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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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敲门声，一个护院去开了门。
见门外站着两个光鲜亮丽的公子哥，护院不禁一怔，特别是看到俊的晃人眼球的那位，更是不敢怠慢，心里琢磨着，指不定是哪位官亲光临了。
司家鲜有亲朋好友上门，虽不是皇上，但借用皇上那句“孤家寡人”的话用用，倒很是贴切：处于镇子最边上那个最不起眼的、冷冷清清的、从看不到有人上门的细柳胡同最里边的一户孤独的人家，家里一个孤寡的老太太带着一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孤独的小孩子，真的是孤家寡人。
“请问，二位公子找谁？”护院看着两人，又看了看他们手上的大包小裹。
“我们来看秋学飞秋东家，听说他病了。”关文炫道。
“哦。那二位是？”护院虽听他们提了秋东家的名字，却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不得不又问了一句。
“我们是他的朋友，从‘一品墨客’来的，烦请通禀一下。”关文炫很礼貌地道。
“还请二位稍等。”护院并未让他们进去，而是关上门，转身通禀去了。
“司宅”，关文炫抬头看了看门上方的匾额，嘴里喃喃道：“这一家人也不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家里有一位老妇和小童，其余的并不知晓。”
“虽然你号称‘大官儿’，可这偌大的一个镇子，哪里就什么都晓得了？”陈宇光听了他的嘀咕，回道。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许再叫我大官儿。”关文炫不瞅陈宇光，眼瞅着大门语气不悦。
“文炫兄，我觉得你近来变得怪怪的，不会是，是要浪子回头？亦或者是要脱胎换骨了吧？”陈宇光眼露疑惑。
“那，那倒不至于，但人总是会有变化的，契机吗，也许就是某个人的一句话，或者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关文炫的样子似在沉思。
陈宇光又看了看他，“嗯，我想，定是素姐姐的某句话触动了你，还有……”陈宇光想了想，“还有，就是秋学飞……”
“吱呀”一声，门开了，打断了陈宇光下面要说的话。
“听说二位是从‘一品墨客’来的，秋东家让快请进。”护院满脸堆笑地带着二人进了院子。
“哦，从外面倒是看不出，这院子竟然有这么大。”关文炫四处看着。
“虽然只有祖孙两位主人住着，但我家老爷说了，不能憋屈了老夫人和小主子，院子敞亮，心也就会敞亮，他们的心敞亮了，我家老爷在边疆也才能安心。”护院是个健谈的。
“有理，这话有理。”关文炫边瞧边应着。
拐了几个弯，护院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偏院的正屋前，然后往门上敲了敲，“秋东家，客人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里面的声音有点虚弱。
护院轻轻的拽开了门，把二人让了进去，“二位先请，我去给你们沏茶。”
关文炫和陈宇光一起点了下头，径直走了进去。
“可是素姐姐？你怎么会有空闲？我没什么大事，无碍的，倒让你担忧了。”听到是从“一品墨客”来的，秋习便断定是关素心来了。
床被纱帐掩着，帐子里的声音虚弱，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
秋习平日着男装出行，说话时也刻意地压低嗓音装男声，这在家里，也就没有必要装了，因为在这个院子里，谁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说了，素姐姐也不是别人，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
“这声音不对，怎么不似秋学飞往常的声音？”关文炫和陈宇光对望的疑惑眼神中，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素姐姐先坐着，我披件外套就下去。”秋习直起身子，随手拽起床边的外套披上，慢慢地把两腿搭到了床边。
