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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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宋望舒从入定中醒来，就看到漂浮在面前的一支棠色灵器，这灵器像笔，笔端坚硬，尾端有青鸾样的黛蓝尾羽，显得华丽非常。
“……”
她愣住了。
“宋氏望舒，你可愿成为本座的弟子，修习符道？”
屈璃神色严肃，语气却仍旧温和：“一切皆由你自己选择。”
“阿姐说得对，若不愿成为符师，你仍可修习其他适合你灵根的大道。”屈风补充道：
“虽然有点浪费你阴阳血的体质，但你的变异水灵根乃最圆融的灵根，适合大多数的道法。”
“止辰老祖，弟子愿意。”宋望舒毫不犹豫，立刻认认真真地冲着屈璃行了拜师礼。
屈璃神色减缓，抬手指向漂浮在半空中的灵器：
“既如此，本座便收下你这个弟子。你要记得，你修习的是七曜阴阳符，是这一支符道的唯一传人。”
“弟子谨记。”
“这是本座的本命灵器，七曜阴阳笔，她名为扶鸾。”屈璃看向半空中闪烁着盈盈光辉的灵笔：
“这应是天下最适合你的本命灵器了。”
“可这是老祖你的……”
宋望舒记得，止汀仙子的本命乃上古环佩琴，而止辰仙子则是同样威力十足的七曜阴阳笔。
“我已是魂体，已经没法和她并肩作战了。”屈璃眼神慈爱：“我想……你会是很好的归宿。”
宋望舒沉默，眼神坚定的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屈璃很是欣慰，拉着她的手轻轻触碰到笔端——
上古灵器多伴有器灵，这将是他们修士最亲密的伙伴，而非工具和下属。
一瞬间光芒大盛。
宋望舒很难说她看到了什么，彷佛是半黑半白的混蒙天地、又仿佛是如月耀般的光点……但她很确定听到了少女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这是扶鸾的器灵。
【主人——主人——】
睁开眼睛，眼前的七曜阴阳笔已然消失不见，空气中仍残存微弱的灵气、她若有所觉地低下头：
右手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小小的蓝色鸾鸟印记。
“这就是——”
屈璃：“第一次便能相容，小舒，你与扶鸾的契合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望舒多谢老祖馈赠。”宋望舒再次郑重地行礼。
屈璃摇摇头，眼睛盛满了笑意：“或许，你也可以换个称呼？”
宋望舒笑得眉眼弯弯：“是，师父！”
……
“哎呀呀，真是羡慕。”屈风托着腮坐在一旁：“阿姐真是好运，小舒的阴阳血是最适合继承七曜阴阳符的弟子了。”
屈璃瞥了妹妹一眼，没有答话。
“两位老祖……之前未收师兄师姐吗？”宋望舒疑惑。
屈风笑着点点头，也上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是啊，你是阿姐收的第一个弟子——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
宋望舒感受到头顶那股温凉的风——两位老祖的魂灵很温和，因此魂体的温度并不阴冷。
“止汀老祖想收弟子吗？”宋望舒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艰难地从记忆中挖出一段对话：
“阿娘好似说过，现今的流音宗宗主好似就是音修，门下弟子也多是音修。”
“所以待止汀老祖出去，也定能找到弟子的!”
屈风闷笑着点头，话音一转：“话说……小舒啊，你现在是阿姐的弟子了。”
“？”
宋望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瘦弱的小孩儿脸颊没多少肉，屈风半道儿把贼手伸向了小女娃的头顶。
就连屈璃也扭过头来、看看屈风到底想说什么。
“按照辈分来说……你也能算是个祖宗级别的了，至少比你爹大多了。”
“……”
宋望舒目瞪口呆，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她现在是开宗老祖的直系弟子了。别说是她爹，就那两个叛出宗门的老头儿——
都得喊她祖师爷！
※
近万年过去，屈璃和屈风想要看一看如今的万兽宗，宋望舒将她们二人送出去，自己继续在月落阁里寻找。
“霜白——霜——呀，你在这里。”
宋望舒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窝着珠子睡觉的小灵兽。
“吱！”
闭眼假寐的霜白噌的睁开眼睛，举着珠子一顿吱吱吱。
“……”
简单的意思宋望舒还能理解，这么复杂可真是难为她了。
宋望舒沉吟了一会儿，决定瞎蒙：“唔……对你有好处？”
“吱吱！吱吱！”
宋望舒犯了难——看霜白这样子，好似猜对了、又好似没猜对——？
霜白抱着珠子转了两圈，急得抓耳挠腮，半晌眼前一亮。
于是宋望舒就看着这雪白小兽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最后一屁股坐下，举起了珠子。
——然后用特别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宋望舒：“……”
完全不懂哇！
“要不，我们去问问师父？”
※
宋望舒在至虚峰顶找到了屈璃。
“师父——！”
正从苏静宜屋子内走出来的屈璃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孩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慢点跑。”
“师父、师父、”宋望舒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她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跑几步就没劲了。
“咦……止汀老祖没和您在一起吗？”
屈璃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顶：“她出去转转，不用担心她。”
屈风原话其实是自己可不想做个兜比脸都干净的魂灵——
魂灵也是有尊严的！
希望她留下的秘境还未被勘破，勘破倒也不打紧——只要能给她留件宝贝！
“哦……”宋望舒点点头，想着以两位老祖的修为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把自己和霜白鸡同鸭讲的尴尬讲了讲。
屈璃听完，目光落在一旁团成一团的雪白小兽身上，看了几眼就了然：
“你想与我弟子结成契约？”
“吱吱……”
霜白听了屈璃的问话后使劲点头，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
“既然你们有缘，也未尝不可。”屈璃沉吟了一会儿：
“只一点，你们只能签订平等契约，否则……”
“吱！”
霜白语气激烈起来，大幅度的摇头。
屈璃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了眼还云里雾里的小弟子，又看了眼语气激动的雪白小兽，半晌点了点头。
有意思……这些向来性子桀骜的灵兽竟也有主动为人类修士考虑的一天？
“师父，什么是平等契约？”
“平等契约是人类修士同灵兽之间的友好盟契。签订平等契约的双方修炼程度会比正常修士稍慢一些，但若是其中一方修为增加，另一方也会随之增加，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屈璃耐心地解释，这副模样若是万年前的修士们看了定会大惊失色——修士间谁人不知、那道号止辰的女修如同她的冰灵根一般冷漠，对除了亲妹妹和师父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过好脸色。
“不过你身负阴阳血，本就比其他人修炼速度快几倍有余，这平等契约签订于你来说更是有利无害。”
“对于你们俩来说……”屈璃沉吟片刻：“大概契约的唯一用处便是能互通心意？”
宋望舒看向身侧的雪白小兽：
“霜白，你愿意同我签订平等契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