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丞相的伴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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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肯用她的药?”时俞清边抹边问。
郗千椿斜睨他一眼,方才施施然开口:“不屑。”
“……有仇?”时俞清体味了一下这俩字,继续笑道。
废话,潜在的夺妻之仇,外带上潜在的杀妻之恨。
郗千椿撇着嘴,没应。
“什么仇?”
没否认就是默认,他们有仇,至少有恩怨。
“不管什么仇,你都离她远点儿。”郗千椿屈尊降贵般地开口。
时俞清若有所思,没同意也没不同意。
不就是个女主,至于那么认真思考吗!郗千椿趴在床上,看他这副表情,顿时拍床而起准备立立夫威,谁曾想起到一半儿就因为屁股上剧烈的疼痛又倒回去了。
得,夫威立没立他不知道,但脸肯定是丢尽了。
郗千椿倒下后也顾不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了,只一心把头扎被窝里装鹌鹑。
时俞清不禁失笑,“都说了别闹,疼不疼?”
疼,怎么能不疼!疼死了都!郗千椿还在心里咆哮着,却突然感觉屁股上方有轻轻的气流拂过,好似连带着把疼痛也给拂走了些。
这奇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郗千椿猛地回头,就看见时俞清在对着他的尊臀呼气!
“你、你……”郗千椿一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
“呼呼就不疼了。”时俞清道。
腾的一下,郗千椿觉得现在不仅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连脸也火辣辣的。
秀色可餐,冰清玉洁的小反派他妈的现在正对着自己的尊臀呼呼,这冲击力也太大了!
“不用了不用了,”郗千椿赶忙拒绝,“你继续给我抹药就行。”
时俞清看着他的大红脸,含笑问道:“还闹吗?”
“不闹了不闹了。”郗千椿赶紧回复,生怕晚一步他又对着自己的尊臀呼呼。
倒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他觉得时俞清不应该屈尊降贵地做这种事,像他这般清冷的人儿,就应该傲然挺立,任谁也无法折下他的傲骨。
感觉到带着清凉药膏的指腹再次在周围抹匀开来,郗千椿刚刚紧绷的身体才松下来。
人一松下来就容易多话,郗千椿便是如此。
“为什么收了她的药?因为我吗?”郗千椿趴那百无聊赖地问。
时俞清点点头,却意识到他没回头,只好嗯了一声。
“我这还能缺她一瓶药不成?”郗千椿不满道,“她为什么给你送药?”
“她说这个伤药比一般的药好用,我觉得你可能用的到才收下的。而且我找李大夫问过了,无毒,确为难得的上品伤药。”时俞清依旧低着头抹药,“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她说以后夫人依旧不会放过我的,让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操蛋的剧情……
他把小反派护得好好的没受伤,她居然还是要给他送药……
她一定要刷波好感吗?!
“我会护好你的,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郗千椿低声道。
“那你现在觉得郗安如何?”不会已经心动了吧?郗千椿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主角光环这东西太强大了,不过他对自己的媳妇儿还是有信心的。
“不如何。”时俞清抹好了药。
一听这话,郗千椿就放心了,不如何就好,生怕他觉得女主人美心善,然后一不小心就坠入爱河。
郗千椿心里颇为满意,现在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时俞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弯腰一瞧才知道某人又睡着了……
都睡了一下午了现在怎么还睡得着?
昨夜的情景突然涌上心头,时俞清唇上又浮现了若有若无的弧度。
替人掩好被子,时俞清并未急着出去,也未曾再执书卷,而是静静地盯着他的睡颜出神。
一个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少爷为何要为自己挡板子呢?
