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李火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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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李火旺
“监天司这临时通行证，的确好用。”荀茂快马加鞭，利用大梁边界通向四齐的驰道，全速前进，半晚加一个白天，他就抵达了恒华山的山脚。
简单安顿好马匹，他目标明确，直奔安慈庵。
看到女书写成的门联，荀茂加快脚步，而不等他继续踏进安慈庵，一进门就看到了李火旺安葬师太而挖的大土坑，甚至嗅到了那坟包上摆着的糕点还飘出些许香味，那是李火旺带给师太的东西。
荀茂目光扫向周边，好几句完好如初的老鼠尸体散在地上，丝毫没有腐烂，可见这天灾此时仍未结束。
“来得还算及时，该去袄景教所在的山那边了。”他转身就想走，李火旺以及其他的坐忘道这是必然在那里。
刚迈出几步，荀茂又停下脚，回过身双手并拢，对着深浅不一的土堆鞠了几躬。
安慈庵的师太和他没什么关系，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同情和怜悯。
“死者为大。”说完，荀茂直奔袄景教所在的西侧群山。
余光扫过沿途的石碓，袄景教留下的经文和图画与他当初经过这里时别无二致。
很快，荀茂就看到了密布的溶洞。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花绿绿的尸体，他闻到了浑浊而浓烈的血腥味，其中有几具形状非常怪异，看起来不属于人类这种生物，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手中的煞气断刀仿佛受到这种场面的刺激，不住地振动起来，被他以力道强行压在掌中。
“这可真是……”
他踏入一个更大的溶洞，发现又有大圈尸体。不同的是，这些尸体脸上都带着笑容，流血的笑。从眼耳口鼻各处，他们的七窍里都溢满血色。
“嗡————”
荀茂注意到，尸体附近如今渐渐聚集起苍蝇和蚊虫，不禁心中轻松几分。
“太好了，至少腐烂回来了。”他没有进一步细想究竟在天上发生了什么，至少这次天灾中，他自己还安然无恙。
运用心浊的隐身能力，荀茂贴在墙边，注意着溶洞深处的动静，起先传来好几人的声音。
之后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变为一片死寂，随即，一声暴喝响起。
“那就全杀光！”
更加凄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童的啼哭声。
这应该是丹阳子占据了李火旺身体，在大开杀戒，
荀茂心中刹那间想此时就朝前走去，但他忍住冲动，因为还没到时候，他要等到李火旺的心素迷惘完全发作。
当李火旺和丹阳子争夺不断，以至于升上天外天的时候，就是他最有机会找到现实有关的线索的时机。
一位妇人装扮的坐忘道连滚带爬地从溶洞深处钻了出来，他的麻将脸被置闰五行召唤出的蠕虫穿得千疮百孔。
这个坐忘道的用尽最后力气，双手在空中扑腾着，直到被蠕虫彻底吞没。
似乎察觉到荀茂的存在，仿佛见了救星般，坐忘道喃喃道，“你来了，红中老大在发疯！快救我呀……”
荀茂只能勉强听见这极其微弱的呼喊声，目光落在这个坐忘道身上。
“……”他不为所动，继续向前几步，听到了铃铛摇动和粗狂急促的念咒声。
“喌喍喎！壛壜奦！奫尠槎毾爴！”
荀茂听得并不清楚，但结合那铃声和周身无形的紧迫感，他明白这绝对是丹阳子夺舍李火旺之后，在召唤游姥爷帮忙，给李火旺残破的躯体吊一口气。
一只游姥爷在隐身的荀茂面前稍稍停留，最后还是倏然飞过。
丹阳子做法补全李火旺肉身这段剧情，在道诡的游戏里也是经典场面，荀茂记得，游姥爷这时飞出去要找的东西对应五行。
木头土块火把，水和金元宝……
想到这里，他朝一只拿着金元宝的游姥爷狠狠丢出个东西。
荀茂丢的也是一个金元宝，不过质量更好，还附着了非罡。
游姥爷见有好货，自然接过，飞回丹阳子那里赴命。
“学学看丹阳子这个法术喽。”使用非罡导致荀茂的隐身破除，不过他切实感觉到金元宝上的动静了。
“原来如此……”
丹阳子这法术还挺麻烦，荀茂摇了摇头，以后若再次去青丘，从舞狮宫那里可能看情况有办法弄到完整版本。
“只是，给自己补全缺乏的五脏的法术，我有什么机会施展？既然缺少五脏，又如何能活着对自己施法，恐怕也只有心素的这种状态才能发挥了。”想到这里，荀茂感觉这法术施展条件未免太鸡肋了。
“铃铃铃铃铃铃！”急促不断的摇铃声响起，大量的游姥爷四散而出，搜寻着什么。
荀茂再次进入隐身，但这次，游姥爷把他团团围住。
“忘了这茬！丹阳子和李火旺争夺意识的时候，还找过一次游姥爷！”
荀茂退回到洞口外，而游姥爷亦步亦趋，跟着他飞到洞外。
两炷香的时间后，占据李火旺身体的丹阳子发现了动静。
他看到了一个恍惚的人影，这正是荀茂。下一个呼吸后，占据李火旺身体的丹阳子视线内，溶洞崩溃溶解开来。
看到李火旺的这副状态，荀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火旺遍体鳞伤的躯体上，有交杂摆动的另外一层血肉在上下腾挪，仿佛披了一件衣服，那是丹阳子的外形。他的三颗头颅之一颗耷拉下来，另外两颗则生龙活虎，面目狰狞。
“看来李火旺确实是被丹阳子夺舍了，不过没想到在他人视角看来，是这个样子。”荀茂感叹道。
“是谁！到底是谁对本仙用的障眼法！”丹阳子突然大吼起来，而荀茂则喘出一口气。
“该发作了吧。”荀茂目视着眼前的李火旺，想必李火旺和丹阳子对躯体真正的争夺战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这场争夺的结果最终会是李火旺成功，而他现在对其中最关注的环节，那就是李火旺见到天外天时，他这个旁人视角能收获些什么。
接下来的内容在道诡的游戏里也只有剧情文本的模糊描述，没有具体的画面。
但荀茂认为这部分和天外天有关的东西非常重要，他手里的心素骨串都据说是联系天外天的东西。
拿出灰白色的心素骨串，他紧盯着癫狂状态李火旺的一举一动。
面对摆在眼前的机会，荀茂当然不能放过，他本就为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