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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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姑奶奶玩的这么花么。”
远处中年道士和修女两次缓缓走来，看到野鬼村的一幕也是惊掉了下巴。
“你们华夏女子真有意思，玩得这么开放。”
修女见了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我们江南的女子大多还是比较婉约的，她可能是个例外吧。”
中年道士扯了扯有些邋遢的八字胡，摇了摇头。
“站住，你们两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在仙女大人那里留下买路财。”
见来人，中年道士和修女两人也是一阵无语，就这么没骨气的?
“整快点，等会仙女大人一个不高兴，魂都给你打散了。”
拦路鬼摩拳擦掌，似乎下一秒就动武了。
苏清雅看的兴意阑珊，无意间瞥见远处熟悉的两人，摆摆手，让两人坐过来。
“看到没，老道可是仙女大人的熟人，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让开。”
中年道士也是突然来了劲，对着面前魁梧的壮汉就是指指点点。
“你是在自我介绍么？”
修女看着一脸趾高气昂的中年道士，又看了看灰溜溜退下的壮汉，下意识的离他远点。
“仙女大人，时辰也不早了，他们两个也跟上来了，要不我们现在启程吧。”
小余见两人走来，也是俯身到苏清雅耳边，小声道。
“时辰？现在是什么日子，不对，人间现在是星期几。”
被小余一提醒，苏清雅突然想起原本第二天是要和樱樱去当模特拍照的好像，也不知道耽搁了多久了。
“这个嘛，一般来说到这里已经是五到六天，等到酆都城一般的灵魂在通过第一殿的审核后，阳世三间的时间也应该是亡人的头七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樱樱不会在楼下站了一上午？
不行，要早点离开，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即刻启程。
“那走吧。”
苏清雅起身，往前方走去。
“钱，钱。”
小余见状，看着满盒子上的银两钞票，一咬牙抱着面值最大的一堆就追了上去。
“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赶路。”
中年道士刚刚坐下，见两人要走也是一阵抱怨，路过的钱堆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笔。
“可惜，还有一大笔散钱，都够买一条命了。”
惋惜的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待几人都走远了，一中年人缓缓上前拿过一把碎银放兜里。
“那是我的。”
“屁，这里一大半都是我的。”
短暂秩序的野鬼村又再度混乱起来……
“大人慢点。”
苏清雅在前面赶，小余在后面拼命追，钱是一路撒一路。
前方隐约有一凉亭，走进后看到亭内有一口深井正冒出滚滚泉水。
这应该是小余说的迷魂水吧，过往此地的灵魂，心中的怨气早已减半，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排队饮水。
看着清澈的泉水，苏清雅也冷静了下来，她这样横冲直撞也回去不啊，得找个能说的上话的送自己出去。
此时小余气喘吁吁都跑来，估计死后这么久的运动量都不及这两天。
“你说的那个女孩住在那？”
一把拽过小余，阴恻恻的问道。
“这，这，就在前面酆都城第一殿，现在大大小小的事物一般都是她判，前些年还去人间上了数年的法学课，老阎王等人对其是非常信任。”
一下子凑这么近，小余脸颊泛红，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噢，噢。”
苏清雅缓缓走上前，正好轮到自己饮水。
“大人到了阴曹地府，万不可多管闲事、东张西望、与人搭讪、胡乱吃喝，不然仙体受损，难以还阳。”
小余还想在说什么，突然她似乎就只剩下没有胡乱吃喝，也一时语塞，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甘甜的泉水也属至阴之物，若是一般的魂体喝了迷魂水，就是大罗神仙下届，也难以还魂归阳了。
不过苏清雅是肉体下地府，又以黑气覆盖全身，以至于鬼差都难以分辨，还以为是什么强横的灵魂来地府游玩。
俯身抿了抿，冰凉的泉水入喉，比水要甘甜，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一样，倒是有一缕阴气入体，钻入平静的湖泊之中。
喝这能提升？苏清雅柳眉一挑。
“大人，这迷魂水象征性喝点就行了，这喝多了会出事的。”
