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闲月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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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霜白激动地转了一圈。
“师父，我要怎么做？”
屈璃伸手点了点宋望舒的额心：“你一看便知。”
传授完秘法的屈璃后退几步，将空间让给自家弟子，宋望舒则模仿着识海中那灵力流转的方向运作灵力。
女童的四周灵气激荡，如风般轻盈，如水般灵动。
霜白仍旧抱着珠子，一骨碌滚到了逐渐形成的圆形灵阵中。
屈璃静静地看着处于灵阵中心的弟子，实在是一点就通、聪慧非常。
于是等外出回来的屈风看到契约的痕迹很是惊奇：
“这雪白小兽竟主动签订了平等契约？”
宋望舒看了看面露惊异的止汀老祖，很是不解。
——这对她们二人来说，不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我听说，曾经两位老祖也是深得灵兽喜爱，宗门内有数万只灵兽相伴，因此才为宗门起名为‘万兽’。”
“咳、”屈风和屈璃对视了一眼：“嗯……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宋望舒抠了抠脸颊，她才知道霜白一直抱着不撒手的珠子名叫“沉雾珠”，对于灵兽来说是增加修为的大补之物。
沉雾珠一般生长在鸿蒙花旁，人类难以目视，唯有灵兽能够看到。
这大概是曾经哪个粗心的宗门灵兽落在了月落阁，如今倒是被霜白捡了个漏。
屈风从袖中掏出一个尾戒和银白色的小铃铛：“喏，这是本座的见面礼和拜师礼。”
“收着吧，按道理是该给你的。”屈璃点点头。
宋望舒道谢后接过小铃铛：“谢谢老祖、这是……”
“这是储物戒，你拿着存东西。这个是缚荑铃，勉强算是个入眼的小玩意儿，有不顺眼的你就直接绑了他。”
宋望舒微微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摇摇晃晃的小铃铛。
小铃铛没有器灵，却能依据她的话作出反应，莫名显得憨头憨脑。
“好了，一会儿再研究。”
屈璃赶着宋望舒吃点东西——她早就听见这小孩儿肚子咕噜噜地响好久了。
宋望舒还惦记着尽快引气入体，去小厨房啃了昨日剩下的一小块兽肉，又在泉水边喝了些水，豪放地抹了把嘴，看的屈璃和屈风直摇头。
在这片大陆的修士中，这般年岁的小娃应在父母身边衣食无忧，哪会像现在这样喝冷泉吃生硬的烤肉呢？
造孽啊。
“师父，我吃好了。”
“……你来，我将功法传授于你。”
屈璃闭了闭眼。她和妹妹空有一身修为，却只是魂体，什么也没法替宋望舒做——这感觉属实焦心。
“是，师父。”
宋望舒拖来一个蒲团，坐上去闭了眼睛。
她与屈璃屈风想的不同，这两位老祖的到来让她有了安心的感觉，尤其是教授她修炼，就是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这是“闲月落花”，七曜阴阳符的功法。”
屈璃的声音在宋望舒的识海中响起：
“修炼符道，一是理解，二是苦练——好好领会，能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宋望舒看着面前这本覆盖着鸾鸟翅羽的古书，应了一声。
※
这是宋望舒闭关的第十六天了。
霜白在宋望舒身旁睡了很久的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连院子里的古树都长出了新芽，怎么小可爱还没醒呢？
霜白抹了抹胡子，继续窝着。
沉雾珠早就被吸收完了，它现如今的心智已如同九岁、十岁的孩童。
“你这小兽，一点儿也不积极。”
正打哈欠的霜白被四处飘荡的屈风点了脑壳。
霜白吱吱的叫了几声。
——它才不承认自己在偷懒！
“阿风，今日你看着小舒。”
“阿姐，你要去哪里？”屈风露出疑惑的神情。自打小舒开始学习功法以来，屈璃几乎一直守在她旁边，也就每日去察看苏静宜情况时离开一小会。
“苏长老的毒我有点想法，去凛月楼一趟。”屈璃看了一眼耍赖的小兽：“顺便找个适合寒影兽修炼的功法。”
“吱——！”
霜白顿时晴天霹雳。
屈风把呆滞的霜白团吧团吧塞在宋望舒怀里，嘿嘿笑了两声：“阿姐你去吧，我在这看着。”
屈璃这一去就是一日，当天边红霞满际时才回来。
