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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汴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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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释!”

裴行趴在地上,侧脸瞪着迦释。

迦释跪压其上,衣摆搭在裴行腰间,慢条斯理的脱下玄黑的外衫。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抗拒做什么?别忘了,当初还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裴行挣扎不得,攥紧身下的地毯,小声道:“别在这里……”

迦释低头拉下他的衣领,一口咬在裴行后颈上厮磨道:“你有的选吗?”

床榻上,皇帝眉眼紧闭,床头重新燃着一盏灯,许是有蚊虫扑上去,那灯盏发出噼啪的声响。

外室,裴行紧紧抓着地毯,身上薄汗涔涔,许久后,他只觉空了一瞬,气还没喘匀,下一刻便被人抓着胳膊拽起来,按着肩膀靠在墙壁上。

弦月光亮清冷,透过窗棂打在屋内,迦释背对着月光,全身都被月光描绘出一圈微弱柔和的光亮,薄汗顺着肌理滑下,无形加强了那道光。

裴行失神的望着迦释的眉眼,想伸手再碰一碰那熟悉的脸颊,想再试一试那温度,可还未等他伸出手,他的下巴便被迦释掐住。

“你在看谁?”

裴行立马清醒过来。

是了,他不是那个人,他是迦释,那人已经死了。

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裴行未来得及咬住嘴唇便出了声音。

“裴行!”迦释眼眸深邃,他用力扳起裴行的下巴,低头一口咬在他凸起的脖颈间:“你在看谁!”

迦释看惯了裴行冷漠的样子,刚刚他失神动情的模样,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一次是第一次裴行醉酒扑倒他的时候。

那样子眷恋又隐忍,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柔情,可惜,迦释知道,这柔情是裴行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裴行喉咙微动一下,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回话。

他的沉默惹怒了迦释。他放开裴行的下巴,忍不住狠起来,像是大海骤然发怒,将一尾小鱼卷起又落下。

裴行紧紧抓着迦释的肩膀,额角冷汗直流,到底是出声道:“放开……”

太疼了,可那疼痛中却夹杂着别样的情绪。

可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倘若那个人还在,他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

迦释没去管他,在墙壁边站了许久,又将他按在桌案上。

桌案上还摆着不少典籍书册,迦释憋着怒火,将那些笔墨纸砚还有书册通通扫落到地,巨大的声响让在外面等候的太监吓了一跳,可他到底是没说什么,只当听不见又远离寝宫一段距离。

凌晨五更天的时候,裴行才脚步虚浮的出了寝宫。

小太监见此,急忙走过去,挑着灯笼小声道:“殿下。”

裴行站在那边缓了一会沙哑道:“回去吧。”

小太监什么也没说,弯腰提着灯笼随着裴行回了他在皇宫里暂住的寝室。

踏进屋子后,裴行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他站在屋子中央,披着斗篷,吩咐道:“要沐浴。”

管事的太监了然,领命很快就备好了热水,裴行挥退伺候的人,等屋子里只剩他一人,裴行才慢慢解开斗篷,褪去被迦释撕扯破烂的衣衫,忍着疼痛踏入浴桶中。

裴行捞过旁边打湿的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斑斓,他思维放空,呆呆的望着一处,倾轧而出的疲惫感让裴行一时间分不出现实,他沙哑着对着前方蒸腾的雾气喊了一句:“桐衍,我疼。”

话刚说完,身后便是一痛。

觉察到那股刚刚还与他纠缠的气息乍然出现,裴行冷汗直流,他转过头,对上一双薄红的眸子。

“迦释……”

迦释一手扶着浴桶,一手顺着浴桶边缘往下,直到目的地,搅弄风云。

裴行皱了皱眉头,身体小幅度颤抖着,他握着浴桶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冷声道:“出去……”

迦释从水中回手,看着指尖滑落的水滴,转而覆在裴行后脑勺上,往下扯着裴行的发丝,迫使他仰起头看着自己道:“你刚刚在喊谁?桐衍是谁?”

