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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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不知道，问心这一关，她拿什么过？”
高耸的京观之上，一道灰衣女子坐在白骨玉雕的椅子上，眉蹙春山，眼颦秋水，虽只是凝视远处的乌云遮蔽的天穹，但言语中的寒意令人心生畏惧。
“这你无须担忧，山人自有妙计，我已经做好两手准备，更何况，我不觉得她会用到后手。”
一旁的面容模糊的倩影却毫不在意，言辞凿凿，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问心这一关，你当初好像在里面驻足数月，方才走出。”
见后者如此笃定，灰衣女子本不想多问，沉默良久，忽地想起什么般缓缓道。
“幻欲囚笼本就是冥界用于惩戒天怒人弃，人神共愤的刑场，在那幽暗之中，越是强大的生灵所降下的神罚越是恐怖，她将看到冥界最癫狂的手段与最凶恶的画面，但如果她看不见呢？”
倩影轻笑一声，稍加解释后，拿出一根不知从某只凤凰身上扯下的翎羽，挑逗着地上趴着的黑影，时不时还评头论足几句。
“这幼年的虚兽还真是少见，当初还拿一只成年虚兽做成面具，只可惜这那虚空中的那头老狮子不给我这个面子，生怕这世间诞生能穿梭时空的神物。”
闻言，地上匍匐的虚兽脑袋更是低了低，看模样恨不得埋入地底，这样似乎就能逃避旁边这两位的魔爪。
见倩影生硬地转移着话题，灰衣女子也没了兴趣，一对美目缓缓合上，幽幽道。
“他可知好歹？”
“放宽心，你当初那一剑造成的阴影能伴他一辈子。”
……
“砰。”
黑暗幽闭的环境中，石破天惊的声响此起彼伏，偌大的巨石硬生生被砸出一个个深坑，一道灰色的倩影正一步往上攀爬。
无数生灵为何会对光明趋之若鹜，愿意遁入幽暗的却是知之甚少，原因很多，但究其根本无疑就是趋吉避凶。畏惧黑暗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即便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灵，若是真正陷入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它也会心生恐惧。
“白桃，灵姐。”
苏清雅已经不知挥拳多少下，即便身体上察觉不到太多的疲惫，心中也难免有些着急，她不是怕黑暗之中有多少生灵对她虎视眈眈，就怕这条向上的通道永无止境，时间不等人，若是因为这些耽搁挽救几人的性命……
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狠厉，脑海慢慢浮现那道坐在白骨上垂钓的黑影。这很明显是针对苏清雅设下的局，寻不到她的踪迹却拿她身边的人下手，可谓是歹毒，但即便知晓又如何。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这人的长相她并没有太大印象，也不清楚是针对她还是之前的两位姐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太多也无用，心中不安愈加沉重。
黑暗之中她不知向上爬了多久，只是突然一拳砸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没失去平衡跌落下去。
玉指嵌入在地，身体悬空好半晌才重新踩在砸出的深坑之中，慢慢地向上攀爬，待她双脚踩在结实的地面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真是漫长。
两手摸索着慢慢往前走去，由于面前是未知，她不确定脚下会不会踏空，所以走得很慢。
朦胧之中，似乎有道道白影在面前闪过，很微弱，好似透着一点孔洞看向外界，扭曲的身影在面前一晃又一晃，有种雾里看花，又好似管中窥豹的错觉。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可知你的存在，给这方天地的生灵造成了多少无妄之灾？”
“永堕地狱吧，魔女。”
……
耳旁萦绕的咒骂声，与面前闪过的鬼影一一对应，起初是一些苏清雅曾经的剑下亡魂，后面的就有些陌生，生灵也从人族转变为其他各式各样的种族，可谓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直到最后，虚空之中透射出一抹奇异的光晕，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生灵，形状有些怪异，与她之前所见的任何一种生灵都着天壤之别，其中散发的气息也是异常怪异各色的迷雾笼罩，透过其中却能看到一个光怪陆离扭曲血红的世界。
“桀桀桀，纵使汝如何灭杀吾等，在外人看来汝不过是十恶不赦的魔女罢了，不如接纳吾等，一同掌控这方净土，让这些愚昧的生灵知晓何为绝望。”
细密的寒流从脸颊划过，似乎不远处便是生门所在，苏清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强打着精神快步往前走去。
似乎是察觉到她毫无反应，那道扭曲的生灵又再度开口，言语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好似温柔乡一般，能让人沉沦其中。
“汝与吾等也是同类，皆是混沌之中诞生的阴暗面，这些愚昧的生灵只会向往光明，向往那弱不禁风的道韵，求着所谓长生，殊不知天地都是有寿命的，更何况是地上的蝼蚁。”
空中游荡的气流愈加清晰，隐约间还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由于周围尽是那道生灵的胡言乱语，她听得并不是太真切。
“天下的生灵甚至于天道都想置汝于死地，为何还要护着他们，如不接纳吾等，这片天地汝还能独占其二。”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久久在苏清雅耳旁萦绕，但她没有丝毫反应，宛若听不懂其在说什么般，二者仿佛隔着一个世界，只有那道生灵的自说自话。
“啪。”
手指摸到一块微微起伏的墙壁，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由砖瓦切成的墙体，细细摸着上面有序的凹凸感，她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猜测。
尝试着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似乎这墙壁十分厚实，用的也并非普通的砖瓦。
“汝能告诉吾等，汝为何如此护着这些愚昧的生灵？”
缥缈之中，那道生灵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是知晓这条幽长的通道已经走到尽头，声音之大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苏清雅自然是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声音，但纵使那生灵巧舌如簧，他忽略了一个根本的事实，苏清雅并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要赶紧去东海看看，宁可信其有也不敢去赌。
“呼。”
深吸一口，默默后退两步，欲要抬腿踢碎这面墙时，眼前忽地一晃，目光呆滞片刻，好一会才回过神。
“嗯？”
苏清雅不由得闪过一抹狐疑。
是太累了？
不知为何，耳边一直呢喃的声音也就此消散，她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太在意，又伸手重新确认了一下墙体的位置，这才后退两步，抬腿准备强拆这面墙。
殊不知，就在她晃神的时间内，久久安静的通道响起一阵冷若寒霜的女声。
“汝可知，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