“今天怎么样？”
屈风托腮转过头来，神情骄傲：“以她的灵力波动来看，估计快要看完了。”
屈璃于是也悄悄勾起嘴角：“咱们万兽宗后继有人。”
“说起来……苏长老到底中了什么毒？阿姐你找到了吧？”
“是‘焚狱’。”说到正事，屈璃点点头，脸色再次严肃起来：“就算在咱们那个时候，我也很久没看到有人用这么恶毒的毒药了。”
“焚狱？”屈风一愣，险些惊叫出声：
“那不是早已失传的毒吗！现在北境竟还有人会这种毒药？”
“的确奇怪。”屈璃摇摇头：“但要想解焚狱的毒，东境之水，南境之草，西境之花，北境之珠，缺一不可。”
“南境之草就是阳灵草吧？这个好找，其他的……也还好说。”屈风叹气：“唯独那寒天珠贝万年前已遗落在魔族裂缝中，可还能找到替代品？”
屈璃也沉默下来：
“难说……这些等小舒醒来后，我们再让她决定。”
屈璃和屈风再次看向小院中闭眼端坐的女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四周已经萦绕起厚厚的水雾，雾气漫漫，偶有银蓝色的水痕蜿蜒滑过。
“她已经进入练气期，就快醒了。”
识海中。
随着宋望舒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道符文仿佛刻印在她的身周，飞舞旋转，苍白一片的识海渐渐充盈起绿意，带着迷蒙的清冽水汽，草长莺飞，盎然明媚。
翻到最后一页的古书渐渐消散，但宋望舒知道它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成了识海的一部分存在着，她感觉到浑身从未有过的舒畅轻盈，然后睁开了眼睛。
就与守着她的屈璃屈风对上了眼。
“师父……”宋望舒还有些迷茫。
“嗯，你做的很好。”
想了想，屈璃又补充到：“……非常好。”
宋望舒得了夸奖，抿嘴笑起来，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显然屈璃的表扬让她很高兴：“师父，我会继续努力的。”
屈璃满意的点头：“修炼没有捷径，唯有练习。”
“是！”宋望舒忙不迭的应下，突然感觉自己怀里毛茸茸的一动一动，她低下头，正正对上了霜白的豆豆眼：
“吱吱——”
【大可爱！大可爱！你看看我——！】
“啊呀！霜白——”
“吱吱吱！”
【大可爱，你睡的这么久！本兽毛都不顺了！】
霜白头顶上的啾啾毛坚强的风中飘摇。
宋望舒赶忙顺顺霜白的毛：“欸——我看了很久吗？”
“吱——”
【太阳都升起落下好多次啦！】
霜白煞有其事地点头。
屈风接过话茬：“算起来，今天是你闭关的第十六天了。”
“我……看了十六天？”
宋望舒伸了伸胳膊，捏了捏脸颊肉——没瘦。
按理说，十六天没有进食和喝水，人早就该撑不住了，果然修道很神奇。
“你闭关的时候、身体的需求会被最大程度的缩小。”屈风被逗笑了：“要是你修炼个十六天就得瘦上十斤，那些一闭关就是成年累月的老头儿岂不是只剩一把骨头？”
宋望舒一想也是，讪讪地笑。
“既然你已醒来，我们来说说苏长老身上的毒吧。”屈璃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您是说……娘中的毒是早已失传的‘焚狱’？”宋望舒恍然，没有屈璃和屈风预想中的颓丧，反而露出庆幸的笑容：
“只要知道娘中的是什么毒，我就有目标去努力了。”
“我记得宗门宝库里有一株阿爹带回的万年阳灵草，”宋望舒十分坚定：
“我一定能找齐其他三种解药的。”
屈风闻言，爱怜地摸了摸女童的小啾啾：“那小舒可要努力啊。”
“嗯嗯！我会的，老祖。”
“解毒急不得，不过我有一法子，可让苏长老提前醒来。”屈璃沉吟片刻，看到了自家妹妹和小徒弟同款不敢相信的表情。
“还有这等方法？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屈风惊讶完就开始担忧：“阿姐是从哪里知道的法子？”
“……我也不知。”屈璃的脸上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自刚才去凛月楼，我便在识海角落中寻到了这个法子，可奇怪的是，我对这个没有丝毫的记忆。”
“不过……”屈璃捏了捏眉心：“在我看来，这法子应当是准确的，可以一试。”
宋望舒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师父，这个让我娘提前醒来的方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