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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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如今突然听到警方说是有线索表明姜水清的事故有可能是人为的，这让他大吃一惊。
警察把他们获得的信息和推断大致讲了一遍，让姜水清回忆事故当天的情况，可是姜水清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他说能回忆到的就是与燕九分手后他一个人觉得浑身燥热还把外套脱下来背在肩上，优哉游哉地在马路上溜达。那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街道也没什么车辆，也没有什么行人，只是感到一阵恶心想吐的时候，刚要蹲下来，就感觉一阵晕眩，后面的事儿他就不记得了。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介绍说，“据当时急救你的几个民工说，他们看到你时，也是把你当成了一个醉汉，还开了几句玩笑，说是肯定是做生意赔了钱，借酒消愁。可是，突然从对面来了一辆大卡车，看样子像是施工车辆，也像是拉渣土的翻斗车，从对面的车道斜插过来，照直了冲向你的身体。据他们回忆好像把你撞到在地以后，还有人下车看了看，然后才扬长而去。”
“我能见见这些救我的民工吗？”最后姜水清冷静下来，就说。
“暂时恐怕不行，这些人不愿意抛头露面，我们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再说了，假如真是有人要伤害你，那么这些人是谁，他们还在暗处，这样目击证人就必须受到保护。”警察讲得有道理，姜水清只能接受，不过他大难不死，还是很想当面谢谢这些救命恩人。“荆县长，你能不能想想，过去你生活中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谁是你的仇人，想置你于死地的？”
姜水清想了半天，觉得这个也不可能，那个也不可能，过去都是因为工作产生一点分歧，所以他把自己认为得罪过的人直接否决掉。最后他说，“想置我于死地的恐怕也没有哇！”
“那么，这样说，最近几个月，半年，你的客户中有没有因为利益纠纷，闹了矛盾的？”警察就引导说。
“因为利益，”姜水清就在思考，刚才已经被他否决的毛孩儿叔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他的大脑中。难道会是贺仙女吗？我过去对她也不错呀，就是她贪得无厌，趁姜水清不再管理清水公司的机会，来报复公司，所以才会做局让廖长有上了一个大当。这中间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后来报警了，这也是属于正常的程序，公司无缘无故损失了那么多钱，加上又出了人命案，怎么可能不报警呢？说心里话，他很不想把自己这次事故跟廖长有贺仙女扯到一起。可是除了这个，别的也没有任何可能呀？所以他还是提了一下廖长有的死亡和贺仙女以及杨春儿被判刑的事情。
警察大概也知道这个案子，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如今经姜水清这么一说，他们调查的方向有了调整，这是他们的事情，姜水清不知道。
姜水清回到方庄村，准备在这里参加厉逹召集的方庄村工作会议。会议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是几个决策成员参加，主要包括厉逹，姜水清，吴凡圭，廖会计和贾保管。本来廖长有要是在世，他也是决策成员之一。会议开了一天，主要决定了方庄村旅游项目的资金问题，是合作，还是自己独立开发，从早上争论到晚上，好像姜水清成了孤家寡人，基本上大家的意见趋于一致，除了姜水清不同意之外，其他几个人都同意使用银行贷款，享受国家政策，自己组织开发施工，自己管理，自己受益。可是大家都知道，姜水清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经过算账，这可是一笔大钱，如今投下去了，银行的钱只要归还本金和利息就可以，要是引进合作伙伴，将来的利润是要分一半出去的。眼看如今的形势这么好，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到手的钱分给外人吗？可是姜水清不这样想，他知道眼下的虚假繁荣，只是外国总统来访的短期影响，一个旅游景点不可能天天都有外国总统到这里来的。再说，最近几次和廖平的电话联系，姜水清有一种感觉，那次访问是廖平在中间花钱起了很大作用，当然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是他非常清楚一点，就是将来按照mike交付的图纸和计划来建设，可是将来的管理和软件同样是很重要的。所以一直到半夜，他依然坚持己见。
太晚了，大家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厉逹就宣布今天散会，明天继续。大家都走了，只有厉逹留了下来，“水清，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坚持己见，一定要有外边的人介入，难道你事先有过什么承诺吗？”
