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遥远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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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大门，潘月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姜水清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开门让她先上车，然后跟着钻了进去，挨住潘月曦坐着，一只手还放在潘月曦的腰间，真的像是年轻的小情侣一样。
“去哪儿？”司机问。
“淮海路！”
“好长呢，没有具体地址？”司机有点不高兴。
“知道，你走吧，到了我就告诉你！”潘月曦也不高兴，好像不喜欢司机这么打扰，她对姜水清这样半拥的感觉很享受。
汽车出发了，可是姜水清憋不住问，“干嘛不开自己的车？”
潘月曦用嘴亲了一下姜水清的另一只手，说，“不告诉你！”
走了不到十五分钟，忽然潘月曦说了一声，“到了！”
司机立马踩了急刹车，后排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下了车，两只手就一直拉着。“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就在一个小胡同，找了一家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小店，进去就知道是那种家住房改造过来的饭店，里面只有两张小桌子，不过非常干净和温馨。坐下来，潘月曦先是点了两碗大排面，然后才对姜水清说，“你不会嫌弃这地方太小吧？”
“跟你一起，怎么都好？”姜水清甜丝丝地说。
“怎么不早说？要是当年我们去那个炭黑工厂的时候你就这样说，该多好哇！”潘月曦嗔怪一声，不过更多的是一种爱怜。
“那时候，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那时候你不是也已经结婚了？”
无语。
大排面上来，正要开吃，姜水清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发现小饭店里的信号很差，就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接起来，“喂，家兴，怎么会是你呢？”
“对呀，刚刚水红说你也在滨海，我就赶紧打个电话给你，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家兴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你也在滨海？”
“对呀，我这里设了一个办事处，你不知道吗？”
姜水清不敢肯定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也许是说过自己没在意，也许根本没人说，不过，禹家兴不是外人，就告诉了他现在的地址，“你等下！”姜水清把手机给了饭店的老板，告诉了家兴具体地址。
“赶紧吃吧，凉了不好吃！”姜水清刚坐下，潘月曦就说。
“嗯。”姜水清先是把上面的一块猪排挑起来吃了一口，马上就说，“嗯，味道真不错！”
潘月曦不吃饭，就一直看着他。
“你怎么不吃？”过了几分钟，姜水清发现了问题就问。
“我吃了！太多了，吃不完，等一会儿，我分一点给你！”
姜水清大口吃面，很快大半碗下去了，潘月曦就把自己碗里的面挑了给姜水清，“嗯，够了，这个分量也太大了！”
“小饭店就是凭口味和分量制胜的。你多吃一点，这种面我经常吃的。”
正是这一幕被刚进来的禹家兴看了个正正着，本来他想走上去打招呼呢，似乎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禹家兴聪明，干脆一转身又出去了。
一直到里面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发现禹家兴在大门口站着，姜水清就说，“怎么不进去？”
“不用，我吃过了，人家饭馆地方太小。”禹家兴就搪塞道。
“潘月曦，咱妈的下属，你不认识吗？”姜水清根据自己的判断，他认为禹家兴应该认识的。
“啊，知道，水红过去经常提起的。”听说是潘月曦，禹家兴一下子热情了许多，心里还在埋怨自己，还以为是姜水清出差带了一个小三儿呢！“你们一起出差？”
“家兴，人家潘总是在滨海工作的，外企的总监。”姜水清这一刻好像觉得潘月曦这个身份要比自己市长身份高大多了。
禹家兴听说是外企的总监，赶紧伸出手来，说，“潘小姐，我是禹家兴，有个小小的办事处在滨海！”
潘月曦当然知道禹家兴，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禹家兴本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威猛，只是生的白白净净，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接过禹家兴的手，本来想正式握一下，毕竟是姜水清的妹夫，可是手指头刚碰到对方的手，就听到他说，“潘小姐”，立马又把手抽了回来。心里想，这个男人也太out了，居然不知道小姐的意思。
“咱们去哪儿呀？”姜水清看着潘月曦问。可是潘月曦也不吭，本来她想好的打算和姜水清浪漫一下，过一下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这是她盼望了多少年的感觉，想在今天找回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陈咬金，于是就淡淡地说，“禹经理不是在这里熟悉吗，建议一个好玩的地方？”
