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新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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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钢蛋，你怎么又说听舅舅的，你不是答应俺爹了，说是回去跟着俺爹学习开饭店的吗？”钢蛋的新媳妇春香本来坐着的，听到自己小男人跟舅舅说话，就站了起来。
“哦，这个跟舅舅说的不矛盾呀！”钢蛋还想耍赖皮。
“你说你家里是开饭店的？”姜水清听出来春香话里的意思，就问。
“是呀，不过是个小饭店！”春香也不扭捏，回答说。
“中，钢蛋，回去学个厨师手艺也不错！”姜水清就没有坚持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一个，只要钢蛋娶了个媳妇，能够老老实实找个活儿干，不要在外面搞些个歪门邪道就行。
钢蛋可能觉得自己没有面子，起身出去了，春香也跟着出去，亓步统就说，“这个孩子，干活不正经干，找媳妇还真有一套！”
“你见过亲家吗？”姜水清问。
“哪能不见呢！结婚前专门过去看了，不是小饭馆，是个挺大的饭店，听说一年能赚几十万呢。咱家钢蛋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这个春香，把她迷得五荤三素的，非要跟着钢蛋回来。后来，亲家看了钢蛋也是一个不错一个孩子，就答应了。可是人家有个条件，就是让钢蛋跟着学门手艺，将来可以在饭店里当个掌勺的。”
“这不是把咱钢蛋当成了上门女婿了？”姜水清这一刻忘了自己也是个上门女婿，不过也许这个老女婿熬成了婆婆，大概已经不记得这件事儿了。
“那不会，人家老恽家有儿子，只是儿子上了大学，分到了机关上班，不愿意学厨师。可是老恽是个老实人，祖上就是掂勺的出身，不想把这么手艺失传了，我看这可能才是他们同意咱钢蛋结婚的主要原因呢！”亓步统似乎对这个儿媳妇更喜欢，过去那个胡杜娟看着长的精致，可是家里没有这个亲家有钱。从孩子的未来着想，亓步统也没什么不对的。
“行了，姐夫你也算是办了一件大事儿，等到毛蛋也娶了媳妇，大姐和你就算是事情办完了，将来只用捋着胡子喝蜜了！”
“水清，你想得太美了。婚是结了，可是接下来就是生孩子，然后就是养孩子，带孩子，做饭洗衣服，千万别想着享福！养活孩子就是为人类做贡献，繁衍后代，续香火罢了。要是靠他们享福，等着日头从西边出来吧！要不你大姐总是想要个女儿呢！”儿子被亓步统这么一说，好像是一文不值，让姜水清听起来似乎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生个儿子，不是白生了吗？想到这里，姜水清也就自然想到小鼎海，不知道这一刻他会在哪里，心里就想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到底他们去了巴黎没有。
“听说水清回来了？”院子里听到厉逹在说话。
姜水清赶紧起身，掀开帘子，“厉逹，这儿呢！你鼻子挺尖的吗？”厉逹进来，姜水清就开了个玩笑，他觉得见到厉逹心里舒坦，所以就放下市长的架子，说点大白话，才像是过日子的样子。
“你是大人物了。你一进村，大家都传开了，说是市长回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本来想早一点过来的，可是被镇长拽住，走不开，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算是回来了。”
“咋了，政府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姜水清听厉逹的意思，好像镇里又找什么事儿啦。
“那倒没有，不过也不是啥好事儿。正好步统也在，我说了，你也别生气。这不，右岸村和岭上好多土地不是撂荒吗，镇里想让我们都拦下来，哪怕是种成树都好！”厉逹显出不高兴的神态。
“这不是一件好事儿吗？”亓步统就说。
“啥好事儿？你以为好事儿能够轮到我们呀。这些撂荒的土地要是接了，我们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这天地下还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吗？”