无视小余的劝告，喝的那叫一个带劲，如龙吸水一般，还觉得效率太慢了，抬手一缕黑火塞入泉眼之中，打算从源头汲取。
“噗。”
火焰没有如小余想象中熄灭，碰到泉水反而窜出数尺之长，如一团黑墨一般，眨眼间就蔓延进泉眼之中。
泉眼之下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所幸有源源不绝的阴气补充，使得黑火毫无消耗涌进这数丈之长的涌道。
出了涌道，豁然开朗。
里面似乎是一片不小的地下溶洞，水越阴寒，黑火窜的越远，丝毫不担心收不回。
“仙女大人，您这是在干吗，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队，而且马上就到酆都城了。”
小余见身后几人都有些不耐烦，不远处的鬼差也走了过来，要不是手里分发了些银两，估计都要打起来了。
“嘘。”
苏清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隐约摸到一个东西。
溶洞之中有一颗阴寒的珠子，不断散发着浓郁的阴气，她有预感这泉水如此阴寒，一定和它脱不开关系。
火焰离得越近，越是凶猛，化为一只黑手，将其抓在掌心。
“嗯？”
漆黑的潭水之中突然出现一抹亮光，还没等苏清雅回过神，一只巨大的眸子出现在感知之中。
巨眼来的突然，黑手一个颤抖差点没抓稳珠子，一个念头就往泉眼这边缩。
“呜呜。”
若有若无的声音来，整座山的人都能听到。
“这是什么声音？”
小余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山内传出，似龙吟一般，伴随着山体晃动，如同地震一般。
“什么情况，地府还会地震？”
刚跑两步的小余，突然想起苏清雅还在泉眼处，又连忙转过身，正好看到苏清雅起身，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明晃晃的珠子。
“大人快跑啊。”
“噢噢。”
苏清雅揣着明白装糊涂，跟着前面鬼差一路跑去，直至逃出山岭，来到一处平原。
“呵，呼。”
见周围没有震动感，小余艰难的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你不是鬼么，怎么跑几步喘成这样。”
瞥了一眼地上的小余，翻手拿出在溶洞找到的珠子，入手温凉，如一块上好的玉璞。拇指大小，周身泛着蓝光，看着极为不凡。
很是奇怪，自从握在掌心，原本被打湿的裙摆和袖口，不知不觉间晾干一般，回头看去，路上隐约还能看到屡屡水渍。
“避水珠？”
不应该呀？又怎么会和迷魂水扯上关系，里面那个生物也不知什么玩意，走得匆忙，没看清。
“仙女大人，这不会是从泉眼里面拿出来的吧。”
小余见状，突然想起临走时见到的一幕。
“不该问的别问。”
苏清雅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珠子上，也不知丹药大小的珠子，什么味道的。
在小余震惊的目光中，抬手将珠子放入口中。
“姑奶奶，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放。”
来不及劝，苏清雅已经吞入腹中，这珠子有灵性一般，还没等她咀嚼，就窜了进去，顺着体内滴落在漆黑的湖泊之中，没了声响。
“唉。”
小余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无力感，抬手指向远处朦胧的城池，无力道。
“前面就是酆都城了，您要找的阎王大人就在里面，左转第一殿，至于之后的路我就不能……”
没等他说完，苏清雅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如此不省心丫头，也不知道谁舍得放出来的。
一路阴风行云，终于看到前方一座城门，上有一副对联，上一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一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没有横批一块黑匾，酆都城三个金漆大字挂在城中央。
酆都城城门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极其庄严，虽然气势不及灰衣女子的京观，高高在上，让人望而生畏，但也有几分庄严起敬。
真是向上看看不到星辰日月，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埃尘。两人缓缓进入酆都城，里面一共有两道城门，在二道门和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却纹丝不动。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黑沉。