听到厉逹这么问，姜水清听出来了，厉逹这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接受了mike的什么贿赂，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坚持，所以他眼睛一瞪，就说，“厉逹，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认为我干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钱吗？假如说是为了钱，我还需要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吗？”
厉逹见到姜水清生气了，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看到了，大家都不支持你的意见，我们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晚上我们大家还是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两个先通气，只要我觉得可行，其他人我去做他们的工作！”
姜水清没有再说什么，天也的确太晚了，争论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姜水清也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样等厉逹离开，他直接滚在床上衣服都没脱，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大亮，他翻身下床，听到厨房有动静，透过窗户看到二喜那小子站在院子里，他就招呼了一声，“二喜，谁在厨房做饭呢？”
“凤姐来了，本来我说给你煮碗热粥呢，她让我出来，说是自己亲自来做。”
听说大姐廖凤在这里，姜水清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走到厨房门口，说，“大姐，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这家里整天没有人，你一个大男人家住在家里，怎么吃饭呀！”廖凤没有回头，一直在案板上忙碌着。姜水清听了心里还是挺感激的，还是自家人亲呀。
姜水清回头找了洗脸盆，打了水，洗脸刷牙，然后早饭也就做好了，廖凤就说，“你是在堂屋吃呢，还是在你那间屋里？”
“在这儿吧，堂屋没有生火，太冷！”姜水清就答应着。
很快二喜和廖凤就把粥烙饼和酸白菜端了上来，姜水清看了只有两个碗，两双筷子，就说，“二喜也在这里吃一口吧！”
“对呀，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廖凤赶紧说。
“大姐，你就过来坐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那怎么可以？咱爹在世的时候不是说了，女人不能上桌的。好了，你们赶紧吃吧，我在厨房吃一点就行，完了我还有话给你说呢！”说完，廖凤出去了。姜水清没有强求，这种规矩他早就习惯了，只是现在好多家庭都不再坚持这种老风俗了，只是有那么一说。
二喜陪着姜水清吃饭，这孩子好像比过去懂规矩多了，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不说，一直到吃完了，才站起身来，把碗筷收拾好了，送回厨房去，顺便问了一声，“魏队长想问一下，你今天还开会吗？”
“对，今天明天都得开！”姜水清说。
“哦！”二喜没说啥就出去了。不过姜水清知道二喜是魏长顺派来的，名义上是为自己服务的，实际上也是想从这里打听一点信息。不过，这些年，他上了年纪，不像过去那么铁公鸡了，再说手里也没啥权，也没几个钱，想铁公鸡也没必要。老了老了，他在方庄村人眼里，变得那么和蔼那么可爱了。
不一会儿廖凤就进来，一屁股坐在姜水清对面，说，“水清，你还得帮帮你大姐才行啊！”说着，廖凤眼圈就红了。
“姐，这是咋了？不是说日子过得不错吗？”姜水清真没想到大姐会是来求助的。
“说出来真是丢人呀。你外甥，大的，你知道前两年就毕业了，说是出去打工，挣了不少钱，你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也确实收到他寄回来的钱。当时你姐夫就有点怀疑，在外面一个打工的，一年能够开多少工资，能够给家里这么多钱？可是我就觉得老大钢蛋有出息了，能够挣钱是好事儿，说明没有把父母亲给忘了，也算是孝顺。今年夏天，毛蛋也高中毕业了，本来他学习不赖，可是不知道咋弄的，居然高考分数根本没有上线。你姐夫还有他爹都说复习一年，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可是毛蛋说啥也不肯复习，后来说多了，直接走了，去找他哥哥了，你知道我是昨天才接到通知的，你这两个外甥都被人家公安局给抓起来了！”
“为啥？”姜水清觉得可能事情真的麻烦了。
“还不是，他们的钱来路不正嘛。”作为母亲，廖凤不想说出那个字儿。
“大姐，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是外人，到底他在外面是偷人家了，还是抢人家了？”姜水清急了，他就站起来。这两个孩子小时候在方庄村上学，也就一直 在这里住着，姜水清对他们还是真有感情。后来每次见到大姐都会问一下他们的情况，每一次大姐都为这两个儿子骄傲，可是没想到突然接到这样的消息，姜水清觉得心里好不是滋味。
