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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各自的旅行?远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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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亦回到屋内时,只看到一个背影

绘梨衣仍静静的坐在窗前,微仰着头,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欧式洛可可裙,精致的金丝花边与纤柔的裙摆相衬,仿佛中世纪宫殿中最美的公主,暗红色的长发已然吹干,散落在地板上,就像是坠入湖里的许许红枫,盛满波光起伏。

和着雨夜的灼灼月色,宛若月色只为她而来。

何亦手里抱着礼盒,轻轻的关上了门。

然后从大厅的茶几上拿起先前剥好的不知火柑橘,与那杯仍是热的牛奶,放在了礼盒上面,然后也轻轻坐到了她的身边,将礼盒放在中间,

窗外的雨仍在下着,已是第二夜。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像被烟雾所掩盖,被蒙上了一层看不穿的幕布般暗沉,

又像是海,

乌云是翻滚的浪,月亮是露头的鲸

于是,世界变成了海底的世界,所有人都是终将溺死的鱼。

何亦跟绘梨衣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海底,看着天空中的那片海,好远好远的海

仿佛永远没有边际,仿佛永远无法触及

雨就从那样的海面落下,

有人说,那就是天上的鲸在哭泣,哭泣海下的鱼,哭泣于它们的一生都活在通往窒息的世界

可鲸也忘了,祂也终将从天空落下,坠入这个窒息的世界之中

就这样,望着那片天空,不知多久,连何亦也有些出了神。

当他转过头,望向一旁的绘梨衣时,

才发现,那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眸之中已然淌下两行泪水

滑过脸颊,落到她放在膝上的手背,碎成乱花

为什么呢,每当看到她的泪,何亦的心头都会莫名绞痛

记忆深处,那场大火,仿佛又燃烧了起来。

火焰之中的,

是无法出声的哭泣,飞入灰烬的试卷,再也听不清世界的孩子

直到救赎,如那月的雪般来到,这个......总是相信世界如此温柔的姑娘

何亦抬起手,一如在那个十字路口一样,轻轻抚过她的眼角边的泪痕,然后告诉她,

“没事了,我来了。”

绘梨衣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那熟悉的微笑,

然后有些茫然的摸了摸手背上的湿润,似乎这时,才感受到了眼角边上的些许酸涩

与脸颊抚过仍余留着的温热

这种感觉......是第二次。

每当脑袋里一片昏暗,昏暗的可怕,心底像是要结上冰时,就有个声音会响起,然后天空就会亮起来,冰也会融化,脸颊上,还会有些烫烫的。

然后当光很亮很亮后,眼前,就会出现行为艺术家先生

绘梨衣觉得,这一定是有些奇怪,又很厉害的魔法。

但如果是更加厉害的行为艺术家先生的话,好像就又不那么奇怪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旁的行为艺术家先生,许久,然后才细声说道:

“衣服换好了,头发吹干了。”

何亦看着她眼底的某些东西散去,然后微笑着说道:

“嗯,这样就不会感冒了。”

说着,将装着不知火柑橘的盘子拿了起来,

“喜欢吃这个吗?”

何亦也不知道绘梨衣喜不喜欢吃这种水果,只是想着一颗橘子可抵一整天维生素c,还可以补充矿物质和植物性化合物,然后便剥了两个。

绘梨衣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来,接过了盘子,放在膝上。

就那样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比较着什么,然后便从中拿出一个,向着何亦递了过去,细声回道:

“喜欢。”

何亦心头猛地一跳,对着她的视线,只道喜欢就好,然后接过柑橘,就让它靠在手心里。

绘梨衣膝上盘子里的柑橘也没有吃,个头似乎要比何亦那颗小些,稳稳地停在正中间,白色的纤维与橙色的果肉落到盘子里,应当能够成为一副好油彩的开头。

已是月沉云野,脚下的东京依旧是处处霓虹灯闪

即使下着雨,似乎也丝毫没能影响到这座城市专属于夜的狂欢。

天边不时还有飞艇开过,整个屏幕上轮轴播放的皆是hAKUhodo的广告。

此时,恰好一个颜色鲜艳的飞艇离半岛酒店的上方不远处飞过,翻篇后的屏幕上,是五彩斑斓的烟花向天空飞去的短片,右边竖摆着的四个大字尤为亮眼——“夏花火祭”

原来是烟花大会,每年夏秋季节,似乎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说起来,自己好像也许久未曾看过烟花了。

多久呢?好像久到已经追溯不出记忆的源点了。

何亦看着那广告,从视角的右边飞到左边,就这样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那飞艇消失在了看不见的边际,才终于收回视线,

是啊,或许,他们的约定是一段有限期的约定,但至少现在,就让这限期,过的更加绚烂一些吧。

然后他便侧过头,看向绘梨衣,也正好撞见绘梨衣看向飞艇消失处的视线,雾色里,眼眸之中似乎有着什么在如萤火般亮着。

“想去吗?烟花大会。”

何亦笑着轻声问道。

“烟花大会?”

