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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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京观之上，一灰衣女子正眺望着远处的夕阳。
突然，天地一阵恍惚，一个巨大摩天轮遮挡住朦胧的夕阳。
还没等她回过神，一张丑陋的婴儿脑袋就出现在她眼前，隐隐还有恶臭传来。
灰衣女子缓缓起身，柳眉轻挑。
“你还真能折腾。”
“咿呀。”
巨婴怪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就想把她吞入，只可惜身后的裂痕就那么大，大半个躯体还卡在里面，他现在可谓是进退维谷。
灰衣女子拍了拍他的大脑袋，思索着什么。
“咿呀。”
巨婴疼的直咧嘴，双目恶毒盯着她，若是目光能杀人，估计此时她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飞头罗刹鬼王，那这通道链接的就是鬼道咯。”
弄清楚这巨婴的来历后，灰衣女子也是来了兴趣玉手抓着他的大耳朵就往外拽。
咔嚓的碎裂声，与巨婴的哀嚎声回荡在京观上空。
“别嚷嚷。”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巨婴的脑袋给打歪了，看上去极为渗人。
“咿呀呀！”
巨婴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让人一听就耳膜直颤，巨大的声浪甚至还把她的发梢吹下几缕。
灰衣女子站立在原地，美目轻眯。
“找死。”
不再多言，后退两步，转身往巨婴的脑袋上一个猛踢。
“轰。”
巨婴半截脑袋直接飞出，如一道利剑，狠狠的扎在远处的山头上。
这可直接把巨婴整麻了，眼里的恶毒转为惊恐，下意识往鬼道里面缩，似乎里面无边的业火不及这灰衣女子的恐怖。
外面的鬼想回去，里面的鬼想出来。
好似有生灵死死顶着巨婴的躯体一般，根本退不回去，卡在中间。
扣住半截脑袋就用力往外拽，她倒要看看这鬼道究竟长啥样。
咔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好似在心底碎裂开一般，巨婴疼的直打颤，却不敢再叫出声，深怕这主再削他半个脑袋。
巨婴的本体很大，有万丈之高，拽了半天，除了差点没给巨婴整个身体分离，并无太大的变故。
见状，灰衣女子停了来，美目流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出不来那就进去吧。
见她缓缓后退几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巨婴晃动这截脑袋，双眼布满了恐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别，别……”
呀呀呓语，吐字不清。
灰衣女子一个助跑，转身抬腿就一脚踹在他那肉嘟嘟的脸颊上。
顿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头脸上传来，整个身躯倒飞出去，匆匆一眼间，隐约还能看到其身后还有数道巨影。
这是吃了多少才有如此躯体？
带着疑惑，灰衣女子缓步踏上虚空，走进这所谓的鬼道。
炼狱般的景象映入眼帘，九道烈阳挂在天空，酷热和热浪不断席卷大地上的生灵。
丑陋的饿鬼密密麻麻站在远处，没有衣物，用皮肤硬抗这毒辣的烈日。
很显然，裂缝旁的大片饿鬼已经连同着那道巨婴掀飞在远处，周围只是零零散散，从天空摔落的几道饿鬼的身影。
忽的，一道火光闪过，数千道饿鬼从业火中爬出，继续饱受烈日，饥饿的折磨。
业障缠身，罪有应得。
灰衣女子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倩影走出，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
“你怎么来了。”
见她出现，灰衣女子直皱眉，推搡着她准备离开。
“这不是看这里光秃秃的，给你整了一个大的游乐园让你解解闷嘛。”
倩影挽着她的轻柔的胳膊，四处张望。
此人正是苏清雅，她本以为灰衣女子会非常高兴，自己送她这么大的游乐园，进来一圈见不到她的身影，这才走进裂缝之中。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两眼就回去吧。”
灰衣女子虚空一握，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出现在掌心，递给苏清雅。
