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怎么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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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会议大厅因为晚上的辩论赛异常拥挤。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辩论赛来的，还是冲着杨清越来的。”
猫着腰一排一排找座位的周红宁终于忍不住开启了吐槽模式。
她们已经提前十分钟到达会场，但现场的火爆程度远远超乎了三人的意料，会议中心完全就是座无虚席的盛况。
三人从前转到后，发现仅有的空位都是被人提前占了座，说白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她们可以落脚的地方。
“怎么说？”
三人面面相觑，周红宁先生出退意。
刘欣妍悔恨地跺脚，欲哭无泪地嚷道：“早知道就6点过来占座了，现在好了，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
相比之下，陈见显得非常淡定。
她随意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语气平平地说道：“站着看就好了。”
刘欣妍举双手双脚同意，周红宁戴上了痛苦面具。
“在寝室躺着看不香吗？反正这个在公众号上也有直播。”
“直播的效果能和现场一样吗？”刘欣妍很快怼道，嫌弃的意味非常浓郁。
周红宁眼巴巴地看向陈见，希望得到她的支持，却不想陈见神态自若地侧开了头，拒绝与她对视。
很好，她明白了陈见的意思。
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红宁选择了闭嘴。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缩在角落，看着台上的备场。
就在主持人迈着气宇轩昂的步伐走上主席台，开始了激情澎湃的开场之时，刘欣妍突然靠近陈见，小声地说道：“杨清越和吴梅分手了。”
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的陈见懵了。
“谁是吴梅？”
刘欣妍无语地侧头看了一眼陈见，回道：“你是真不上心啊。就是我上次给你看的合照里那个女生。很辣的那个妹儿。”
哦，和杨清越一起交情况书的女生。
终于把名字和人对上了号。
“你怎么知道？”
陈见刻意忽略了刘欣妍酸溜溜的语气，好奇地询问。刘欣妍就像一个百事通，总是给陈见普及她从未听闻的八卦。
“我为什么不知道？”刘欣妍目露鄙睨地扫了一眼陈见，面上带着骄傲的小情绪，“她也是医学院的。周五她们班表演，我去那里堵了她。”
挺闲的。
陈见搞不懂刘欣妍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
“你不会像以前堵我那样吧？”
突然想起了和刘欣妍的第一次见面，陈见心生不祥的预感。
“对啊。”刘欣妍回得理所当然，“她一下场我就拦住了她。”
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陈见嘴角微微抽搐，一言难尽地望着刘欣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显然，刘欣妍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开始喃喃自语道：“她和我就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此时，两支队伍的成员逐一上场，陈见一边转头看向主席台，一边分神听刘欣妍讲话。
“离开了杨清越好像没有让她变得不快乐。”刘欣妍也定定地看着前方，目光始终追随着建筑学院队伍最末尾的杨清越，“我问她怎么舍得离开杨清越，她很理所当然地回我为什么会舍不得。她的表情好坦然，她说帅哥不就是用来玩玩，在一起过就够了。这个说法多荒唐啊，说难听点，这不就是在集邮？听完之后我就很愤怒，质问她怎么可以这样，这完全是在玩弄杨清越的感情。”
刘欣妍的声音越来越低，陈见不得不更加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楚她的每一个字。
“她就对着我笑了。她说杨清越一开始就和她说得清清楚楚，一周限时女友，时间一满就分手。她觉得oK，两人才开始了这段关系。
她还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全身心地投入，情真意切地喜欢着杨清越这个男友。虽然分手的时候，对于失去杨清越她很遗憾，但她仍然能够很快从这段感情中抽离。也许喜欢的时间很短，可它真切地存在过，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玩弄。
你知道吗？我以为她这么洒脱是在骗我，我无法想象有谁能这么轻松地离开杨清越。但她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生在门口等她，他们举止都很亲密，旁边的人跟我说那是她的新男友，我才惊觉，她真的说到做到。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明白。”
直到现在，刘欣妍也没有真正放下过。
她总是不自觉地关注杨清越的消息，总是不自觉地寻找自己生活中有关他的蛛丝马迹。杨清越就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了她的心底，平时毫无动静，如若无物，而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却隐隐作痛，让她无法忽视。
故事中的主角杨清越已经在自己的辩位牌前落座。会场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光影交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遥不可及。
他始终没有侧头看向观众席，也许他根本不在意有谁来听这场比赛。
身旁的周红宁对他开启了赞赏模式。
对于衣冠楚楚的帅哥，她向来不吝啬赞美的辞藻。
“那个女生不在乎，杨清越也不在乎。为什么这么在乎这段感情的，只有我呢？为什么偏偏放不下的，只有我呢？”
左耳是周红宁对杨清越的夸赞，右耳是刘欣妍对他的爱意。
肉眼所及的不少女生都举起手机兴奋地拍着他的照片，时不时还因为他的一个小举动引起一两声女生们花痴的惊呼。
裹挟在这样的人群中，陈见眯着眼遥遥地望着前方光芒万丈的男生。
她在一次又一次的仰望中意识到，他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所有人都有幸沐浴过他所施舍的光。
“这样的人，真的会走下神坛去爱一个人吗？”
随着辩论赛的进展，一辩开始了铿锵有力的陈述致词，身旁刘欣妍怅然若失的声音裹着风呼啸在陈见耳边。
“陈见，你真的不难过吗？你仰头满心欢喜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却只是偶尔扫过你。你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发现他遥远到你甚至够不着他的影子。你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和那么多人一起喜欢一个不会回头的人，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陈见侧头看向刘欣妍，不知何时，她的眼里又泛起了翻涌的泪花，在橘黄色的灯光映射下，看得格外真切。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陈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陈见的声音很淡很轻，像山间的风，像天边的云，温柔地穿过刘欣妍的耳朵，落到她心里。
“怎么会难过呢？月亮本就该高悬天上，群星环绕，受众人爱戴，接苍生鲜花。我不想摘月，我只想他永远皎洁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