“多少钱一亩？”姜水清倒是感兴趣。
“不一样，岭上暂时每年一百五，右岸这边多一点，两百多吧。”厉逹说了，他看出水清有兴趣，就赶紧解释说，“我们千万不敢接。拿到手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上面还会有啥说法呢！”
“可是土地撂荒不是可惜了吗？咱们不是准备把赢河水提灌到山上吗，反正一个孩子是养，十个孩子也是养，如果能够聚拢多一些土地，咱们说不了可以投入更多，实现机械化作业呢。你忘了潘总做的那个计划吗，我们从现在起就要想办法反哺农业吗？你自己做的计划，把旅游收入全部用来发展农业机械化，你都忘了？”
姜水清直接把话说死了，弄得厉逹没办法反驳。
“其实，过去我也很看好这个大片种地的，只是现在化肥种子涨价太快，我一个人没有这个能力，要是方庄村能够拨出一部分款项，发展农业机械，这样生产效率也就能够上来，那说不了我们农产品成本也就能够下来。”亓步统就评论道。
“步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回来管这一块，我去负责建热电厂？”厉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只是碍于姜水清的面子和官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要是中，我家里还有几十亩土地呢，反正家里也没人种，我不要补贴，全部上缴。”亓步统看看姜水清的脸色，觉得他是支持这个想法的，于是就加了一把火。
“别说好听的，你的想法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自己全家都算到方庄村里来，这样将来在城里可以分到两套房子，是不是？”厉逹这次算是把握了亓步统的七寸，开始反攻。亓步统见到自己的想法被厉逹一下子识破，脸色也就红了一阵。
“厉队长，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算了吧，当初人家水清求着你们两口，想把你们弄到方庄村来，你们觉得分了土地，自己做主，想种啥就种啥，这才过了几年，难道你都忘了？”听到厉逹开始上纲上线，姜水清赶紧说，“好了，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说它没用。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是我们方庄村创出了一条路子，像是好过一点，要是我们完全失败了呢？”
“不可能！”厉逹提高声音，说。“自古以来，都是十根绳拧到一块儿要比一根结实，就是遇到麻烦，也是暂时的。好了，我不管了，你们愿意，我也没啥说的。反正，水清，你当今是市长了，你赶紧想办法叫那个什么总经理过来，我这个队长也赶紧换人吧！”
说完，厉逹就想出去，可是被姜水清拉住，“你这是要干嘛，撂挑子吗？就是不干队长，你也轻松不了！”
几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半天，最后也没达成一致意见。不过，姜水清知道，这个厉逹就是这样的人呢，看起来很轴，可是过后他还是会认真执行姜水清做出的决定。只是他确实有点担心潘月曦到底能不能过来担任总经理。这是个牛鼻子，必须先抓住才行。
午饭都做好了，就是不见贾桂玲和那两个人回来，姜水清就到门口看了看，看到一个半大孩子，不管认识不认识，就叫人家去大庙那里去找。姜水清返回堂屋，饭菜已经上了桌，就说，“要不，咱们先吃！”
既然姜水清说了，亓步统和厉逹也不客气，别的事情可以争吵，可是吃饭这个问题是不用讨论的。见了就吃，这是方庄村的习惯。谁都知道，只有能吃才说明能干活呢！
“姜队长，”刚才出去找人的那个半大孩子回来了，“那个姑姑说了，她们不回来吃了！”
“你看到她们人了？”姜水清问。
“她们在村头小饭馆里喝酒呢！”
说完，小家伙跑走了。
姜水清没有多想，回头继续吃饭。很快吃完，就拉着厉逹到村口来，如今方庄村已经建起了不少家庭小饭馆，姜水清和厉逹来到村头那家，就要进去，就看到桑朵赵力在扶着贾桂玲从小饭店里出来。姜水清眉毛就蹙成了疙瘩，厉逹赶紧过去，拉住贾桂玲说，“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家睡一会儿！”厉逹把贾桂玲扶回家，姜水清就问起了另外两个人，“你们喝的白酒？”
