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年丞相的伴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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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俞清伸手帮忙将人拔了出来,谁料拉人的手还没撒开,脸上就吃了一记雪弹。
看着谪仙般的人物也变成了雪怪,郗千椿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时俞清笑的越发温柔,“少爷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郗千椿大言不惭:“我刚刚的遭遇都是拜你所赐,你把我拉出来是知错就改,迷途知返,将功补过,理所应当,谈不上你于我有恩。”
郗千椿会的成语本就不多, 一口气用了四个,看来郗千椿哪怕是醉了,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
“是哪个先拿球砸的我窗户?又是哪个自己往这跑的?”时俞清说这话时手里的雪球逐渐成型。
眼见着新一轮的雪仗又要开始,郗千椿判断了一下,自己在他手里应该讨不到便宜,赶忙转移话题。
郗千椿去牵时俞清的手,故作不经意地将他手里的雪球挤掉,“走,不说这个了,爷带你放烟花去!”
时俞清看着对方自己递过来的手,唇角不觉地弯了弯,不打算跟他计较刚刚的事了。
郗千椿自己私藏了好多烟花爆竹,自己不想动,干脆坐在旁边指挥时俞清把他们通通抱出来。
“看好了,爷放给你看,站远些,别崩着你!”郗千椿兴奋地道,还边说边指挥人往后边退。
看着连步伐都有些不稳的醉酒人士,时俞清失笑,疑心到底是会崩着谁。
“你醉了,还是我来放吧!”时俞清将人扯回来,转身要去放烟花。
可郗千椿却不依不饶了,直拧着眉,“为什么不让我放?你看不起我?”
时俞清不想跟醉鬼计较,径直要去放烟花,可却发现腿上突然坠了个大型重物,硬是一步都前进不了。
也许是因为那酒劲越来越强,郗千椿的面色从桃红变为酡红。
郗千椿拧着眉,就那么抱着他的大腿不让走,仰着头看着他。
郗千椿的眼尾被酒气晕染成红色,媚眼如丝,看得时俞清竟是一阵口干舌燥,皮肤温度渐升,心里涌起了某种冲动。
时俞清舔了舔唇,低头问:“我跟你一起放?自己放别想。”
郗千椿拧着眉思考了一会,一起放总比不能放强,撇着嘴勉强地点了点头。
郗千椿和时俞清一起去点,听到火线嗤嗤嗤直响,两人就赶忙往后退。
哧溜一响就是漫天炸开的火树银花,与别处的烟花交相辉映。
这发放完郗千椿就要忙着放下一发,一发接一发,郗千椿忙得是不亦乐乎。
还剩最后一发大的时,郗千椿还神秘兮兮地说:“老板把这发炮卖给我时说这发炮叫心想事成神仙炮,放这个炮的人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说完不等他回应自个儿都乐不可支了。
“这留给你一个人放!金榜题名什么的都能保你实现!”郗千椿非常慷慨地退后一步,把这放炮的位置腾给他一个人。
时俞清面上挑眉,心里却是一暖。他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炮留给自己,可他不需要,他需要的东西他会自己博得,没必要靠这些“吉利话”博彩。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放?”时俞清故作不解。
“因为就算是神仙,能力也有限,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神仙能帮忙实现一个人的愿望就好了!”郗千椿又蹲在地上仰头笑道。
“那为什么要实现我的愿望而不是你的?”时俞清继续幼稚地追问。
“因为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啊!”
不论你是希望扬眉吐气还是金榜题名,我都会不留余力地为你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直至你得偿所愿。
时俞清好像听到了什么比古今圣贤的至理名言更为动听的话。他心脏外裹的那层石头好似裂的缝隙更大了。
“傻子。”时俞清低声骂道。
郗千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着好好的情话怎么又被骂了,就被人拎着领子直怼着唇印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郗千椿有心躲开,奈何被人拎着衣领,就跟个被拎着的小鸡崽儿似的,根本无力反抗。
只能愣在那里,任由对方攻城掠地。。
我他娘的这是……被非礼了?
要非礼也是老子非礼别人啊!
哪有别人非礼自己的份?
“嘶……”唇上一阵痛感传来。
时俞清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轻咬了一下,小惩大诫。
这一下给郗千椿咬不爽了,剜了对方一眼,就开始反攻。
双方开始角逐,势均力敌,至死方休。
可郗千椿终于还是棋差一招。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至此溃不成军。
时俞清夺尽对方最后一丝空气,才堪堪将人放开。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也若隐若现。
郗千椿脑子缺氧,一时反应不过来,借劲靠在时俞清肩膀上。
双方都慢慢平缓着呼吸,感受着彼此由急到缓的呼吸,谁也没有出口打破此时的静谧,唯有残留的呼吸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他娘的是不是偷看我话本了?”, 良久之后,缓过劲的郗千椿磨牙问道, “这种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熟练得很呐!”
