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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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接活
对于荀茂来说，如今辨认出监天司的成员难度并不大。不过当他看见街道边的告示栏，发现自己多虑了，大梁确实不同于其他地方。
共有两人站在告示栏下，一男一女，边上摆着一把木椅，男的穿着稍微好些，手里提着长条半人高的白布，上有毛笔写就的三个大字，“监天司。”
“才刚到大梁国内的边上，画风就完全不同了？”感叹于这大梁边境的小镇都有监天司的人，荀茂朝前走去，看起来路边这两人在悠闲地招人办事。
告示栏前不时有人经过，但实际停下脚来的寥寥无几，偶尔有人和这名男子交谈几句，也迅速离开了。
“监天司能这样在路上摆着招人的活，应该不会太难办吧。”荀茂不得其解，真有难度的任务，必然监天司都会派专门的人手去干，不可能大街上拉来人就能解决。
他当即整理衣冠，走到告示栏近前。
“帮监天司干活吗？报酬丰厚，过时不候~”女子衣着朴素，举手投足间却有种特别的优雅，和街上其他匆忙往来的平民们格格不入，甚至车流在刻意避开她前进。
“你们真是监天司的人？”荀茂来回看了看两人，问道。
“不然呢？小兄弟，”男子把白布摆到椅子上，亮出监天司腰牌，他是一个壬卒。“哪怕这里是大梁边关，山高皇帝远，但也不是其他马虎地方能比的。”
“在下莽撞了。那请问，两位是找人办什么活呢？”荀茂站定下来。
女子拿出一叠用绳子串好的薄薄竹板册，荀茂看到，上面的内容都是些三言两语的任务。
他逐个翻看竹片，这些任务内容都以黑色书写，而报酬则是红色，第一条如下。
“妖道据洞为观，然今踪迹不明，能呈切实证据者，赏银十两。”
这张竹片下还标注了大概的位置，荀茂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清风观所在。
他没有停留太久视线，翻过这张，看到又一个任务，也是去一个地方确认情况的类型，报酬接近。
荀茂心中暗笑，看来监天司缺少炮灰去打探情况，才会置办这种任务。
毕竟只提供这点情报，就要一个不相干的人冒风险去办事，恐怕只有自以为是，又闲着没事干的人，才会去做。
他又翻了几面，眼前一亮。“限五日，往返恒华山，口述安慈庵内景象，赏阳寿丹一枚，金五两。”
荀茂带着一些诧异问道，“去一趟安慈庵，酬劳这么多？”
“小郎君，你要是乐意，可以接了这活儿。”女子从荀茂手里夺回竹板册，交给其他几个围观的路人，看来是不想让他一个人翻看太久。
“容我想想。”荀茂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腐烂消失的天灾持续有好几天，在这个时候去安慈庵，无疑十分危险，而且他才到大梁不久，又去安慈庵，对人对马来说，都确实挺费力的。
“接完这趟，就能得到监天司的正式承认，能免一年粮税？”边上几个路人交头接耳，目光中满是希冀。
荀茂看到监天司的两位男女拆下一块竹片，交给他们。
“当然，这是司内担保的。”
荀茂短暂地闭上眼感知面前的两人状态，没有非罡出现的气息，他们的确是监天司的人。
不过这监天司委派杂活的方式，总给他一种坐忘道的感觉。倒不如说除了坐忘道，世间本就有许多骗局和谎言。
荀茂问道，“去安慈庵的这活，够不够进监天司？”
“小兄弟，你要是想进监天司，那就找另外一套路子。”男子收起白布，他身旁的女子则笑了起来，“你若接下这活，五日后在这里会见到接头人，他能决定你是否足可进监天司的。”
“行啊，我接。”荀茂表现出少许犹豫，最终接过这拆下来的竹片。
这对于进入监天司来说是一个微小的开始，但只要完成，他之后在大梁会更方便行动。
荀茂猜测监天司应该多少明白安慈庵的情况，只是他们需要人去进行确认。
把竹片收好，他又得到了一封监天司开出的临时文书。能凭借此物踏上驰道，以最快的速度从大梁边境往返恒华山。
“总算搞到了监天司的正规物件，虽然是临时的。”荀茂骑上马，心中盘算起自己真正的意图。
借助驰道，他能大幅度提高赶路的效率，因此得以去确认在这场腐蚀消失的天灾后不久，所发生的重要事情。
“李火旺和混入袄景教的坐忘道正在大战。”荀茂调和灵根的节奏，感受着躯体的状态。
作为道诡世界走向里的又一关键节点，他决定要及时把握这次机会。
“怎么回事？又走回去了？”骰子手里的锅铲抖了抖，掉在案板边。他的店门如今搬到了大梁的上京城外，而伪装后的坐忘道来往只多不少，这种铤而走险的行为，让他们的非罡收集得更加迅速。
“不止如此。”他的身旁只站着一个坐忘道，对方手里盘着两颗铁块打造的沉重骰子，面无表情。“那个二万也没有到这大梁来，继续下去，我们那边配合要多花些功夫。还不如按那个想法走，一样能搞定两边。”
“想说那里比这麻烦？诶拉倒吧，大齐的个个都这样？要不要您去学学，也摆个摊讲大齐史话？应该也挺多人信，好玩的很。”
“那比烧菜都没意思了。”捏起手里的铁骰子在面前一划，伴随金属弯折的声音，他丢下一枚扭曲为疙瘩的骰子。“这么玩下去越滚越大，出点什么差错，有的你收拾。”
“要是怕了，就把你那份给我。”骰子的锅铲挥舞间，将另外几口锅安顿下来，他敲了敲锅边，“一样都骰子，咱现在谁也没比谁高，这道理总明白吧？”
“回幽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召集的人手在搞些什么。”大齐的骰子把变成疙瘩的铁块抛到空中，踏出半步，他的四周现出鸟语花香，而疙瘩状的骰子融为一滩黑水落到地上，从中竟开出一朵粉嫩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