“你意志薄弱，鬼道业障太重，待久了以后会影响道心。”
“这不是还能感悟轮回，见见世面嘛。”
苏清雅接过青伞，还以为是要帮她撑伞就能留在这长长见识。
“这是给你的，天上那九个金乌会把你晒黑的。还有，她和我说了，以你的悟性在这待一辈子也感悟不了轮回。”
灰衣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她换个理由。
闻言，苏清雅凑的更近，刚好够两人遮阳，前提是就一直站着。
“好多执念，我要是把整个鬼道吸收了，那我是不是能和你一样厉害。”
望着远处挨挨挤挤的饿鬼，苏清雅双眼放光，仿佛看到自己叱咤风云的样子，甚至还比划了一下。
“其一，不可能，哪怕是你把六道都吞了也一样；其二，这些不是执念，是下了地狱等待服刑结束投胎的鬼物；其三，天地有他的秩序，纵使你有能摧毁世界的力量，但在规则压制面前，你能发挥的只有百之一二。”
“那要是打破规则，你是不是天下无敌了？”
苏清雅靠在她的肩上，看着伞顶，时不时还旋转几下。
灰衣女子看着天真无邪的苏清雅，笑而不语。
突然，一条火蛇窜出，朝着苏清雅后背咬去。
“我改主意了，这个世界有六道之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嗯？”
苏清雅奇怪的看向着她，上一秒不是还说鬼道有规则保护，力量只有百分之一二，怎么突然就……
殊不知，在她身后一只玉手死死的掐着火蛇的脑袋，用力一握，碾碎。
“区区鬼道，何须用百分之一二的实力。”
一团黑色的火焰出现在灰衣女子掌心，中无杂色，似乎还能扭动周身的空间。
这团黑火越看苏清雅越觉得熟悉，似乎和她体内那团黑色的气流很像。
“要毁一界首先要知道其构成，脚下的黄土，远处的高山不过是从人道投影过来的，至于天上的金乌，燃烧的业火，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
灰衣女子素手一握，黑色的火焰化为一把黑弓，神纹交织，火焰跳动，看上去极为不凡。
“要试试么。”
苏清雅还在细看上面的纹路时，灰衣女子把黑弓递了过来。
“这不太好吧……”
苏清雅夺过黑弓，收起青伞，准备把它当箭射出去。
“拉弓。”
灰衣女子拿过青伞，生怕她傻兮兮的射了出去。
玉指勾住弓弦，轻轻拉动，一只黑箭搭在弓弦上。
“好神奇呀。”
还没拉稳，手一松，黑箭化为一条黑龙，直冲而去。
看着苏清雅这犹如拨弦奏乐一般的拉弓，灰衣女子一头黑线。
无视一脸不甘，还没玩够的苏清雅，夺过黑弓，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用了。
“我还没玩够，再给我玩玩嘛，好姐姐，一次就一次。”
任其在怀里撒泼打滚，灰衣女子也没有再满足她的任性。
远处，几道巨影推搡着挣扎起身，如果不是这无边的业火，他们真就命丧于此。
其中一道生灵只是一个漂浮的脑袋，皮肤黝黑，面目狰狞，万丈长的脑袋上长着半截脑袋的巨婴。
“外面是什么生灵，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一大鹏鸟抖了抖身上的业火，看向旁边的飞头罗刹鬼王。
飞头罗刹鬼王只是颤抖的脑袋，不敢提及。
“说啊，磨磨唧唧，钻洞钻不出，话也不会说，在这无边的业障之力，她能杀了你不成。”
不远处一只巨大的黑狗搔了搔下巴，不满道。
似乎是想起鬼道的规则之力，巨婴哆哆嗦嗦的开口道。
“是，是一个女……”
还没等他在说下去，一条黑龙穿过半截脑袋，黑色的火焰瞬间燃起。
“咿呀。”
万丈高的脑袋在地上翻滚，山川倾覆，天地动荡，若不是鬼道无边无际，还真不一定能经得起这折腾。
“别动，别动。”
金翅大鹏展开千里长的翅膀，遮住半片天，用力一扇风云密闭，狂风涌起。
本以为小小的火苗挥翅就能吹灭，却不曾想，风起火旺，原本仅仅数十米高的火焰，瞬间就蹭蹭的往上涨，仅一个呼吸的功夫，瞬间千米开外，甚至还有一缕逆风而上，落在翅膀上。
“呀。”
一声怪叫，也学着飞头罗刹鬼王翻滚在地，最后在火势不可收拾下，自断一臂，跌坐在地。
“这是什么邪火，竟然能灼烧我的魂魄和本源。”
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半个翅膀被黑火吞没，久久会不过神来。
淅沥沥的酸雨淋在黑火上，似乎要将其扑灭。
然而，让天狗和金翅大鹏惊恐的是，黑火顺着雨帘直上，数息间，一缕黑火爬上云层，整个乌云为之一颤，黑光漫天，乌云之上泛起一团团跳动的黑火。
本以为如此就算结束，待看清落下的酸雨附着的黑火，让两生灵一惊，恐惧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逃，越远越好，鬼道无边。
