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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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告示挂上墙的那一刻,就在大家纷纷议论着,因为“一品墨客”的酒好喝而使有人醉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的那一刻,大厅的最里角桌上的一个男人,生气地把手里的酒杯使劲地往桌子上一顿,并在心里暗道:“我说呢,他们怎么好长时间不要我们家的酒,问起来还说有酒不用送,原来是已有下家了。”
发现邻桌有人望向他,他赶忙颔首笑道:“抱歉,滑不溜手,滑不溜手。”边说边把酒杯又拿了起来,向邻桌举了一举。
男人微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张肉脸上挂着憨憨的笑,衣着样式虽普通,但可看出是当下最时兴的料子,也就是说,这人过得相当不错。
当然不错了,因为他,就是九龙镇上最大的那家“兴隆酒坊”的二掌柜何顺发。
这个何顺发,不管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在镇子上的各家酒楼里转,一是尝尝各家新近研发出来的好吃食,因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不然怎么长了一脸的嘟噜肉;二是打探打探各家的商机,看哪家酒店生意红火,他便赶紧行动。
不得不说,他倒真的是块做生意的料儿,掌握了第一手信息就有了主动权,有了主动权,便能有的放矢,先下手为强,可不像有的酒坊等人上门要货,那事儿他从来不干,他可都是满脸带笑地主动上门问人家要不要货,如要,便亲自给送去。
他们的东家喜他名字好,又顺又发的,便让他专门跑外,打探信息,以便掌握第一手资料。
这些年来,他也不负东家所望,帮着他们把酒坊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深得东家和大掌柜的信赖。
镇子上的各家大酒店,用的几乎都是他们家的酒,连带着一些商铺、杂货店也大多卖的是他们家的酒。
前不久,他来过“一品墨客”,也问了要不要酒,可那个小哥说他们东家不在,不过酒还有,先不用送。
不难想象,这次他们着实是碰上了硬茬儿,‘一品墨客’家的新酒确实是好喝。他心里也明白,你就是再殷勤,拿不出好货来,人家也不会买你的账,这事儿可强求不了人家。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和东家还有大掌柜的商量商量以后该怎么办。”看着客人们纷纷要新酒,又都赞新酒好,他再也坐不住了。
“小哥儿,算账!”一小伙计跑了过来,待算清了账,何顺发低着头溜着墙边儿走了出去。
当小庄一晃间发现了他,想和他打个招呼时,他却头也不抬地走了。
小庄摇了摇头,“这何二掌柜的,以往每每来此,就是我们再忙,他也是会主动打招呼的,这次怎么却好似刻意在躲着我们?”
别看小庄年岁不大,倒是个脑子灵活的。饭点过后,没几个人时,他便去敲了关素心的门,把他看见何顺发的事告诉了她。
“你做的好,我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以便想着应对措施。谢谢你小庄!”关素心微笑地拍了拍小庄的肩膀。
“您可别这么说,没有东家我家也过不了现在的日子,我该谢您才是。再说了,不久前,何二掌柜的来过,问我要不要酒,我知道咱们进了新酒,也很受客人欢迎,便说酒应该还有,先不用要,他是不是,是不是……”小庄有些自责。
“没关系,你如不说今天的事,我还真的没想要他们家的酒,因为咱们确实还有酒。这事你就别想了,与你无关,干活去吧。”
“那我下去了。”小庄转身欲走。
“诶,你等等,以后发现有什么不对,都来告诉我。”关素心又嘱咐了他一句。
“嗯,我知道了。”
小庄走后,关素心在屋子里边踱步边思忖,“这兴隆酒坊是酒楼的老主道,毕竟已合作了好多年,也不能说一点面子不顾及。他们的酒虽一般,价格倒是略微便宜些,再者说,来此的也不都是有钱人,便宜酒还是要有的,百货送百客嘛。”想到这儿,她开门往隔壁喊了声儿,“明达,你来一下!”
少顷,陈明达进了屋,关素心和他说了今天的事,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掌柜的想的不错,老主道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不然,我借送酒款的机会,让他们再送些酒来?”
“好,我也是这意思。那你,马上就去办。”
“嗯,知道了。”
以往有酒坊送酒来,都不是结现账,而是积到一定的数量时再一起结,一般的大酒楼都是如此。
再说那何顺发,从“一品墨客”回去,正在屋里和他们东家还有大掌柜的抱怨“一品墨客”不地道,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之类的话。说的正生气间,忽听外面有小厮喊:“东家,‘一品墨客’的陈账房求见!”
屋里三人一时不知所措,这不正说着他们呢,怎么听到了似的就来人了?三人面面相觑,都忘了回话儿。
“东家,东家在屋吗?陈账房求见!”小厮又向屋里喊道。
“东家,怎么办?”大掌柜的看向东家。
“我俩先躲起来,你会会他,看他来此何意。”东家说着拽起何顺发便躲到了里间。
“小子,你说谁,是谁来了?”大掌柜舒合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悠悠地推开了房门。
“大掌柜,是‘一品墨客’的陈账房。”小厮回道。
“啊,陈账房,快快有请,快快有请!”他边说边颠儿颠儿地急步走了出去。
背着手的陈明达正在前厅站着看墙上的字画,听有脚步声,便转过身来,“舒大掌柜,有礼了!”陈明达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抱拳礼。
“陈账房无须多礼,坐坐,快请坐!小子还不上茶去,真是不长眼色!”舒合训斥了小厮一句。
“是!”小厮麻溜地跑去。
二人一起落座。
“舒大掌柜,我来结一下酒款,顺便来要些酒。”陈明达先自表明来意。
“不急,不急,咱们是老主道,谁也差不了谁的。”舒大掌柜一副自己人的口吻。
“正因为是老主道,才更要讲信誉。听我家小仆说,前不久何二掌柜的去过我家酒楼,可当时我们东家不在,小仆也不知道详情,好像说了先不用送酒之类的话。过了几天小仆方才想起告诉了东家,让东家好个训斥。我们东家说,谁家的酒不要,也不能不要兴隆酒坊的酒,你那么一说,会让人家误会的。这不,我来结账,东家顺便让我和你们说一声儿,可别听了小仆的话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哪会,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是没听顺发他说过什么,再说了,咱们谁跟谁?”