“mr.Jiang，不是的，我们喝啤酒，贾经理说要喝白酒，我们一杯，她一杯，你说，她能不醉吗？不过，我看她醉了，可是她很高兴。”桑朵就描述贾桂玲喝酒的样子。
“姜市长，看来这个姜经理很崇拜你的。三句话离不开姜队长，好像这个方庄村要是没有姜队长，根本什么都不是！”
“贾桂玲她刚离婚，心里不痛快，喝了酒，也就胡说八道。你们记着，这个世界离开谁照样转圈，说不了转得更快更好。也许只因为我是好运气的人呢，正好碰到了这个局面，让我有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要说感谢，我必须感谢方庄村呢！”姜水清不喜欢被人称赞，他真心觉得这个方庄村给了他很多机会。“不说了，你们觉得我老家怎么样？”
“四个字，不可思议！”赵力先说。姜水清就觉得这一次这个特别自大的人好像是发自肺腑的话。
“几乎距离城市生活只是一步之遥了！”桑朵也说。
“哪一步？”姜水清立马问。
“缺乏文化底蕴。虽说有个大庙，但是我总觉得没有什么娱乐，没有商业，这样下去就不像外国那样，形成一个商业中心。否则，这样是不能持久下去的。”桑朵毕竟在国外时间很久，三句话离不开和外国做对比。
“这是贾桂玲没有带你们去看我们正在建设的古村落，还有宾馆，各种果树林带，我干脆说吧，等五年，不三年，以后你们再过来，一定能够看到这里就像巴黎郊区一样，既有华夏千年古韵也有现代气息，既能生活，也能娱乐，叫你来了就不想走！”姜水清说起来方庄村的明天，就像说自己的孩子一样，那种骄傲和自豪，溢于言表。
因为周一还要上班，姜水清不得不开车回鼎州。离开时他问了赵力，“你是回去县城呢，还是怎么打算？”
“不用管我，我回头会直接跟潘总联络！”赵力看样子不想马上离开，似乎这次方庄村之行，给他的大脑产生了比较大的震撼，既然一个农民能够从方庄村起家，一直干到了鼎州的副市长，说明这里还是大有作为的。看来过去几天在城里的考察有失偏颇，他需要端正态度，重新去看这个乡村企业。
回到家，已经七点多，姜水清回了一次方庄村，心里太兴奋，进了家门，他把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打开，看了每一个房间，好像一点累意没有，一点饥饿感觉没有，反正他就停不下来，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好像这个家他是第一次进来。
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他慢慢才稳定下来，肚子开始提意见了，他就准备到门口小饭馆吃点东西，然后回来冲凉睡觉。可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开门呢，就听到门铃响了，姜水清就疑惑，这都八点多了，谁会过来串门呢？
他透过猫眼，偷偷看了，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心里一阵发虚，这闺女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门铃还在响，他知道自己的汽车就放在门口，不可能装作听不到哇，等到门铃响到第四遍的时候，姜水清吞了一口气，还是打开了大门，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不上班了？”
“姜总，我好饿！有没有吃的？”来人说。
“家里没有，要不到门口小饭馆吃吧？”其实，姜水清正好要出去吃饭呢。
“我，我没有钱！”来人觉得很不好意思。
“走吧，跟我来！”姜水清就出门，准备到大门口去吃饭。可是来人没有动，“怎么不走呢？”
“我的东西！”她指指地上的一个大袋子。姜水清看了看，就笑了，“扔在那里吧，等回来拿进屋里！”
听到姜水清这句话，来人高兴了，一下从台阶上跳下去，跟在姜水清后头，蹦蹦跳跳的，特别兴奋。
“杜娟，你还没说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坐下来，等待上菜的时候，姜水清再次询问。
“姜总，等我吃饱饭再给你说吧。我真的好饿呀，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杜娟的样子很可笑，本来她的脸蛋白生生的，可是现在凌乱的头发把脸蛋遮住一多半，一只眼睛也被垂下来的一绺头发遮住，姜水清仔细看了，好像还在她头发中间看到一根杂草，心里就在问，这闺女到底是干什么来着，弄成这副模样？