“不是很熟，这个附近嘛，”禹家兴就四处看着，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就说，“对了，就在马路对面不远处，你看到了吗，对了，那个白楼，是个歌厅，还算是有点特色！”
听到说是Karaoke，潘月曦和姜水清都不大想去，可是挡不住禹家兴趣很高，就跟姜水清保证，“哥，你去看看，也算是开个眼界。我敢说你看了，一定不会后悔的！”
最后姜水清同意了，毕竟他知道禹家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孩子，况且在他面前，禹家兴一直都是很尊重的，他绝不敢在他面前夸大其词。
禹家兴走在前面，后面两个人跟着，不时地相互看看，潘月曦眼神里多少流露出一点埋怨。穿过马路，几步路就到了那个白色建筑大门，看到门口的那些咨客，几个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跟着咨客，走进大厅，不知道禹家兴跟人家耳语了什么，接着就是上楼，这里宽大的楼梯跟过去三十年代电影里演出的一模一样，宽大，盘旋。还没到另外一层，就听到那种纸醉金迷的音乐《夜上海》。刚才有点扫兴的潘月曦，忽然来了精神，似乎有点穿越的感觉。开始他们都认为这个音乐是在播放的磁带，可是来到二楼，进了一个小门，忽然一片明亮的大厅，他们看到乐队，歌手，都是三十年代的打扮，不是穿越，不是磁带，而是真真正正的演出。
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来听歌。禹家兴似乎成了主人，点了东西，咨客离开，他就说，“我们先听一会儿演出，一会儿可以到包厢去唱歌！”
“不用了，听歌就很好！”潘月曦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都好！”
姜水清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真的是把电影里的东西完全复活了，好像只有上海滩才能看到这种表演，其它地方，姜水清也去过不少酒吧见过不少表演，可是这种氛围还是第一次，也许也只能在这里才有。
“禹经理，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过了一会儿，一曲终了休息的时候潘月曦饶有兴趣地问。
“我们不是很多客户吗，国内的国外的都有，下面员工就介绍了这个地方。我来过几次，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地方的氛围。”禹家兴刚才看到潘月曦往自己丈哥碗里挑面条那个亲昵的场面，他能够猜到二人的关系，所以对待潘月曦这个大美女不敢直视，更不敢冷淡。
接着，另外一个演员上台，是杂耍，大家饶有兴趣，伴随着小丑的表演，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一边观看演出，一边喝着啤酒，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半夜时分，三个人似乎都喝了不少酒，潘月曦就有点醉意，说，“几点了，我不行了！”
“哥，咱们回去吧，潘总喝多了！”禹家兴就说。
“你找我没什么事儿吗？”姜水清就问。
“明天再说，今天这样谈不了事情。”
“好吧，那我们走吧！”三个人下楼，门口很多出租车在排队，禹家兴让他们两个人先上了一辆车开走，自己才上车回家。
汽车到了酒店门口，潘月曦真的是醉了，姜水清付了钱，看到潘月曦已经进入梦乡，叫了两声，似醒非醒，姜水清就半拉半抱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的那一刻，潘月曦还说，“水清，不行，我得回家！”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席梦思上，姜水清看着她倒下的那一刻，还弹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来，喝点茶叶水！”姜水清也喝了不少酒，可是经过这一路吹风，他已经清醒了不少，特别是刚才抱着潘月曦上楼，他似乎明白了，今天潘月曦要在这里一起住了，心里就更加清醒了。按照他知道的生活常识，把袋装红茶放在茶杯里，倒了开水，端到潘月曦身边。
“不喝，我要回家，我想睡觉！”
“太晚了，就在这里睡吧！”姜水清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
“不行，我不习惯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我不是男人。你把我当成你的闺蜜！”姜水清就开玩笑。
“骗人！”说完，潘月曦就爬起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姜水清，“你真能保证不靠近我？”
“你睡吧，你要担心我在这里不安全，我打电话再要一个房间！”姜水清看到潘月曦这个样子，心里一直觉得很可笑，这才是真正的潘月曦，交往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本性。
“不用，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不能碰我！”她把鞋踢掉，靠在床头，似乎酒醒了不少，还侧歪身体，去床头柜摸索那个茶杯，姜水清看到，急忙过来把茶杯端了递过去，放在她的嘴边，“有点汤，慢点儿喝！”
潘月曦双手抱住姜水清的手，刚喝了一丁点儿，忽然，潘月曦放声大哭，姜水清以为是烫到了她，急忙把杯子放下，然后过来抱住她的头。可是，越是这样，她的哭声越是剧烈，潘月曦把头全部塞进姜水清的怀中，身体颤抖着，像是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家长，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姜水清这个时候除了用手在她如丝般的头发上摩挲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只有让她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才会自愈。