扑扇着单翼，试图起飞的大鹏，在看到天上的一目，瞬间面如死灰，不再动弹。
……
“看好，我只教你一次。”
灰衣女子拉动弓弦，九只黑箭浮现在修长的玉指间，弓弦拉满，对准天上的九只金乌。
美目一拧，九箭其发，九条黑龙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射金乌。
“锵锵。”
好似凤鸣啼叫，太远，听不真切，苏清雅只看到八只金乌被黑龙吞噬，金黄色的羽毛化为黑色，无力的从天上坠落，八团黑火，八个方位。
“还有一只呢？”
苏清雅素手轻拍，细数了几遍，仍是八只。
“让箭矢飞一会。”
禾城上空，好似划过一道金光，未等其照亮世间，一道漆黑的龙影将其吞没。
只是匆匆一眼，但还是许多人都看到了，却没有用一人用相机记录此景。
至此异象过后，华夏大地连续数月地表炎热，却不知其因。
当然，那是后话了。
此时的苏清雅还在看业火与黑火交战，无边的业火在苍穹之上触碰到黑火也是无情的吞没，单方面的碾压。
“走吧，这片空间不稳定了。”
看着漫天黑火如陨石般降落，灰衣女子拽着她就往裂痕处走去。
“等等，再看看，哎哎，别拽头发。”
仓促间，只瞥见众生灵绝望的表情，以及虚妄崩溃的世界。
……
思绪翻涌，待回过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这是过了多久？”
苏清雅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半了，活动了一下四肢，打开导航准备往天字楼走。
昨晚怎么说也播了有四五个小时，钱应该不少吧，想到这，双眼放光，一脸兴奋打开微信查看。
“嗯？”
突然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回过头，一道身影闪过，只见一道背影出现在远处。
看上去是个男子，三十岁出头，还比她要高出一截，一袭白袍，至于其他的就没看太清楚。
算了，还是看看小钱钱，翻动微信，突然发现腕表一闪，黑屏了。
……
坏了？
不应该哎呀，奇怪，又没有损坏。
“咻咻。”
好似有什么利器破空而来，苏清雅回过身，下一意识握在掌心。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远处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从远处缓缓走来。
白衣之人面带笑容，身体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上官帽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黑衣之人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
四字。
两人见勾魂锁钩住苏清雅，用力一拽，锁链声不断，试图将她的魂魄勾出。
“嗯？”
奇怪，不管两人用多大的力，铁链纹丝不动。
他们两个在干嘛？拔河？
苏清雅看了半天，有几分兴趣，双手用力一拉，黑白两道身影飞起狠狠打甩在一旁。
“别松手啊，玩不起？”
拉过锁链，抬手扔向黑白两道身影。
两人匆匆后退闪避，倒不是怕魂给钩住，他们深知这女子的力道，别说是钩子，就给那铁链砸一下估计都伤的不轻。
“啪。”
锁链砸了个空，没入大半，尘土飞扬。
“套马的汉子……”
意念附加在勾魂锁上，甩的好不欢快。
“黄泉为引，天地法门，以吾之名，开鬼门。”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苏清雅只觉得肩膀有些发烫，抬头看去，一袭白袍出现在视野之中。
“是你？”
她还没看个真切，身后一阵巨响，一道齐天的巨门出现，隐约还有风声传来，回头看去，巨门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不等苏清雅反应过来，一只快得看不见的黑手从里面探出，直接把她拽了进去。
“啪嗒。”
两条锁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人，那女子以肉身下地府，是不是会引起骚动。”
黑白两道身影收回自己的武器，拱手道。
“无需多虑，下面自有人出手，与我们无关。”
白袍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是。”
两人鞠了一躬，闪身离开。
“她的魂要是能勾出来，我那一掌早就打出来，不管怎么说，通文馆这个人情算是还清了。”
白袍男子晃了晃头，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