孩面前失了灵，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他却不知道，恋爱中的女孩往往率性而为，本来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谈。
“要不...先把扑克取下来吧？”沙雪莉看着杨天生血流如注地手臂。
“这三张牌有两张切在动脉上了，还有一张牌关联着手筋，暂时还不能取下。”
杨天生皱着眉头，他受伤的手臂已经由疼痛转为酥麻，这代表着失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