“不曾看过,无师自通罢了。”时俞清含笑答道,“而且我信手拈来跟你的话本有什么关系?难道少爷的话本上全是这种风月之事吗?兼带着能为少爷点拨迷津?”
郗千椿:“……”
他能怎么说? 他能说是然后表明自己没少偷偷学这种东西吗?关键最后还技不如人?
娘的!
看着人沉默不语,时俞清出声道:“我带你去放最后一发炮?”
郗千椿看了一眼孤零零放在那的“心想事成神仙炮”,定定地点头,任由人牵着自己去点燃最后一发炮。
“你快许愿!”
郗千椿还没忘了这炮要许愿。
时俞清配合地闭上眼许下了一个愿望。
郗千椿盯着人的侧颜傻笑。小反派当真是越来越妖孽了,皓眸微闭,轻颤的羽睫在脸庞上打下阴影,如同神只,高贵冷艳而不可侵犯。
烟花全部放完, 郗千椿就不管不顾地躺雪地上了,看着漫天绽放的烟火,似想与玉轮争辉。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时俞清低头看他时,他那带着笑意的眸子中似乎藏着流转的万千星辰,才是能与日月匹敌的东西。
“躺着不冷?”
郗千椿也不答,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他也躺下来。
时俞清嘴角抽了抽,看了看那地被拍后凹陷出来的窝。
果断换个地方坐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身旁那人就没了反应,时俞清扭头去看,只见面上酡红还未消散的人双眸紧闭,胸口平稳地起伏着。
这天寒地冻的也能睡着,倒当是心大 。
时俞清起身将人打横抱起,瞧着天天吃得挺多,抱起来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借着外面灯笼的隐约亮光,时俞清将人轻放在床上,才腾出手去点灯。
明黄色的灯亮起,才驱散了这方黑暗。
时俞清帮人将鞋子脱了,看了下外衣,怕人睡着不舒服,犹豫了一下,又敛了敛心神,开始帮人脱衣服。
但这衣服可就不像鞋子那般好脱了。冬衣本就厚实,脱着颇费工夫,再加上醉鬼不配合,时俞清刚将衣服脱了一半,他就翻身将那衣服压住了。
若不是对方一副睡得正香的样子,时俞清都要疑心他是故意的了。
郗千椿躺着这衣服摆明是脱不成了,只得将人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趁机赶忙把衣服脱下来。
就在时俞清以为上衣终于要脱完了的时候,里面又露出了一层。
难怪雪仗说打就打,雪地说躺就躺,合着里面穿这么厚呢!
时俞清伸手去扒了一下他的领子,看里面还有没有,结果……
郗千椿还真是不会让人失望的,里面还穿了一层加厚的衣服!
时俞清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一时哑然失笑,有些怀疑他这面上的红色是酒给喝出来的还是穿太厚给捂的。
一层层地解衣带和扣子,时俞清终于把这厚重的外衣脱掉了,单薄的里衣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腰线。
时俞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别样的心思。怕给他冻着了,赶紧将被子扯过来给他盖上,也省得自己再生出别样的心思。
只剩裤子了,时俞清将人放平,开始解决他的裤子,好在裤子只是一条比较厚的裤子,直接脱了就完事了。
好不容易给他脱完衣服,压好被子,时俞清忙得浑身发热,鼻尖还出了一层薄汗。又看了眼脱衣过程中,除了翻身任何多余反应都不曾有过的某人,心里有些佩服又有些无奈。
虽然自己尽量把动作幅度控制到最小,可被这般折腾连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估计也是少有。若是被人连夜掳走了怕是都无知无觉。
时俞清刚想往外走,又飞快转身在他眉眼上烙下一个吻,才匆匆掩门出去。
直至时俞清弄好一切躺床上时,心里的悸动仍是半分不减。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去亲一个他曾经时刻恨不得弄死的纨绔。
可又好像有些明白。
他能感觉到郗千椿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能感觉到那小心翼翼的讨好,还有他那变着花样逗自己开心的心思。
见过了人情冷暖,处在底层的他最能识别别人包裹着糖衣炮弹的真心与否。他试图从郗千椿的眼睛神情里找到他图谋不轨的蛛丝马迹,可他失败了。他只会在那眼带笑意的眸子里沉沦。
他,似乎……很没出息地被他这些小恩小惠给收服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郗千椿既然主动招惹了自己,就得负责到底,若是中途反悔易辙,自己也有的是法子让他“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