关文炫不说话，陈宇光也就不敢吱声。二人有点茫然，也有点疑惑，眼睛盯着纱帐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心情极复杂地等着内里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好看个究竟。
“帐子里的人是那个秋学飞吗？”二人心里都在疑惑。
这时，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屋里的人都以为是刚刚那个人送茶来了，都没怎么在意。
“怎么说病就病了，就知道你一点也不好好爱惜自己，干起活来连命都不要了。”一个温柔的，还带着点抱怨的声音传了来。
这声音一出，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怔住。
秋习搭到床边的腿也停止了动作，“这个才是素姐姐，那么先前进来的又是谁？”秋习赶紧把两腿缩回到被里躺了下去。
“哟，关文炫，原来你说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就是来看学飞啊！”关素心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素，素姐姐，小妹，你们怎么也来了？”关文炫笑得极不自然。
“怎么，兴你们来，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吗？”关青时横了她哥一眼。
“你们也真是，刚刚在我那儿怎么不说，如知道你们要来，咱们一起呀，是不是还能省下一份儿车钱？当然喽，我知道你不缺钱。”关素心瞅着二人慢条斯理地笑，关青时也掩嘴偷笑。
陈宇光又见到关青时，虽然有点尴尬，却是欢喜得很，不由得偷偷地望向她。
“东家，茶来了！”护院端着茶走进来。
“好，放桌子上，忙你的去吧！”秋习在帘子里吩咐道。
护院转身关上了门。
“原是，原是有别的事的，只是，只是走着走着顺路就来了。”关文炫有点结巴地接着回关素心的话。
“哦？顺路？这细柳胡同可是在镇子的最边上，你这路顺的……”关素心看着关文炫，心里说，我看你还怎么扯。
“多谢关兄和陈兄来看我，我实无大碍，只是近日晚上赶工着了点凉，也就想趁机偷懒多躺躺罢了，真的没什么大事。”秋习又刻意地压低了嗓音。
她虽然隔着层纱帐，也能感觉到关文炫的尴尬，所以她赶紧打断了关素心的话，毕竟人家是好心来看自己，也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关文炫心里当然明白秋习这是在为他开脱，他感激地又往帐子里望了望。
“关兄和陈兄，因为着了凉，身子还是有些虚，恕我就不能下床招待了，多谢二位挂怀，学飞改日定当好好地请你们吃一顿。”
“学飞你无需客气，朋友之间说这话就见外了。”关文炫边说边又往床边那儿挪了几步。他总觉得这秋学飞有问题，明明就要下床了，素姐姐这一来，他倒又缩了回去。
“行了，人也看了，你们先回吧，我和学飞还有事要商量呢，她身体不好，我们也不会待久的。”关素心上前一步挡在了关文炫的前面。
“这才刚来，茶还没喝一口呢！”关文炫小声抱怨。
“怎么，你家可是没茶？前些日子‘凌云阁’的萧阁主给了我些上好的茶，你想喝便去我那儿取吧。”关素心为了拦住他，连自己的好茶都要搭上了。
“即便是一见钟情，也不该这么小气地一个人霸着，连朋友也不让见了吧？”关文炫不满地嘀咕。
“哥，你说什么，谁一见钟情了？”关青时不明所以地问。
“你别问我，问素姐姐去。”关文炫没好声儿地道。
“素姐姐？还一见钟情？和谁一见钟情？”关青时转脸看着关素心。
“你也信他胡说！还不赶紧给我走，是不是皮子又紧了？如真紧了，我不吝气力很乐意帮你好好地松一松。”关素心佯装怒道。
“文炫兄，知道学飞已无碍，咱们还是走吧！”陈宇光挺有眼力见儿，他知道素姐姐今天是不可能让他俩见到学飞的，至于何种原因，他也是画魂儿，“学飞你保重，好好养着，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陈宇光连拉带拽的，把关文炫给弄走了。
关文炫和陈宇光一出门，秋习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好险！”
“素姐姐，你干嘛急着撵他们走？”关青时不懂。
关素心没答她的话儿，先往外边瞧了瞧，见关文炫和陈宇光走远了，才走到床边，拉开了纱帘。
