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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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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光,你可是瞧见学飞……”关文炫瞅着陈宇光却只把话说了一半儿。

“学飞怎么了?”陈宇光问。

“你瞧见学飞对铁匠铺来的那小子,和对我的态度了吧?”关文炫有点生气地道。

“哦,没什么呀,我看秋学飞对你的态度挺好的呀,不然怎会随你一起去凌云阁呢!”陈宇光看了他一眼,“你想想,如果他对你不屑,你就是再怎么相邀,他也不会跟你去的。”

“不是跟我去,是跟咱们俩一起去。”关文炫强调了一句。

“一样的,一样的,反正他不是给你面子也去了吗。”陈宇光并不知道关文炫的心思,也没想那么多。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如我自己邀他,他是万万不会去的。”关文炫叹了口气。

“何以见得?”陈宇光倒是不懂了。

“他虽然看似对我挺好的,但客气的疏离,对铁匠铺里出来的那小子,他可是亲切的毫无一点违和感呢!”关文炫边说边想着秋习遇见那个人时笑着的画面。

“文炫,你这是多虑了,人家是一个酒坊的,天天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当然是比你熟稔的了。再者说,都是男子,你何必这般计较,他又不是女子。”陈宇光抿了一口酒,觉得这家伙今儿有点好笑。

“他不是女子,他不是女子,可是他的手怎会那般地柔软?我也不是没摸过女子的手。”关文炫又想起了自己抓着秋习手时的感觉。

“如若他真的是女子,你倒是可以和她计较一下子,可他是男的,和咱们一样,也是男的。怎么,你不会是……”陈宇光促狭地笑,那断袖分桃的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若他是女子?若他是女子?可惜他不是,他不是。”关文炫呢喃着,想像着秋习着女装的样子,不禁有一时的恍惚,也根本就没听出来陈宇光的话外音。

“哎!文炫,文炫,你这是怎么了?”陈宇光站了起来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哦?你说什么?”关文炫突然一个激灵,拉回了他游移的思绪。

“我说你想什么呢,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看你今天怪怪的,不会是生病了吧?”陈宇光伸手就想去摸他的头。

“又怎么了?谁魂不附体了?谁生病了?”关素心领着关青时走了进来。

“妹妹,你怎么来了?”关文炫有点惊讶,赶紧理了下情绪。

“见过素姐姐!见过青时妹妹!”陈宇光放下想摸关文炫头的手,赶忙施礼,当他的眼神看向关青时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自然。

“坐,坐,都坐下来,尝尝我给你们带来的新酒。”关素心把一漂亮的小瓶子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关文炫的这个妹妹,可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长相自是不必说,看她哥哥的样子,竟是如出一辙,只是她比她的哥哥倒是多出了几分英气,并没有她哥哥那样的媚气。

虽然他们的父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但对这个女儿的教养可谓是又传统又不拘于传统。他比较偏心这个女儿,让她尽可能地强势些,省得将来嫁了人受欺负。

什么儒学,道学,佛学,六艺,等等等等,把个女儿家当成男儿来养。心里头装的都是“君子怀德”,“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仁者安仁,智者利仁”之类的东西。至于那些女红和三纲五常什么的,却是不求甚解,一带而过。

所以,关青时和她的哥哥关文炫正好相反,关文炫不屑功名,她对功名倒是感兴趣得很。她曾和父母亲央求过,要顶着哥哥的名头去京城里考取功名,将来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也能光耀门楣。

其实她倒也不是恋那功名利禄,只是心下有些不服,男子能博取功名,女子怎却不可?

“凭什么只能让我等女子空羡那榜上之名,却不给我们个一争高下的机会?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纯粹是胡说八道,是男人对女人们的妒忌,害怕女子比他们强了,他们丢面子!”

她就是不服,真的不服。

“如让女子和男子们一样的去考取,还不知拔得头筹的是哪个呢!”她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她反感那些对女子们的非议和不公。

这样的关青时一点儿也不扭捏,虽着那些老古董们的不喜,却很着镇子上许多有为青年的青睐。那陈宇光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和关文炫走得最近,有一半也是为了她。

“素姐姐,又有什么好酒了,这回不是‘玫瑰酿’了?”关文炫问

“我先卖个关子,你们先品一下,然后我再告诉你们。”关素心笑。

“可还是学……还是秋学飞的酒坊酿出来的?”关文炫又问。

“嗯,正是。”关素心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点儿。

关文炫拿起酒盅先抿了一口,“其味清凉甜美。但这个甜和玫瑰酿的甜又有所不同,还有一点……”关文炫又抿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还有一点……似菊花的味道,对,就是菊花的味道,里面好像还有枸杞?这个我不太敢确定。”

“酒的颜色也与‘玫瑰酿’不同,‘玫瑰酿’色呈玫红色,这个是金黄色,所以我也觉得这个酒里面应该有菊花。”陈宇光细品了品后也道。

“你俩说的都对,不过好像还有些微中草药的味道,微苦。”关青时道。

“嗯。你们说的都对,这就是菊花酒。不过那里边到底都放了些什么,我也不大清楚。总不能要了人家的酒,还要人家的配方吧!”关素心又笑。

“素姐姐,这个秋学飞是何许人也?看来是有些能耐呢,介绍我认识一下可好?”看关青时的样子,是真心想要与之结交。

“可以呀,我觉得,你们俩一定会臭味相投的,因为你们俩呀有一种相同的东西。”关素心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还对她眨了一下眼。

关青时凝了关素心片刻,觉得她话里有话,只是不知那里面有几个意思。

可还没等关青时回答,关文炫却大声道:“不行!绝对不行!”