暗灯走下去进入了玉雕成的二道门。一进入二道门便看见了并排排列10座城门，一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
每个殿堂门口都有阴兵把守，阴兵穿着并不是彻底的古装，只是上身穿着的制服是古代的款式，甚至还有几人穿着近现代的中山装。
“阴曹地府的阴兵也都是有轮回和替换的，近代不少的亡人也都可以担任阴兵鬼差的，比如我。”
见小余一脸严肃的表情，苏清雅也稍稍正经了有些，面若寒霜的审视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
“你好，请出示批票。”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一殿门口，一人长长的黑帽上滑稽的写着：正在捉你。白衣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牌牌，上面写着：你可来了。
“这也是那个女孩整的？”
苏清雅小声的询问着小余。
“嗯，阎王大人说不要整的那么严肃，要让亡魂带着笑容，开开心心迎接审判。”
“那她还真的是会整活。”
“各个都是有序的工作，毫不逊色于我之前那个的行政部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这里的鬼差都是奉公执法，清如水明如镜。”
“到达这里的鬼魂，心中也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安分了不少，井然排队等候各殿阎王的审判。”
小余见状也是一脸感慨，似乎还在回忆在人间的日子。
待前面两人通过，马上就轮到苏清雅了。
“你好，请出示批票。”
“嗯？”
三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注视，良久。
“你的批票呢？”
一声黑衣的官差重复道。
“我的批票呢？”
苏清雅转身看向小余。
“额……就是土地庙那里的批文，进鬼门关的时候不是也查了么？就是一张黄纸上面盖着土地印的。”
小余感觉额头冒出一整冷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姑奶奶不会是偷渡，没走流程吧。
“额，这个嘛，我是直接从鬼门关进来的，没走土地那条路。”
苏清雅小声回复道。
“坏了，还是个黑户。”
小余艰难的挤出一股笑容，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厚厚的银两钞票，一份为二，分别塞入两人怀里。
“咳咳，你这是作甚。”
黑衣鬼差轻咳一声，正色道。
“这不是看兄弟两人整天站在这里，风吹日晒的，忙前忙后的，犒劳一下么。”
“咳。”
白衣鬼差不动神色的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这才把钱塞入怀里。
见一旁如此，黑衣鬼差也不动神色的把这一大把钱塞入怀中，以至于远远看去，门口像站着两人孕妇似的。
“这姑奶奶没走土地那条老路，是直接走鬼门关进来的，好像是个什么修士大能，要来地府办事，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小余随口胡诌了两句。
苏清雅在一旁听着，昂着秀气的脑袋，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早说嘛，批票掉了，通报一声，补个批票不就好了。”
黑衣鬼差一脸严肃，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递给小余。
“批票遗失确实麻烦，有劳两位了。”
小余见黑衣鬼差松口了，也连忙应付着。
“快进去吧，拿好别再掉了。”
“是是。”
小余给苏清雅一个眼神，见其走入殿中才松了一口，站在殿外不远处等着。
“要是就这样回去了，这姑奶奶会不会直接把地府掀了？”
小余走道酆都城门口又停了下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觉得还是在外头等一等。
穿过有些漆黑的殿堂，绕过一块墙面，入眼的就是主殿了。
殿上一张供桌，后面还坐着一道瘦小的灰影，看不真切，旁边两道身影到是清楚明了，一人牛头，一人马面。
几人身前还有两根黑色的柱子，上有一副对联。
上联：善恶报应毫厘不爽
下联：善法分明阴阳有津
横批：明察是非
“来着何人，所犯何事。”
一阵女声传来，年纪似乎不大，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亚，如同与生俱来一般。
苏清雅本来也没打算开口，但是不知怎么的，嘴就不受控制似的。
“杀戮。”
“你杀了多人，残害了多少生灵。”
“数不清了，有些多，有一间万丈高的京观，回头到是可以数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