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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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八半月后抵达南京，燕王下令留下六千人马秘密驻扎在城郊，余下三千兵马分批潜入皇城内，其余人等随他入皇宫觐见，以烟火为号，随时听候号令！
五月的南京，春意盎然！皇城内外，一片新绿，随处可见花团锦簇，雨后的树枝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通往皇城的这条青石路格外沉闷，只听得见一排排规整的脚步声。
此时的奉天殿在雨后的阳光下显的庄严辉煌，屋顶上盖的是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映着阳光发出熠熠光芒。
大殿之上太祖皇帝身披龙袍，头戴乌纱金丝翼善冠，满脸威严的高坐在黄金云龙纹宝座之上，殿前文武百官，他们身穿朝服，头戴梁冠庄严肃穆，各站两排，沉闷幽远的钟声响起，内侍太监高呼一声“宣燕王等人觐见”
殿外的燕王朱棣、张辅、丘福、朱高煦等人依次排列整齐，步伐庄重的走进奉天殿内。
“儿臣”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响起了洪亮浑厚的朝拜声。
“众爱卿免礼平身”
太祖皇帝抬手广袖一挥，一股王者气势浑然天成。
“谢主隆恩！”众将领起身谢恩。
执事太监拿端来一个黑漆红底木制托盘，秉笔太监王德喜从托盘中拿出一个金黄色金丝绣龙纹圣旨，走到大殿中央，拂尘一挥，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昔元末兵兴，蛮夷猖獗，割据土地，糜烂生民，天命我大明，龙飞淮甸，东征西讨，扫除祸乱，华夷一统，四十年战未能济，尔诸奉天征讨将士，卧雪眠霜，栉风沐雨，百战百胜，万死一生，报国之深恩，弘济艰难，宣力甚多，辅成大功。仰国之功臣，赏赐等第，参酌得宜，论功高下，定尔爵赏，朕不敢私，在尔诸将，亦自知之。钦此”
“谢主隆恩！天耀大明，永葆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永葆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
众文武百官齐声跪拜道！
“众爱卿免礼平身！”太祖皇帝一脸威严朝台下众百官道
众百官谢恩起身，
内阁大学士赵柬之上前一步，躬身跪拜行礼后，义正言辞道
“皇上，臣有事启奏！”
“赵爱卿所奏何事？”
太祖皇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凝重朝堂下跪拜之人问道
“臣听闻，燕王等人此次北伐并未将瓦剌余孽一网打尽，迄今仍有叛逃者！所以臣以为皇上应该褒奖有度”
听了赵柬之的话，众百官皆是面面相觑，小声窃窃私语！
“哦？赵爱卿觉得朕当如何处罚燕王等人？”太祖皇帝饶有兴致问道
“不妥，皇上，臣有事启奏！”御史李俊上前一步行礼叩拜后继续说道
“臣以为，农为国本，兵为国盾！燕王等人此番北伐，可谓是九死一生，众将领皆是一片忠肝义胆，舍己保国！纵有漏网之鱼，而可忽也，区区瓦剌不足为惧！请皇上不要寒了众将士的心，臣恳请皇上三思啊！”
御史李俊重重将头磕在地板上。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燕王一派官员纷纷站出来。
魏国公徐祖辉与皇太孙朱允炆相视一眼后，上前一步行礼叩拜
“臣有事启奏！”
太祖皇帝掩面咳嗽几声后，缓缓开口道
“魏国公何事要奏？”
魏国公徐祖辉直起腰身，看着龙椅上的人，开口道
“臣以为赵大人所说有理！国不可无法，家不可无规！燕王等人此番北伐确实有汗马之功，但放走瓦剌余孽马哈木，此为过！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故臣以为，燕王等人应当受罚”
看着台下众百官你一眼我一语唇枪舌战，太祖皇帝眉头紧锁，面色微怒！
皇太孙朱允炆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
燕王等人也是满脸忐忑。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候，丘福怒不可遏的欲起身，被燕王一把抓住，眼神中全是警告之意。丘福只得悻悻退回自己的位置。
这是燕王看了一眼身后的平安，示意他赶紧想办法，不然皇上等会儿下旨，大家全部都会被牵连。
平安苦涩一笑，上前一步跪拜道“臣朱高煦有事启奏！”
太祖皇帝眼睛微眯，冷冷道
“准奏”
平安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臣以为魏国公所言有理，此战我大明将士损兵折将，不远千里踏上北伐之路九死一生，浴血奋战，但还是未能将瓦剌余孽马哈木擒获，此事是臣的失误，当时臣奉命追捕瓦剌余孽，但奈何事与愿违，让马哈木侥幸逃脱，臣一定将功赎罪将马哈木斩于刀剑之下！恳请皇上责罚！”
太祖皇帝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幽幽开口道“王德喜拟旨：北伐之战，燕王等虽有汗马之劳，而以放走瓦剌余孽马哈木，当惩，事已明，为朱高煦所犯，故罚高煦杖责五十军，以自戒之。钦此”
随着王德喜话音落下，众百官看平安的目光迥异，有神色担忧的，有暗自庆幸的，有看幸灾乐祸的，也是满脸得逞的…
王斌则是双拳紧握，满脸怒意的低垂着脑袋！他替二公子委屈！
太祖皇帝在内侍官的搀扶下步伐略微虚晃的走下金銮宝座。
王德喜拂尘一挥接着道“陛下口谕，请各位大人移步华盖殿，参加庆功宴！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众百官齐叩首
魏国公率先起身，目光看向皇太孙朱允炆，两人隔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内阁大学士则和几位同党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出奉天殿，待众人三三两两散去后，燕王等人才移步前往华盖殿。
“煦儿，你总算没有让为父失望！”燕王轻拍着二公子朱高煦的肩膀欣慰道
“这都是儿子份内之事！”平安声音冷冷道
丘福上前一步站在平安身侧，抱拳行礼道
“二公子，我丘福是个粗人，不懂那些文人的什么酸词！我丘福敬你是条汉子！”
“丘副将谬赞！高煦受之有愧！”
这时王禀笔太监王德喜，悄然走到燕王身侧，故意清嗓。
燕王示意其他人先行一步，众人意会
待殿中只剩下王德喜和燕王时，王德喜眼睛四下张望一番，然后低声说道“陛下这些时日身体不太利爽，燕王可以多去探望，多替陛下分忧！”
说完王德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燕王，燕王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随即开口道“王公公，你我也是许久未见，如若公公不嫌弃，明日子时来鸿胪寺一聚！”
王德喜眉眼温顺，一脸谦卑道“咱家就多谢燕王盛邀了”
说罢两个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