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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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水清被围在当中，他仔细看了，大部分脸庞他都面熟，也有几个人可以叫出来名字，他心里明白了，这些人也都是后队的社员。
“怎么全是你们队里的？”他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你们队里富了，这种活儿都懒得出来干！”有人就抢着说。
姜水清觉得不可能，说是能够吃饱了，不算夸张，可是距离吃好还有一段距离呢，“修了几天啦？”
“这不昨天才刚开始，山坡上净是皮渣石，太难弄了！你看能不能给魏队长说说弄点炸药，要不这样修道猴年马月也修不好的！”说这话的人姜水清认识，看样子今天是这里带队的。
说了一通话，姜水清就准备离开，这些人只负责干活，具体情况还是见了魏长顺才能弄清楚。就在他要上车的时候，有两个社员跟了过来，拉住姜水清的衣襟，悄悄地说，“姜队长，你看能不能说说，让我们也到你们队里算了？”
姜水清看了看，他不能回答这样的问题，只是记住了这几个人的脸。
来到自己老宅，魏长顺出来迎接，高兴得跟啥似的，他身后仍然是两个小姑娘跟着，姜水清知道她们就是负责接电话搞统计报表进度的，“水清，总算是回来了，路上已经开始上人了，你碰到没有？”
姜水清不想多说话，只是点点头。把姚跃进介绍给他以后，就拉住他进屋，而姚跃进看到人家小姑娘多少有点姿色，就找了个借口要喝水，跟着去了厨房。
“老叔，怎么就开始上人了呢？”
“对呀，不是你说的吗？前几天从省城来了个蛮子，说的南方话，好多都听不懂，还跟了一个女的，转了几天，就说可以开工了，我就安排人先把路边整整，这样修路机器可以进入。”
“你说那个女的是姓龚吗？”
“对，就是龚什么明！”
“不是龚什么明，就是叫龚明，是省里投资公司的项目经理，负责咱们这个旅游项目的，过去经常打电话，可能从来没见过面。”姜水清清楚了，龚明陪着投资方的人在这里考察呢，“他们人呢？”
“进山了！你说这一男一女的，进山不会出点啥事儿吧？”
“老叔，你啥意思，人家是工作，还能出啥事儿？”
“水清，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安全！”
“不会，放心吧！”姜水清这样说，可是心里没有底气，进山如果只是在山顶上看看，自然不会有多少危险，要是下到峡谷下面，那可就难说了。
本来他还想问一下，为啥修路的都是后队的社员前队的几乎没有的原因，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担心龚明和投资方的考察人员，所以出来们叫了姚跃进，“走啦，进山看看！”
姚跃进端了一杯水出来，笑嘻嘻的，“等一会儿，怎么也让把这杯水喝完了再出发呀！”
“姜队长，你也喝一杯吧？”屋里有个女孩也就端了一杯出来。
姜水清接住，先摸了一下搪瓷茶缸的底部，觉得不是很热，就用嘴唇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儿，他心里笑了，这哪是什么开水，分明是温水，于是一扬脖子，把大半缸水喝光了，然后举起来，晃了晃，递给那女孩儿，出去了。
姚跃进知道自己骗不了这家伙，赶紧跑着跟了出来，“我也要去吗？”
“爱去不去，你老婆不是在山里吗？”
“哎呀，就为这事儿呀，老夫老妻的，算了，我不不去了。”姚跃进就要停住脚步，赖着不想走。
“山里风光比你老婆要漂亮上百倍呢！”姜水清硬是把他拽着进了山。
来到过去老煤窑后面的山头，姚跃进已经累得出不来气了，他直接坐在山头上，不住地叨叨，“不行了，我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姜水清也觉得累，站在那里着喘粗气，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力气，也不管姚跃进在说些什么，就对着山里大声呼喊，“龚经理！”
瞬间，山里就传来回声，一阵阵，像是无数个人在呼唤。
很快就听到了龚明的应声，“姜队长，在这儿呢！”虽然看不见，姜水清根据声音判断，他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
“在那儿别动，我这就过去！”姜水清只是说了一句，就顺着羊肠小道下到了一个山涧。这时候他发现龚明和一个男人，看上去好熟悉的身形，只是看不清他的脸庞，在朝他招手。
姜水清往那个方向爬，他们就往下走。眼看就要碰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龚明太兴奋，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个小石子儿，滑了一下，连人带包坐在了地上，顺着陡坡像是滑滑梯一样，自由下落。上面那个男人吓坏了，惊得不知所措，大声呼叫救命，而姜水清正好从下而上，就跳前两步，上来接住滑下来的龚明。还好，龚明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两只手像游泳一样，胡乱地抓挠，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抓住，只要不会继续滑到山垭下面就好。她抓住了姜水清的衣服，同时姜水清也抓住了她的胳膊。