“反正就是那个样子吧！”廖凤还是不说是因为偷盗被抓的。
“我姐夫呢？”
“已经去了，离我们这里很远呢，坐车都要一整天！”
“姐，姐夫他有没有手机？”
“有个小灵通，出去就不能用了。对了，他有个传呼机。”
“嗯，这个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不要紧。现在咱们村里好几家饭店，吃饭比过去方便多了，你不用操心我这里。”姜水清这样说，主要还是考虑她家里还有个老公公，已经七八十岁了，知道自己两个孙子同时被抓，可以想象，这位一辈子极要面子的老人家会承受多大的精神压力。
“水清，等你姐夫回来，我看还是别让他当那个破村长了，一年到头事儿很多，可是还没有人家出去打工两个月挣的钱多。我说不管用，你替我说说他。”
“中，大姐，等我见了他再说！”姜水清把大姐送出大门，看到厉逹蹲在自家门墩上抽烟呢，姜水清就说，“你这是干嘛，不进来？”
“不急，我也是在想那个折中方案呢！”
说着，姜水清拉扯他进来，“我压根儿就没来的及想呢。这样我们两个一起想，也许说说想想，也就出来了。”
两人没有进屋，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你说一句我呛一句，不知道啥时候突然崩出来一个主意，一下子被姜水清抓住，“厉逹，是你说的，你可以接受让mike他们来管理，对吧？”
“对呀，只要他们不投资，不用参加分红我一开始就是这个态度。”
“那好，假如是这样，我觉得咱们的想法估计应该可以通过。但是，请人家来管理，肯定就要有报酬，这报酬有几种方式，不外乎固定费用和按劳取酬最为常见，你说说你喜欢哪一种？”
“你讲清楚一点，你知道我没读过几天书！”厉逹这是客套，其实这些年的锤炼他也早不是那个在煤窑上当班长的厉逹了。
“固定费用，就是打包，跟我们收入不挂钩。按劳取酬就是根据每年的营业额收取报酬，这个你会不明白？”姜水清也不客气。
“我也不傻，当然是跟结果挂钩我们占便宜，否则他们帮我们管理，没有任务，没有目标，到了年终领钱走人，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好吧 ，这可是你说的，你就把这个方案去跟大家去沟通吧！”
姜水清把厉逹推出院子，自己赶紧回来跟姐夫亓步统联络，很快亓步统打回来电话，“水清，还没到呢，正在一个县城这里转车。”
“那两个外甥问题严重吗？需不需要我也过去？”
“我到了看看再说。从人家的通知来看，问题不是特别严重，大概就是赔偿一些罚一些。”
“嗯，要是可能，一定把孩子领回来。要是找工作，咱们这里有的是机会！”姜水清嘱托道。
姜水清多少放了心，只要是钱的问题，就不会是非常严重的问题，钢蛋和毛蛋都还很小呢，要是弄进去判刑麻烦就大了。这也会影响到他们一辈子的人生。
姜水清心情放松了，就带着二喜出来，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去那几家所谓的饭店看了看，比他想象的要好一点儿，但比起他在川中见到的旅游饭店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熟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希望让mike他们尽快介入，这样可以让这里的服务设施得到尽快的改善。
“二喜，你去过县城的大酒店吗？”姜水清心情高兴，也就和二喜闲聊。
“去过一次县城，就是没有敢进去大酒店。那里很漂亮吗？”
“不只是漂亮，吃的住的玩的一应俱全，并且跟古代的皇帝享受的差不多。你想不想也去试试？”姜水清就逗二喜高兴。
“那魏队长说我们这里也要盖大酒店，跟县城的一样吗？”二喜也不笨，说到县城立马想到方庄村。
“对，你说我们要是建个大酒店，放在河边好呢，还是放在村口这里好？”
“我怎么知道！”二喜嘿嘿笑笑。“要是我能当家，我肯定会放在村口，人家来咱这里旅游，从岭上一眼就能看到这个大酒店了，你说人家能不高兴吗？”
姜水清听听也是，这个不大出门的小青年，想不到还是挺肯动脑子的。“嗯，有道理，人家年轻人都出打工了，你咋不出去呢？”
“不想，我喜欢一直待在这里。我觉得这里我熟悉，闭上眼睛我都不会走错路的。”说着，他就真的闭上眼睛往前走，可是刚走了四五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脚步就不敢迈开走了。
姜水清就笑了，“看看，吹牛了不是？”
“姜队长，听说彩莲家在城里很漂亮，是个大别墅，真的吗？”二喜就用羡慕的口气问。
“你知道啥叫别墅吗？”姜水清就问。
“不知道，应该是很大的房子，像我们大庙那么大，才能叫别墅吧！”二喜就按照他的想象描绘着他心目中别墅的样子。
“哈哈，别墅是外国人对独栋大房子的称呼，其实我们这里好多家房子也可以说是别墅。”
“你说彩莲为啥不回来了呢？”听到姜水清把话扯远了，二喜又提起彩莲。这一次姜水清就多心了，停住脚步，问，“你喜欢彩莲？”
二喜觉得不好意思，把脚下的一个石子用力一踢，那石子飞了起来，落在了路边的地里，“人家也看不上我呀！”
姜水清就笑笑说，“彩莲是不错，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错的姑娘，你要是好好工作，将来一定能碰到更好的姑娘的。”
“不一定。我就觉得彩莲最漂亮！”二喜看来是真地暗恋上彩莲了。“你这次回去，帮我带点东西给她 ，中不？”
“中！”姜水清也满口答应。只是他觉得这个小家伙单相思蛮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