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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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学院赢得很漂亮。
最后杨清越的结辩，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锐不可当，咄咄逼人。
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现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胜利喝彩。
甚至有大胆的女孩捧着鲜花奔向杨清越，庆祝他们夺冠。
站在主席台正中央的杨清越表情却很平淡。
他一束花也没有接，甚至退后几步，站在队友的身后，有意隐去自己的存在。
建筑学院的其他辩手见状，纷纷接下原是杨清越的鲜花，这才免去了女孩们的尴尬。
混乱中，一个男生跑上主席台，把手机递给了杨清越。他道了一声谢，接过手机，低头垂眸看着屏幕，不再理会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恭维和爱慕。
明明他赢了比赛，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开心，甚至眉间还带着一丝倦意和忍耐。
主持人还在招呼着现场的秩序，高声喊道选手、评委、嘉宾以及有意愿的观众上台合影留念。
此话一出，更多的学生往主席台涌去。
“我先走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往前涌去之时，陈见突然站直身子，开口说道。
“什么？”原打算顺着人潮往前走的刘欣妍十分惊讶，“你不去找他吗？”
陈见摇了摇头。
她顿了几秒，最终还是迟疑着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两人。
“你们要去的话，把这个给他吧。”
“这么多人，我才不去，挤死了。”周红宁率先摇头，表示了拒绝之意。
于是袋子由刘欣妍接过，她的表情一脸茫然，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冰糕。”陈见招呼着周红宁，准备离开，“我刚刚出去买的。加了冰在里面，应该一时半会化不了，但你还是尽快给他吧。”
就在转身之际，陈见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叮嘱道“你别提我名字”。
刘欣妍来不及问为什么，陈见已经和周红宁一起，逆着人群的方向往会议中心的大门走去。
“那是什么味的冰糕？”
周红宁的重点和刘欣妍不一样，她没有问为什么要买冰糕，她更关注那是什么品种的冰糕。
“巧乐兹。”
“我也想吃！我们现在去买一根吧！”周红宁一听，心生馋虫，立刻兴奋地建议道。
早已习惯她贪吃属性的陈见还是没忍住乐弯了眼，笑着应了声“好”。
直到美滋滋地吃上了雪糕，周红宁这才想起问一句为什么要买给杨清越买巧乐兹。
“秘密。”
陈见嘴角一弯，重重地点了点周红宁的额头，然后轻快地回道。
周红宁一听，咬牙切齿地开始高呼陈见的大名。陈见也不傻，撒腿就跑。周红宁就这样举着雪糕，一边大口咬着，一边狂奔追赶，要让陈见说个清楚。
即使在周红宁的威逼利诱下，陈见也没有说出原因。
这是陈见与少年时代的杨清越为数不多的回忆，她自私地想要独享，不愿与别人分享。
后来，陈见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杨清越。
她得知的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来源于刘欣妍。
刘欣妍说，那天杨清越居然接下了雪糕，并且对她说了声谢谢。那是他当天唯一接下的东西。
刘欣妍还说，杨清越最近越来越忙，经常神出鬼没，她都很难打听到他的行踪。
……
一天又一天，刘欣妍口中提到的杨清越次数渐渐减少。
就在刘欣妍已经不再提起杨清越之时，陈见在一个周六突然又与杨清越偶遇。
那天陈见走得很早，坐上了第一班去往家教学生小区的公交车。
车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靠窗而坐，手里提着买菜的袋子。
杨清越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在陈见上车之前，他是车里唯一的年轻人。
刚一上车就被杨清越吸住了视线，陈见甚至忘了刷卡，直到司机叔叔催促了她几声，她才慌慌张张地掏卡付钱。
也正是司机叔叔的声音惊动了杨清越。
他本是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听到声响，他缓缓抬起眼皮，看了过来，又与陈见对上了目光。
许是还带有朦胧的睡意，杨清越的眼神不算清明，反倒因为刚睡醒而显得黏黏糊糊的。他轻眯双眼，眼尾上挑，整个人像一只伸着懒腰的猫咪，慵懒又随意。
陈见没打算坐到他身边。
而是略过他，想要坐到最后一排。
路过杨清越时，他突然开口说话，尾音微扬，声线干净而温柔。
“怎么不坐我旁边？”
非常意外。
陈见没想到杨清越会主动开口邀请。
她怔了一秒，看了看杨清越身上的位置，又望了望最后一排，内心十分挣扎，最终还是犹豫着坐到了杨清越的旁边。
“你那天也去看了辩论赛？”
杨清越坐直了身子，给陈见留出了足够的位置，然后漫不经心地挑起了一个话题。
“对。”
陈见收起了自己的耳机，放进书包里，回答道。
“哦。”
杨清越应了一声，也没了下文。
两人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沉默与尴尬。
其实陈见很享受和杨清越见面的时间，哪怕不说话也好。
但她还是没忍住，想要和他多说两句，于是陈见衷心地夸道：“你很厉害，逻辑清楚，言辞犀利，第一名副其实。”
许是没料到陈见一开口就是一串四字词语，杨清越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语气调侃：“你语文挺好。”
听到杨清越的调侃，陈见有些脸色发烫，她硬着头皮继续用着四字词语：“主要还是实事求是。”
闻言，杨清越转头看她，嘴角微勾，神色放松，说话的嗓音糯糯的，隐匿着浅浅的笑意：“其实我挺遗憾和你们的那场辩论赛没有分出胜负。”
“我挺好奇的陈见，你会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陈见想不起当时杨清越反驳她时问了什么，她回想起那一刻，只有咚咚咚的因为害怕而生的慌乱心跳声。
“你有朱砂痣白月光吗？”
杨清越不答反问。
陈见一愣，没料到杨清越会突然扯到这个问题。
她对上杨清越的眼睛，眸子里只倒影着他一个人的模样。陈见只觉喉咙发紧，她沉默片刻，最终风牛马不相及地回道。
“你是很多人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