一个虽然脸色灰白，却依旧清丽大气的女子，披着件外衣坐在了那儿。
“啊？秋东家怎么是位女子？”关青时掩面惊诧。
“不然我怎会如此随便？”关素心笑。
“素姐姐，难道哥哥和陈公子也不知内情？”
“嗯，他们不知。学飞出门都是身着男装的，他们都以为他是男子，所以我才撵他们走的。”
关素心站到床边，把秋习有些凌乱的头发往脑后拢了拢，又把她没有系好的外衣往一起拽了拽。
秋习抿着嘴，嘴角弯起一缕无力的笑，趁着关素心给她拽衣服的拉力，把头靠到了关素心的身上。
“听护院说有‘一品墨客’的人来看我，我连想都没想便断定是素姐姐你，高兴得什么似的，披上外衣就准备下床去。你们如再晚来一步，我可就真的露馅儿了。”秋习的声音羸弱。
关素心用手轻拍着她的背，“这两混球，倒也不傻，还知道打着‘一品墨客’的名头来看你。”
“他们如不是这般说，我哪会让他们进来。也是我大意了，都没问问是男是女。”
她稍稍停了片刻，“只是突然间就病了，心里空落落的，好想找个肩膀靠一靠。”说着便又往关素心的身上靠了靠。
“唉！”关素心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心里说，“这丫头，该有多无助啊！”
空气有点沉闷，关青时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背景离乡，身边又没个亲人，这又病了，真是可怜。
“素姐姐，也不给人介绍一下，你是不是太忽略我了！”关青时笑着打破了沉闷。
“哦，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你们还不认识这个茬儿了！”关素心笑。
“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秋学飞，秋东家。”关素心拍了拍秋习。
“也就是说，你们‘一品墨客’的什么‘男儿醉’，‘玫瑰酿’都是出自她的手了？”关青时端详着秋习。
“嗯，不止那些，还有菊花酒，以后还会有各种不同的酒。”关素心点头笑道。
“一个小女子，不但会酿酒，还酿的那么好，可真是与众不同，而且还长了这么一副好面相，病着都如此好看，这要是稍微收拾打扮一下，一般女子可都得被比下去了。”关青时眼睛看着秋习，在心里道。
“这位便是……”
“这位美人定是关兄的妹妹关青时了，看长相与关兄如出一辙，但气质倒是比关兄多了些英气，还好不像关兄那般媚气。幸会！”秋习慢慢的站了起来，正儿八经地行了一礼。
关青时亦赶紧还了一礼，嘴说“幸会，幸会！”
“早听素姐姐念叨过，说你如何如何地好，只是无缘相见，这下可好了，终于得见美女尊容，我这小毛病突然间就觉得好多了呢！”秋习笑。
“不敢，不敢，秋东家这话有点过。”关青时摆手道。
“一点不过，美人本来就有治愈能力的，我一看见美女啊，就什么都忘了。”秋习笑道。
“真的吗？那以后生病不用看医生，抓个美女看就是了！”关素心和关青时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素姐姐这法儿不错，不找医生，就找美女！”秋习看眼关素心，又看眼关青时。
“嗯，要说美人，咱们三个可都是，只是类型不同罢了。”关素心把天鹅颈一昂。
“嘻嘻嘻，素姐姐你羞也不羞，哪有这样夸自己的。”关青时指着关素心笑。
“我也是实话实说嘛！”关素心又做了个妩媚的表情。
“素姐姐，虽说是实话，但还是含蓄着点好，谦虚可是美德。”秋习也笑。
“嗯，我赞同。如果只一味地自我欣赏，可就会少了别人的欣赏了。”关青时又道。
“瞧瞧，我先前说什么了？”关素心瞅了瞅二人。
“说什么了？”关青时竟是没想起来关素心先前说过的话。
“我说你们俩定会臭味相投的！”关素心用手指点了点她们俩。
二人相互看了眼，又一起笑了起来。
“不过素姐姐，你不觉得我哥对秋东家……”
“叫我学飞。”秋习纠正。
“好好，叫学飞。你不觉得我哥对学飞有那么一点，特别吗？”关青时看了看秋习，又看了看关素心。
“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他并不知道我是女子。”秋习急忙辩解。
“不知你是女子就更不好了，他，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关青时样子有点担忧地在心里道。
“嗯，是有点不一样，特别是对学飞‘一见钟情’的那句戏言，更是敏感得紧呢！”关素心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