裴行被他扯的头皮一痛,咬牙道:“放开我。”

迦释盯着眼前这个弱小的人族,回想刚刚在皇帝寝宫里翻云覆雨时,自己要的太过弄伤了他,让他难得的良心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着来看看他,若是可以自己可以屈尊降贵顺便帮他上药。

可他出现在裴行寝室时,却看到了他从未见到的一幕。

裴行披头散发坐在浴桶中,眼神略显疲惫与无错,像是习惯了在人群面前有退有进,铁血手腕,可背地里却是独自一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迦释自小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唯一的善,和心底的空余都给了眼前的人,他见到裴行无措的那一幕,心脏狠狠跳动一下,想着要去温存安慰一下裴行,告诉他下次不会这样对他了,可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到裴行茫然无措的喊了一句“桐衍,我疼。”

只一句,便道尽了心酸与疲惫,他在那两个字面前摘下了他坚强的面具,把最柔软,最不让人知道的一面显露出来。

迦释见此只有种被人夺走宝物,又被人背叛的感觉,火烧火燎的要个找个突破口。

“放开我!”

裴行见到迦释,收起刚才的软弱,又换上平常冷漠的样子。

“呵,本尊在问你,”迦释踏进浴桶中,衣衫尽湿,他把裴行逼到角落里:“桐衍是谁?”

裴行退无可退,突然起身要踏出浴桶。下一刻,迦释便把他按在浴桶壁上。

水花四溅,呛的裴行一阵咳嗽。

“裴行,”迦释捏着裴行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本尊再问你一次,桐衍是谁?”

裴行挣扎不得,下巴生疼,他沉默了半天才道:“不关你的事。”

迦释闻言,突然笑了。

裴行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只觉得迦释的笑容不同于桐衍,前者危险又迷人,而桐衍的笑永远温柔和煦。

迦释膝行两步,带起一阵水花,捞起裴行的腿道:“裴行,你还是不长记性。”

裴行觉察到他的用意,惯是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你做什么,滚出去!滚啊!”

迦释进来时,在屋子里打上了结界,屋外的人自然听不到屋子里的声响,亦不知他们的主子正在做些什么。

迦释掐着裴行的下巴便凑了上去,狂风骤雨的侵扰预示着他糟糕的心情,那一方木桶荡漾着别样的天地。

迦释记得他是来看看裴行的情况,却在听到裴行喊的那句“桐衍”后,急促的想与他胡天海地。

浴桶里的热水逐渐转凉,天色已亮,裴行向来自律,如今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可那屋子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管事的太监思索了一会,轻轻敲门道:“殿下,该用早膳了。”

裴行被按在迦释身上,脱不开身。

迦释望着隐忍不发的裴行,凑过去在他耳边厮磨道:“要不要让他进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裴行一愣,厉声道:“你敢!”

迦释笑了笑:“你叫出来,就如你我第一次那般。”

裴行咬紧牙关,没有吱声。

迦释也不逼他:“那我开门让他进来,让他看看他们的好殿下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说罢,迦释就抬起手作势要开门。

裴行一把按住他的手,低下头,青丝成瀑,成了天然的帷幔,细碎的阳光透过这帷幔照在迦释脸上,平白让他少了一丝狠厉而,渡了一层温暖。

裴行望着笑意盈盈的迦释放低了声音:“别……”

迦释朝他一笑,后仰靠在木桶上,用胳膊支着上半身,轻声道:“那你自己来。”

裴行脊梁颤了一下,闭上眼睛扶着浴桶听了他的话。

迦释看着裴行,将他的隐忍与眼尾的薄红悉数收在眼底。

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裴行的眼尾,吻了吻裴行的嘴角:“裴行,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赋予你跟我一样的年岁,这不好吗?”