“你们没误会那便好,那便好。这是前一段的酒钱,这是票据,大掌柜的核对一下。”陈明达把酒钱和票据一并放到了桌子上。
“诶,无须核对,错不了,错不了的。”舒大掌柜真的连看也没看。
“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请大掌柜的还是按上回差不多的数量给我们送些酒去,不然酒缸怕是要见底了。”陈明达笑道。
“好好好,我马上就派人送去,放心吧。”
“那就多谢了!陈明达起身颔首。
“不谢,不谢!”
这时,小厮送了茶来。
“陈账房,还是稍坐,喝口茶在走吧!”舒大掌柜让道。
“不了,谢谢,我真的有事。如不是东家怕你们误会,我也不会赶着过来的。”
“告诉你们东家,我们没什么可误会的。”
“我知道了。您留步!”陈明达再施一礼,转身离去。
舒合吐了一口大气,转身回到后屋。
“你快说说,陈账房为何而来?”周大东家没等舒大掌柜的坐稳,便急急地问道。
“是啊,快说说,他什么意思?是不是以后不再要咱们家的酒了?”何顺发也道。
“你们想多了,一切照旧,什么事儿也没有。”接着,舒合便把陈明达的话和两人学了一遍。
“原来如此,可吓死我了,他们可是咱们的大客户,他们不要酒了,咱们的收入可是会了不少的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大东家拍了拍胸口。
“他们虽说没什么变化,但给一品墨客送新酒的那家酒坊,终究是我们的大患。毕竟人家的酒好,我也尝过,这可是不争的事实。我就怕时日久了,咱们被人家所取代。”何顺发有些担心道。
“顺发,那个酒坊是谁开的?在哪里?可有什么背景?”舒大掌柜问。
“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给他们送了新酒,很多人都是奔着他们的新酒去的。好像是一家新起不久的酒坊,也没什么名气。”
“哦。那,你赶紧想法去打听一下这家酒坊的所有情况,然后咱们再作打算。”
“是,东家,我这就去。”何顺发低头一礼后走了。
秋习近来外出,总感觉周围有人在跟综窥视自己,可每当她转头搜寻时,却总也发现不了目标。
“难道是我的错觉?”秋习有些疑惑。
不是错觉,就是有人在跟踪她,就是那个“兴隆酒坊”的何顺发派人在跟踪她。
这天,她去“一品墨客”送“玫瑰酿”,走前把房逸叫到一边儿,“房大哥,近来我感觉似是有人在跟踪我,但他们很狡猾,从没让我见到真面目。今天你随我一起出去,帮我留意一下。”
“是,东家!”
他们把酒装上了车,没走正门,而是从酒坊的后门出了去。
房逸赶车,秋习坐在车另一边的车辕上,秋习还是穿着临走前在当铺买的那件青色衣裳。
房逸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秋习的衣裳一眼,因为自己也有同样的一身青衫,因为知道她买了,自己也才买的。
明明已确定无疑她就是那个躺在棺椁里的人,是那个自己间接地救了的人,可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晃了晃头,怎么也和那个人连系不到一起去,总觉得这人不是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人。
秋习觉察到了他的眼神,“怎么了,房大哥?”
“没,没怎么,只是,只是……”他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她微笑地一歪头。
“只是,我也有一件和你差不多一样的衣裳。”他赶着车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她。
“哦?这倒是巧了。”秋习继续看向他。
“嗯,是很巧。我是在一个,一个当铺里买的。”他依然目视前方,把本不想说的后一句话也说了出来。
男装的样式较简单,面料颜色差不多,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可他说是在一个当铺买的,“当铺?”她心不由地一振。
她继续看向房大哥,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可他依旧淡然,专注地赶着车,毫无一点波澜。
也许,真的就是巧合吧,如果真的有什么怕让人知道的,想来他也不会说。
想到这儿,秋习就把这篇儿给翻了过去。
“我得一点点地渗透给她,让她慢慢地知道我是谁。”方自逸心里想。
马车从胡同走入了街市。
“房大哥,注意了,我就是从这儿发现有人跟踪的。”
“嗯。我看着呢!”
车继续前行,马蹄得得,路人躲闪。
“东家,我发现目标了,有三个人。”只见方自逸嘴动,却是不瞅秋习。
“我也发现了。是你下车,还是我下车?”秋习也亦然。
“你行吗?对对,我忘了,你会功夫的,那你下车,我继续赶车。”
“嗯。再走一段儿看看。”
“是。”二人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前行。
那三人也是紧紧跟踪,若即若离。
“行了,房大哥,我下车了。”
车并没有减速,秋习嘴里说着,人也已跳下车去。
她脚步不停,直接便往那三人处奔去。
“诶,小子,终于让我逮到了你!”
一个面目俊媚的男子,伸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大官儿你别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快闪开,我现在有急事!”秋习急的欲从他的身侧跃过。
“不行,你不能走,今天得把咱俩的事儿解决了你才能走!”大官儿像一只大鸟样的展开翅膀,把秋习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