绘梨衣似乎没能理解到这个词汇的含义,又或者说,根本没能理解到“烟花”的含义。

她只是看到,那个几乎飞在眼前的大球屏幕上,有好多好看的颜色,“嗖”的一声,便冲向了天空,飞的好远好远,然后“砰”的一声炸开,变成好多漂亮的花朵,然后就那样被种在了云朵里。

“嗯,就是刚才屏幕上那种,一下子飞到天上,然后照亮天空的东西。”

说完,何亦想了想,然后继续补充道:“就像是......飞到天上,然后炸散开的柑橘。”

边说着,边将柑橘放到礼盒上,然后柑橘便随着何亦的话语慢慢飞了起来,在半空之中停顿片刻,随即便开成了八瓣。

而绘梨衣则全程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乎生怕错过一点过程,直至看到那八瓣柑橘从八个方向落下,又在礼盒上拼成一整个柑橘后,才眨了眨眼。

然后拿起自己盘子里的那个柑橘,也放到礼盒上,就那样看着它。

可奇怪的是,却没有飞起来?

她不解的看向对面的行为艺术家先生。

于是行为艺术家先生笑着轻轻说了一句“飞起来”,然后自己的那颗柑橘就飞起来了,在半空之中开成了八瓣。

绘梨衣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中飞散的柑橘,像精灵一样,跳着舞,拼凑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因此,她觉得行为艺术家先生应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还会很多魔法,很厉害的,无所不能的魔法!

直至八瓣柑橘再次落下,在礼盒上拼成一整个时,绘梨衣才再次拿起拼成的一整个柑橘,细声说道:

“行为艺术家先生,好厉害。”

而何亦只是仍温柔的笑着,然后轻声说道:

“烟火大会,会有更大更漂亮的‘柑橘’,飞向天空的。”

绘梨衣听到这话,眼眸之中似乎有着什么浮起,双手捧着柑橘,嘴角隐约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嗯,想去看。”

有行为艺术家先生在的话,一定会是更加漂亮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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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重工 顶层

这是蛇岐八家大家主难得的愤怒,而且还是对他最为看好的少家主。

“稚生,还是没有找到吗?!”

橘政宗在大家主位上来回踱步,脸色严肃的可怕。

这是这个老人平日里极少出现的姿态。

而源稚生则跪坐在十几米外的屏风后,微沉着头,瞧不见神色,

“没有。”

“最后的线索只停留在了数公里外的一条十字街口,有个叫长野晖谷的高中生说,曾在那个十字路见到过穿巫女服的红发少女,还拍了照,但调查到后面,另一个与他同行的高中生却又推翻了他说的话,称什么也没见过。”

听完,橘政宗走下了大家主位,继续追问道:

“那就查那张照片,或者直接将那两个高中生全部抓来测谎,只会有一个人说的是假话。”

源稚生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

“那张照片已经被彻底删除掉了,长野晖谷说,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把他压住了,然后删掉了他拍的照片,而另一个高中生所给出的说法则是......他被鬼上身了。”

橘政宗沉默了片刻,语调依旧低沉,

“压住了,跟鬼上身......两人发言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那是他们认知之外的力量,不合理的事件。”

他继续向前走着,踩在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在这片沉寂中显得尤为刺耳,

“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很好解释,对吧。”

源稚生听出了他话中所指,

“是的,言灵,而且是未在资料库之中的言灵,就会给人重力施压这一点来说,很像......”

“王权”

橘政宗先一步给出了答案,语调之中不平不荡。

源稚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在分析完全程,并对那两个高中生都采用了测谎手段后,几乎还原了当时的状况,如果正确的话,那么就效果而言,

那个言灵几乎与“王权”无异,甚至......超越了王权。

而在此之前,王权,只与他这个天照命挂钩。

“是的。”

源稚生仍微低着头,给出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线索就这样断了吗?是有人在栽赃给你,还是真的拥有跟你一样的言灵?”

说出这句话时,橘政宗已经站在了那块屏风的正面,源稚生抬起头时,只能瞧见一个高耸的阴影。

“这些......还在查中。”

“够了!”

橘政宗直接高声打断了他,“已经一天,一天的时间了!绘梨衣从前就算偷偷跑出去,被找到也不可能超过两小时!”

“你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吗?稚生。”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又突然迟缓下来,并越来越近,

“你是我们蛇岐八家的天照命,源家家主,未来的大家主,而绘梨衣是我们的月读命,上杉家主,你未来最大的助力。”

“更为重要的......”