过了十分钟，潘月曦逐渐止住了哭泣，可是她躺在姜水清的怀中，慢慢睡着了！
他按时到市委报到了，他在书记的陪同下和政府的领导们见了面，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书记还把他亲自送到了他那间副市长办公室才离开。
姜水清坐在这个新的环境之中，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比过去他当县长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似乎这些家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非要找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窗外有更多的高层建筑，而县城没有。他信步走到窗口，看到外面，发现自己的楼层很高，根据目测，应该在十层以上，而两年前的那个办公室，在最高层，也只是四楼。这一点也许是另外一个不同。
第一天上班，他还不熟悉任何人任何工作，他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是一个月。书记不是说不用着急吗，那么就慢慢来，反正早晚会上套的。
电话响了，他没弄清是手机，还是电话机，桌子上三台电话，他依次抓起来听了，似乎都不是，那么一定是他的手机。他找到自己的手提包，翻出来手机，才知道他以为是把手机打到了震动的位置，可是看来还是没有，否则也听不到它的响声。
“喂，谁呀？”姜水清问。
“祝贺你呀，姜副市长！”声音虽然很小，像是蚊子叫一样，可是姜水清还是捕捉到了这是廖平的声音。由于她在地球那边，声音就断断续续，姜水清就说，“我把办公室电话发给你，这样什么也听不到！”
姜水清直接挂了电话，把自己座机电话发给了廖平。
很快，桌上的电话响了，同样，他不清楚是哪个电话在响，不过这一次他摸到了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廖平的声音，“水清，听说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我是不是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祝贺的人呀？”廖平显得很调皮。
“你怎么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姜水清就问。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这个你不用知道。再次祝贺你荣任副市长，我看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十年，你就赶上了伯父了！”说到伯父，也就是姜洪，廖平的声音很明显有点沙哑。
“我没有这个雄心，我也不想从政，可是没办法，我是组织的人呢，我必须尊重组织的决定。既然你打来了电话，你知道我分工负责招商，你准备怎么以实际行动支持我的工作。”
“行啊，上班第一天，就开始谈工作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美国这里，你要是准备过来招商，我会为你们鼎州市预先做好全程的安排。只是效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说到工作，廖平恢复了正常。
“如果我们邀请你回来家乡参观呢？”姜水清突发奇想说。
“我一个人过去没有用，我也不是投资商。但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我会想办法说服一些大的财团大的跨国公司，组成一个代表团，支持你的工作，也是我的乐趣！”
“好吧，我知道了，等我理清一下思路，一定跟你联系！”
跟廖平说了声再见，姜水清好像觉得自己真的是副市长了。
咚咚，敲门声，姜水清说了声，进来，就看到秘书长进来，后面是一个女孩子，“姜市长，这是我们给你推荐的秘书，雷梦醒。你们先聊聊，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调整。”
说完，秘书长出去，那个叫雷梦醒的女孩子走到姜水清身旁，伸出手来，说，“姜副市长，来，认识一下，我叫雷梦醒，不过，大家都叫我thunder（桑朵）！”
姜水清和这个勇敢的秘书握了一下手，就问，“你是藏族人？”
听到市长这么问，桑朵捂住嘴笑，同时还摇着头，“你真逗！”
姜水清也觉得好笑，这个女孩儿怎么也不像一个秘书，或者说根本就不像在政府工作的公务员，举止这么随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原来在哪个部门工作？”姜水清见到她止住了笑才问。
可是，没想到桑朵又笑，“姜市长，看来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今天是第一天到政府这边来上班，以前我是驻外领馆上班的。”
“外事口的，怎么回国了呢？”
“革命工作需要吗！听说你不是大老总吗，怎么也回来当市长呢？”
姜水清真是无语，到底谁是市长谁是秘书呀？于是他就说，“好了，你先去办公室吧，回头有事儿我叫你！”
“别呀，刚才秘书长不是说了，你满意不满意，不用这么客气，直接说，不耽误大家的功夫。”桑朵真是太直接了。
姜水清这才头大，他还真不知道她合适不合适，刚才他就想让她出去，自己可以好好想想，可是她这么一问，竟然把他这个大市长给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