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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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生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没头苍蝇一样在平房区里乱跑，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双腿酸软，坐到地上喘着粗气。
“哟，这谁家孩子啊？”一个穿着花袄的老太太出门，摸着杨天生的脑袋说道，“家里大人怎么不看好了啊？”
杨天生看着满面慈祥的老太太，心里委屈再也憋不住，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老太太抱着他，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不哭啊，你父母呢？”
杨天生从3岁时第一次被人欺负后便再也没哭过，但他毕竟是个孩子，终于身心交瘁，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天生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土炕上，屋外一个人说话声音传了过来。
“对，是男孩。也就5、6岁样子，白白净净的可招人喜欢了。6万可不行，最少8万...”正是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杨天生心里咯噔一下，他听说过关于人贩子的种种恐怖故事。
被拐卖的孩子有的会被砸断手脚乞讨，有的则会卖到大山里。
他闭上眼睛，一边装睡，一边开始思索怎么逃跑。
老太太走进屋内，拍了拍杨天生，“孩子，醒醒，你爸妈找不到你，报警了。”
杨天生假装刚醒，装出一脸迷蒙的样子。
老太太慈和的说道：“奶奶这就抱你去找他们昂。”
说完也不管杨天生动作，抱着他便往外走去。
“完了完了，”杨天生欲哭无泪，“早知道就答应老头学赌钱了。”
“奶奶，等...等一下，我要上厕所。”他还想拖延一下时间，挣扎一下。
老太太好像没听见一样，扛着他就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老头坐在门槛上卷着旱烟。
“宋...宋爷”老太太明显有些心慌，“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啊？”
杨天生此时看见宋东海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喊道：“师父！我在这儿呢！”
“哎呦！”老太太放下被子，尴尬的搓了搓手，“感情这是你徒弟啊？！可真够白净的。”
她声音发颤，可以听出十分惧怕宋东海。
“李家妹子，我说没说过再拐卖孩子就废你一只手。”宋东海舔了一口卷烟纸。
李老太太汗都出来了，刚想狡辩点什么，只觉得手腕一热，紧跟着就是钻心的疼痛。
后面的墙上深深嵌入了一张带血的扑克牌。
“啊啊啊啊啊！”李老太太惨叫声响起，街坊四邻听见声音都跑出来，看到宋东海又转身回去了。
“今天就是给你提个醒，毕竟没抓着你现形。”宋东海边点烟边说道。
随后走上前，领着杨天生的手出了门。
路上，杨天生想到自己差点被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只得找点话题，“你认识那个老太太啊？”
宋东海冷笑：“李老太太干的勾当是最下流的拐卖，连蜂麻燕雀都不如，认不认识又如何？”
随即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正值盛夏，遍地虫鸣。
“天生，你若以为千术只是赌博那就大错特错了。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牌局，敌人和朋友是不断转换的。”宋东海说道，“现在跟你说还为时尚早，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学习千术？”
杨天生眼珠转了转，说道：“能学你刚才那手扑克我就拜。”
宋东海听后嘴角微微上扬，最后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他自遭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今天最是高兴，忍不住心里思忖：“想不到我‘鬼眼’宋三竟然也有这一天。”
十五年后。
正阳街一家棋牌室内人声鼎沸，四、五桌麻将同时开打，整个屋子烟雾缭绕。
“北风！”
一个西装模样的上班族摸牌后，想都没想就打出。
“杠！”
他对家的胖子喊了一声，随即摸牌。
“嘿嘿！再杠”四张一样的暗牌被扣下，他转手继续摸牌。
“杠！！！”
胖子大吼了一声，兴奋的肥肉乱颤，又扣下四张暗牌。
他此时手中仅剩一张牌，如果再被他杠次胡牌，其余三家全部封顶。
胖子搓了搓手，脸上眉飞色舞，兴奋道：“我这副牌一辈子都没摸到过，杠上加杠，直接把你们洗白！”
对家西装男额头已是微微出汗，如果真被他胡了，自己除了封顶的底价，额外还要掏1000块给他。
胖子用他肥胖的大手去摸向那张至关重要的牌，用手指轻轻摩擦。
然而很遗憾，奇迹没能发生，摸到了一张红中，不是自己单吊的东风。
胖子看了看牌池里，已经下了两张红中，而自己单吊的东风，才下了一张，相比之下红中显得更没用了。
“红中！”
虽然微微有些失落，可自己现在是清一色加十二金钗单吊，谁点炮都是64番的牌。他笃信其余三家一定会放弃这局，通过拆掉自己的手牌来保证自己不放炮，如此自己胡牌的概率也是大大提高。
更何况自己单吊的还是非常隐蔽的东风。
“胡了。”
胖子下家的少年推开手牌，123万、456条、789条、567饼加红中，正胡红中。
这里麻将的规矩是，如果手中麻将牌没有将，单吊中发白可以做将
少年这手牌，除了杠流泪外没有其他加番项了，就是一个2番的垃圾胡。
胖子表情阴晴不定，从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气的蹦了起来。
他对着少年恶狠狠道：“老子这副牌谁点炮都是64番，自摸就是128番，你...咳咳咳”
他话没说完，竟被自己气的咳嗽起来。
少年摊了摊手，笑了起来：“咱们这儿没规定不让胡小牌吧？”
剩下二人看着少年满脸都是感激，如果不是怕被人说打伙牌，他跟少年结拜的心都有了。
“不玩了！”胖子一推牌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棋牌室。
少年数了数筹码，今天一共赢了2470块。
“可以啊小哥，连着赢了半个月了吧。”吧台小妹一边查钱，一边对着少年打趣说。
少年腼腆笑了笑：“运气比较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