此时,一双大手轻轻拍在了源稚生的两肩,使得源稚生抬起头来,

“你是绘梨衣的哥哥,她是你的妹妹啊。”

橘政宗从不显年纪的脸上,此刻却满是一个老人的无奈与嘱托,脸上苍老的沟壑,此刻尤为深邃着,

“等我死后,能够守护绘梨衣的,可就只有你了。”

源稚生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似乎有着晶莹流转的眼睛,终是不禁喊出了私下的称呼,

“我一定会找到绘梨衣的......放心吧,老爹。”

说完,源稚生拿起放在脚边的蜘蛛切,转身便要离去。

刚走到门口,橘政宗又叫住了他,微侧着头,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在斑驳光影之中,忽明忽暗。

“让联络部,发布悬赏,给所有的在册社团和帮派。”

“只要能找到一个暗红头发,深玫瑰红瞳色的女孩......”

“奖金十亿日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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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 地下300英尺左右

这是藏在霓虹之下,阴影之中的地底王国

在四通八达的通道内,大多是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员在流动着

每一条路口处皆有穿着最精锐美式装备的人员守候。

没人知道这下面的空间究竟有多大,正如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的这里。

可能只是睡了一觉后,可能是被子弹打了一枪。

当然,也没人能够出去,至少他们所见过想出去的人,都已经被路口处的机枪扫成筛子了。

许多人因此崩溃。

因为枪?不,来到这里后,他们才确信,比枪恐怖的事物,实在太多太多。

因此到后面,甚至更多的人,是为了解脱,而冲向那些机枪的。

中心控制室内,

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跟一个总喜欢叼着根棒棒糖的男孩。

除此之外,没人可以进去。

“我只是有一点好奇,为什么您这次不直接派点......‘武器’,去袭击‘祂’了呢?”

面具男站在男孩坐着的沙发后面,小心翼翼的问着。

其实他是想说那些“艺术品”的,可是每次这样说了,都会被嘲作垃圾,所以便算了。

“垃圾,别说话,我在做作业。”

男孩有些难受,他就算恐龙都能造出来,怎么就造不出这几道题的答案呢?!

“做错了,我可是有被姐姐训的风险!”

面具男只好垂着脑袋,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您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您的......‘姐姐’呢?难道她们会比您还强吗?”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男孩简直就已经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了。

而男孩只是翻了个白眼,仿佛听到了宇宙第一傻缺的问题,然后不耐烦的回道:

“因为是姐姐,所以才喜欢,才害怕啊,跟强不强大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抓了抓脑袋,似乎实在想不出来,于是便直接放下了笔,

“我的‘武器’,造的怎么样了?”

面具男听完,立刻便到一旁的机器上操作了片刻,看了看屏幕,然后便兴致勃勃的站到沙发边上说道:

“第九地区已经造了近100只Z级武器,其他八个地区要稍慢一些,但是也相差无几,至于其他级别的‘武器们’,由于相比于Z级的制造难度低得多,则是几乎已经超过了您所要求的数量......”

面具男的语调之中是藏不住的激昂

【】

男孩听完他的汇报式发言,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开始自顾收拾起东西。

“Z级的,搞快点,但选择容器的时候,记住我给你定的规则,其他的无所谓,反正动保的人找不到我头上。”

说着拉着书包就要离开的样子,这时面具男又走过来了几步,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那内个,既然现在不能动‘祂’,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一下,我丢的东西,现在在哪儿了呀?应该......是跟‘祂’在一起对吧,我会在不惊动‘祂’的情况下,把我的东西拿回来的。”

即便戴着面具,似乎都能听出他语调中的祈求谄媚之色。

而小男孩只是一只手提着书包,然后回过头来,

此刻他的眼眸之中竟是远超出他年纪的狠厉之色,随后不过一瞬之间,面具男的喉颈便开始出现一道清晰的割痕。

随即,鲜血喷溅而出,面具男亦随之倒在地上,没了半点生机。

而男孩的眼中没有丁点缓解,只见他将书包缓缓背上,然后便向着已然只有他一个活人的总控制室说道:

“你的......‘东西’?喂,别搞错了,你哪儿有什么能够拥有的东西?你只是只蝼蚁啊,蝼蚁是不配拥有任何‘权与力’的!”

“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待在你该在的地方,”

“直到......祂的那柄剑,刺穿你那一刻,明白了吗?”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身型便开始慢慢消散起来,嘴里还不断嘀咕着:

“你应该庆幸,要不是怕回去晚了被训,真正的你,我可以放在实验台上,把五脏六腑玩上几个通宵......”

“然后再把你修好。”

“当然,是没有麻药的噢。”

飞在天上的柑橘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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