饭菜上来了，杜娟也不搭理姜水清，自顾自地开吃，看来她确实是太饿了。一碗拉面，不到三分钟就底朝天了，可是桌子上的菜她一口没吃，吃完了拉面，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才说，“嗯，拉面真好吃！”
“吃点菜！”姜水清则是细嚼慢咽，看到杜娟吃完了，本想劝她再吃一碗，可是看看桌子上的两盘子炒菜，还是劝了她吃菜。
“不饿了！”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看来吃的很饱。其实姜水清也知道这里一大碗拉面正常他一个人足够了，可是今天因为杜娟算是客人，也就顺便要了两盘子炒菜，看杜娟这个样子，炒菜是多余的了。“姜总，你家可是真难找哇！”
“行了，等一会儿，我们出去说。”听到杜娟声音那么大，姜水清觉得跟这里的环境不搭，就赶紧制止她。
吃饱喝足，从饭馆里出来，杜娟就止不住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但是声音不要像吵架一样！”
“我找你家找了三天，我带的钱都花光了，要是今天再找不到，我肯定会去偷东西吃的。”杜娟答应声音小一点，可是在这个晚上，路上基本上没有了行人和汽车，所以听起来还是挺大的。特别是她说到偷东西，让姜水清觉得很意外。
“杜娟，你不上班，跑到这里来干啥？”姜水清这才问。
“不上班了！我准备到鼎州来找个工作。没想到来的路上，钱包被小偷偷了，没办法，我才想起来找你帮忙。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你。后来还是我问了好多人，费了很大劲才打听到你家的地址。”
“那你没了钱包，这几天你是怎么过的？”
“晚上我住在水泥管子里，那里很安全，一个人没有。就是白天有点麻烦，我出来找你，背了一个大行李，人家还以为我是要饭的。”听到这里，姜水清有一种同情的感觉，难怪她头发上还有杂草呢！
回到家里，姜水清就安排杜娟先去洗澡，否则她身上的味道几乎要把整个房子都熏得臭烘烘的。
半个钟头以后，杜娟出来，重新穿了那套性感的衣服，走到客厅，在姜水清面前转了一圈，说，“姜总，这里也是你家吗？”
“对呀！”
“那县城的房子是谁的？”
“我的呀。”
“你有两个家，两个老婆吗？”
“杜娟，你胡说什么？你累了，赶紧去屋里睡觉去！”
“那人家都说廖家两姊妹都是你老婆，是真的吗？”看来这个杜娟洗了一个澡，就忘记了刚才还是一个叫花子模样样呢。
“杜娟，我是看在你曾经是钢蛋的女朋友，才帮助你。我家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那么多。”说着，姜水清就要起身回屋去，他对这个杜娟有点儿不满。
“钢蛋，他结婚了！”杜娟这时候就大声说。
姜水清站住。“我知道！”
“你们都是骗子！”
姜水清最讨厌人家这样说他，当初他听到洪魏兵提到物探队的人说他是骗子的时候，他就病了一场，可是今天这个野丫头又这样说，不得不让他怒火中烧，“住嘴！你在我县城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吃饭住宿，都是免费的，我骗你了吗？”
“是的，你骗我了，骗了我感情。我喜欢上你了，我才会不顾一切到这里来找你的。你不要我，我这就走！”说着，杜娟就去房里拉出自己的大袋子，准备出门。这时候姜水清才觉得事情大了，且不说这姑娘嘴里说的爱与不爱的，这么晚了，她身无分文，到哪里去过夜呀，难道还让她回到水泥管道里睡觉吗？于是，就叫了声，“今天不能走，要走，明天再说！”
杜娟怎么肯离开呢，刚才她是赌气，她花了这么大的努力总算是找到了她心中的男神，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只是姜水清只是说了不能走，接下来没有了下文，她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姜水清过去接了那个大包裹，提到客房，说，“好了，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门关上了，姜水清上楼，门后面的杜娟，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嘴里说了一句，‘耶，胡杜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