又为何要为了给他出气不计后果地夜闯烟雨楼将那个颇有身份地位的络腮胡吊在外面呢?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哪怕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毒死他。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他第一次给他下毒的那日,午枕前他去李大夫那儿替一个小厮取药,碰巧看见了他放在柜台上的郗千椿早饭的部分,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针。
毕竟他给那份早饭下了毒,就算面上再平静无波,心里难免是会紧张的,也因此对那份早饭了然于心,只需一眼便知是那份他下了毒的早饭。
当即他便知道他怀疑自己给他下了毒,所以拿到这里来验毒。
在后面的攀谈中,他成功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这确实是郗千椿拿过来的,而且李大夫已经告知他这饭有毒。
知道消息后,他不是不慌的,甚至想逃跑,可他拿不到路引,连城门都出不了,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他只好静观其变,可很长时间过去了,郗千椿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对他好的过分,只是不再要自己去端饭菜,而是别人端过来两人一起吃。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他和厨娘相谈甚欢的内容是关于哪种食物更滋补的,而被认定滋补的食物当天必会出现在餐桌上,大补的食物郗千椿不肯好好吃,却疯狂往他碗里夹,边夹边说它的种种好处,让自己多吃点。
不仅如此,他还会教训那些在背后说他是卖身求荣的下人,屡教不改的早已被他逐出府邸了。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事情,其实他都知道,也许就是这些小事儿一次又一次瓦解了他的心里的百尺城墙,撕开了一条只允他一人通过的小径。
而且,这条小径有进无出,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没了退路,注定终生都将被禁锢于他的城池里。
他有绝对的信心,今年科举他必将大放异彩。
待他金榜题名,他必能许他一个锦绣前程。
……
正月十五闹出的事人尽皆知,络腮胡回府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一群人去郗府门前闹事儿,逼他们交出郗千椿,可郗府的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咬死不承认是他儿子干的,最后急眼了干脆带着一帮家丁把他们打了回去。
郗千椿也算是因祸得福,因着屁股上有伤动弹不得,打完群架回府后老爷子才不得不放弃痛下杀手的冲动,不过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年过完了,人们就又该按部就班了。自然而然地,郗千椿又该上课了。
本来因着屁股上的伤不方便坐下,夫人心疼他就说让他修养好了再上课,教书先生就先不必来了。
可郗千椿却一反常态地坚持要上课,声称先生必须来,就是抬也得给他抬过去上课,此话一出,郗府上下简直要喜极而泣,少爷活那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爱学习过啊!
于是,为了不辜负郗千椿的学习热情,第二天教书老头儿就被请过来了,而他也被四个人恭恭敬敬地抬了过去。
郗千椿:……
其实若不是怕耽误了时俞清的学习,他是绝不会上赶着自讨苦吃的。
所幸,郗夫人还是很体贴地令人准备了软榻,郗千椿可以趴在上面,否则他非得痛苦死不可。
有了软榻,郗千椿是舒服了,可有人就不那么舒服了。
教书的老头儿一看见他趴那儿的死样子,就觉得糟眼,恨不得把他轰出这书房去,可人家喊他来就是让他教这个没个正形的死小子,他定是不可能将他轰出去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郗千椿虽然是为了时俞清才把老头儿请回来上课的,但他也并非一点儿没听,毕竟不听讲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做,实在无聊,只好做些不那么无聊的事情来度过光阴。
而且“之乎者也”也并非他想的那般无聊,若是肯静下心来去思考其中含义,也是有那么几分趣味的。
沉浸着,荒芜着,时间总是这么无知无觉。郗千椿的伤就这么好了。
而伤一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要作妖了。
当时他就暗自下定决心要把他媳妇儿受的鞭子抽回去,现在行动自由了,就没有理由再耽搁了,何况他还大张旗鼓地闹上门来,自己自是要去满足他要见自己的愿望。
于是,满身是鞭伤的黄大员外在郗千椿去找他后的第二天清晨就被人四脚朝天地抬过来——因着屁股受伤了不能动弹,哭天喊地地要登门道歉。
虽然郗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他还是很欣然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你瞧。”郗千椿正带着时俞清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观赏这场滑稽戏。
“你什么时候把人揍成这样?”时俞清转头问道。
“……昨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郗千椿噎了一瞬才振振有词答。
“为什么不先问是不是我做的?”郗千椿接着道。
“用问吗?”不提除了他没人敢做,光是那一副得意洋洋邀功的表情,怕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他做的。
郗千椿摸了一下鼻子,“万一呢。”
时俞清没说话,笑着把头转回去继续看戏。
随着太阳一点点的爬升,络腮胡身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红痕显得越发明艳,有着嗜血的美感。
“这还不算完,”郗千椿道,“晚上还有场好戏带你看。”
“李子龙?”时俞清问。
那晚虽然没弄清绑他的人是谁,但是后来脑子清醒了,一些当时想不起来的细节也渐渐回笼。
还在马车上时,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交谈的声音,而离他较近的那个声音,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粗犷吵闹,扰人心情,像极了……那日李子龙来时的说话声音!
他将揣测告诉了郗千椿,虽然二人一致认为他的可能性最大,但为了保险起见,郗千椿还是派人去了烟雨楼找那老鸨询问一番,最终发现那个与之接触的人就是李子龙旁边的小厮。
“聪明,媳妇儿可真会举一反三!”郗千椿猛地俯过身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值得奖励。”
“……”不必问奖励是什么,想也知道是那个带着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