裴行别过脸躲避他的亲吻,蹙起的眉头间是满满的抗拒,觉察到不合适后,又转过脸主动凑上了他的手掌,他不得不侍奉于迦释。

若不是他长了一张与桐衍一样的脸。

不满足与裴行的慢热,迦释被他弄的火气上撩,直接托着裴行出了浴桶。

裴行一惊,慌忙抱紧了他生怕掉下去,他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双笑眼。

那双眸子看着自己,就像当初的桐衍一样。

“殿下,你怎么又不带斗篷。”

桐衍跟在裴行身后,把臂弯里的斗篷帮他披上。

“桐衍,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般小心。”裴行任他帮自己系着斗篷。

“那怎么行!”桐衍拔高了声音,“上次殿下就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病倒了!”

裴行无奈的笑了笑:“桐衍,你的职责是护卫,可这些年在我身旁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实辛苦你了。”

桐衍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殿下这样好,总想让我多照顾一番,别人有我心细吗?那些个太监宫女看轻殿下,也就殿下心善不与他们计较,还不如叫卑职去打他们一顿。”

裴行摇摇头:“哪里好?父皇说我文不成武不就,是他最平庸的儿子,别人看轻就随他们去吧。”

“殿下!”桐衍收敛笑意,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在裴行面前单膝下跪道:“殿下天潢贵胄,在卑职眼里,殿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殿下万不可这般妄自菲薄。”

裴行叹口气,弯腰将他扶起来道:“都说了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父皇不喜我,母妃嫌我蠢笨,这我都知晓,你不必这么安慰我。”

桐衍听他那么说,急忙摆摆手道:“不是这样的,”桐衍挠挠后脑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觉得殿下脾气好人也好,总之,我很庆幸跟着殿下。”

裴行眉眼一弯:“我也很庆幸能遇见你,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在我身边,我恐怕早就心灰意冷罢。”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并肩回了寝室。

见裴行又在发呆,迦释不满的“啧”了一声,抱着他就势倒在了床榻上。

迦释盯着他,认真问道:“裴行,你当时为什么不怕我?”

裴行沉迷于过去的记忆中,听他那么说,才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迦释板正他的下巴,重复道:“我问你当时为何不怕我?”

“怕什么……”裴行迷茫了一瞬。

当年桐衍死后,他一门心思都在报仇上,本来对皇位无意的他,也开始暗中操控,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相残的戏码少不了他暗中挑拨。那日,五皇子被人害的坠马断了一条腿,裴行高兴,吃酒便多了些,他挥去侍卫,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去了之前桐衍经常带他去的桃林时,恰好看到了桃树下重伤的迦释。

那人靠在树下,粉面桃花被他的血迹染的通红,他脸色惨白,却映的那桃花别样的粉。

裴行呼吸停止了一瞬,透过他好像又看到了桐衍拉着他在树下赏花的时候。

他长了一张跟桐衍一模一样的脸。

裴行喉咙微动一下,红了眼眶,他慢慢走过去,连呼吸也放的很轻,走到那人身旁,蹲下身,颤抖着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脸颊。

是温热的。

他只觉得那像一场梦,动作轻的生怕会惊醒梦中人。

下一刻,那人便睁开了眼,淡红色发眸子狠怒的盯着他,嘴角哆嗦了一会才道:“滚开,要不然杀了你!”

裴行愣了愣,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伸手遮住了那人的眼眸。

这样就像了,这样就……像了。

或是酒精催发,或是他太想念桐衍,裴行突然放下手,转而抱着他号啕大哭,哭声中诉尽了委屈与思念。

那时候迦释被仙门追捕受伤,乍然碰到一个凡人本想杀了他取其精气,可那人却不像别人一样害怕他,反而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任迦释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听懂那哭声里的悲伤,他就那么手下留情,任反应过来的裴行将他架着去了桃林深处的小屋。

小屋里一应俱全,裴行身上散发着酒气,却是小心翼翼的帮迦释包扎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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