他旁边的陈宇光也使劲地点头“嗯”了一声,那意思好像也是说不行。

“哦,这就怪了,为何不行?”关青时也搞不明白这两人的态度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见他。”关文炫又道,陈宇光照样点头附议。

“不让我见,总得有个理由啊,只说不行,那可不行。”关青时看向他们俩。

陈宇光见她目光扫来,赶紧把头低了下去。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像极了初尝甜头不够,还想再要又不敢要的小孩子。

关素心掩嘴偷笑。她只以为关文炫不喜欢秋学飞,却哪知他对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不知是什么的心思在里头。

至于这个陈宇光,不用说她也早就看得出来,他喜欢关青时,怕他们见了面,或是他们认识了之后,会发生点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见与不见,你们现在争也没有用。”关素心敛去了笑叹了口气道。

“为何?”兄妹俩这回倒是异口同声。

“她病了,累病了。签了一个大单,没日没夜地抢活儿,又要教新来的伙计们,又要琢磨新酒,所以,还是累倒了。”关素心又叹了口气。

“素姐姐,他的酒不是只给你们‘一品墨客’的吗?怎么说又签了大单?难道是和你签的?”关文炫急道。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关素心斜了他一眼。

“什么因为我?我又怎么了?”关文炫一时竟是不解。

“如不是你带她去了‘凌云阁’,如不是你在那里提到了‘玫瑰酿’,萧阁主也不会亲自上门来找我要酒。”关素心嗔怪道。

“她亲自上门找你要你就给呀?再说那酒又不是你酿的,说不知道就行了。”关文炫说的轻松。

“为人不能那样自私,她的酒只给我,那是我们俩的情分在,但我不能不为她考虑。以前我应了,那是因为她们人手不够,出的酒也少。可现时不同往日,他们增加了人手,酒出的也多了,何况那日萧阁主来时,她也在场,我便就趁此机会介绍他们认识,同时也把单子给签了。让她多挣点钱,好好地过日子,她可是什么也没有,如果再没点钱傍身,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关素心又叹了叹。

“还是素姐姐仗义,比之你等须眉,我可是高看素姐姐呢!”关青时横眉冷对。

关文炫和陈宇光互看了一眼,自是低头不语。他们能说什么,因为他们想的只有自己,何曾为秋习考虑过?

“我知她遭遇变故,却不知是何变故。有些事,人家不说,我也不好细问,碰了人的痛处,毕竟会再次伤怀。没有亲人呵护,没有朋友帮衬,形单影只的,看着就让人怜惜。”关素心暗然。

“这不是遇到姐姐了吗?遇到姐姐,是他的幸运。”关青时见关素心伤感,轻轻地拍了拍她。

“幸运是彼此的,遇到她也是我的幸运。她是个好的,聪明,智慧,仗义,胸怀等,她都有。”关素心转了脸色。

“所以,所以说情有独钟?”关文炫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以前他不知道,秋学飞对素姐姐情有独钟,素姐姐是不是也如此?今天听来,素姐姐对他也是如此了,不然也不会把他说的这般好。

“哥,你说什么?”关青时只听她哥嘟囔了一句,却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青时,别理他。”关素心当然听到他说什么了,只是这时她不想细说。

“找个空儿,我得去看看她。可怜见儿的,我们,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说到此,关素心不禁也湿了眼眶,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素姐姐,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我相信,他,也会好的!”关青时扯住了关素心的手。

听说秋习病了,关文炫不觉心动了一下,似乎还有点疼,坐在那儿竟发起了呆。

“你这又怎么了?对了,刚刚你们俩说谁魂不附体什么的?”关素心突然想起她和关青时进门时听陈宇光说的话。

“啊,是文炫兄……”

“谁也没怎么,我俩说笑呢!”关文炫抢过了陈宇光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脸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关素心眯着眼瞅了瞅他,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这酒也品了,我就不和你们闲聊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关文炫站了起来。

陈宇光原本是想和关青时多待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只看着她也可,但关文炫说要走,他也没理由还待在那儿,便也随之站了起来。

“行,有事你们就忙你们的。只是我不知道,你能有什么事情?是要为考取功名用功呢,还是家里的铺子等着你去打理呢?”关素心抬起下巴乜斜着关文炫。

“这个素姐姐你就别管了,反正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做不可。宇光,咱们走。”

陈宇光应声站起,对二人颔首以礼,又偷瞧了关青时一眼便跟着关文炫走了出去。

“文炫兄,你这是要去哪儿?菊花酒还没好好地品上几口呢!”陈宇光抱怨。

“我还哪有什么心情品酒,你没听说学飞病了吗?等心定下来再慢慢地品吧!”关文炫脚步匆匆。

“你,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突然间对他竟是这么上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那是爱之深,恨之切!”关文炫心里道。突然又觉得不对,“什么爱之深的,呸呸呸,他可是男的!”他在心里又呸了自己一回。

“不管怎样,也算是认识,何况我那次还坏了他的事,怎么着也应该去看看他。”

“嗯,是应该去看看他。”陈宇光点头道。

二人去买了好些吃的,当然是关文炫掏钱。想想回去坐家里的车又得绕些路,关文炫便雇了辆马车,直接往细柳胡同行去。

“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哪家呀?”车夫见他们手里拎着东西,便问道。

“去司家。”

“好嘞,细柳胡同司家。”

马蹄得得,时间不长便就到了。

二人下了车,让车夫在外面等着,陈宇光上前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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