两个人确信没有了危险，赶紧松开手，姜水清就说，“爬山还要穿皮鞋，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怎么知道今天要来进山呢？按照计划只是，”龚明说到这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就用手来摸了臀部一下，瞬间她就蹲在了地上，“怎么了？”姜水清觉得奇怪，一秒钟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肚子疼，她不会也是怀孕了吧？
姜水清过来拉她，可是她却一动不动，这时候半山腰的那个考察人员到了，看到姜水清，乐呵呵地伸出手来，姜水清愣了，他看清了，“怎么是你呀，mike？”
“对呀，没想到吧？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龚小姐她怎么了，不舒服吗？”mike也奇怪，龚明干嘛蹲在地上不起来。
“好了，你们先下去！”龚明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那好吧，我先下去！”说着mike就要往下走。这个时候，就是多了一个心眼。“要不我背你下去？”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拉龚明的手，这时候龚明无意中站了起来，姜水清也无意中看到了她的秘密。原来是她刚才摔倒的时候，滑了一段距离，屁股那部分的衣服破了，露出了里面的彩色内衣。既然知道了原因，姜水清就收回手，开动脑筋，想解决办法。他突然灵光闪现，暂时丢开龚明，去追mike，这时候龚明害怕了，就大声叫喊，“回来！”
可是姜水清不管那么多，跑出去二十米左右，追上mike，在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眯眯地回来，找了一块相对平摊的石板，坐下来，说，“好了，休息一下吧，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光，否则就太浪费了！”
见到这种情况，龚明就红了脸，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了，看到姜水清这么神态自若，她也就地坐了下来。“就你一个人进山来的？”
“还有一个人，山顶上坐着呢！”姜水清回答。
“谁呀，你们队长？”
“不对，给你三个机会，猜对了有奖！”
“不猜，你们生产队的人，我怎么认识？总不会是老魏吧？”说不猜还是猜了，这是女人的本性。
“不对，你认识的，并且还相当熟悉！”
“那会是谁呢？小鹏，应该不会，他正热恋呢，不可能会回来。难道会是贾经理？她身体不舒服，也不可能过来，那会是谁呢？”这两个人龚明知道是方庄村的人，同时在清水公司工作，所以过去和龚明认识，别的人呢，她真地就想不起来了。
不过，姜水清刚才听了龚明的话，觉得也奇怪，小鹏在热恋，他不是早就有了女朋友吗，还说准备结婚呢，怎么突然又要热恋？还有贾桂玲不舒服，她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吗？不过，这个时候都不是他寻找答案的时候。
“和你同床共忱的！”姜水清再次提醒。
“滚吧，你开我玩笑！”龚明就捡了一个小石子向姜水清丢过来。
“来了，来了！”下去取东西的mike上来了，手里抓了一件运动衣，丢给龚明，然后给水清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就先下山去了。
回到老宅，大家休整了一下，姜水清就找到龚明问了情况，最后说，“是你通知魏队长开工的？”
“什么开工？我没有！”
“公路呀，就是到我们村子的那条山路！”
“这个呀，正式通知肯定没有，也许是我们在这里谈事情的时候，老魏听到了，也许是我随口说了什么，反正对方已经答应了投资，开工就开工，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你问这个干嘛，要追责吗？”
“你胆子也太大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也不是十万二十万的投资。”
“知道，不是美国的那个赔偿金已经付了，我已经全款办到了你们专用账户里。这些钱足够开工了！”龚明觉得这个姜水清有点狗咬吕洞宾。
“本来就属于我们的钱，到了我们账户，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你根本不知道，我不是邀功，要不是我手快，内部关系好，我也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笔钱新来的老总根本就没打算拨给你们使用。”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他吃了豹子胆了吗？”姜水清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爸爸这个 靠山给放在了背后，否则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水清，你怎么欺负我老婆？”姚跃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清水公司呢！”龚明见到姚跃进，没有恼怒，但还是还击了一句。
“你看看，你们不是在谈美国公司的赔偿问题吗，我是为了你好，姜水清可是答应过我，赔偿金到了，给你一份奖励呢。水清，是不是，你说的话，要算数呀！”
“当然，算数！”
这一次轮到龚明迷惑了，这两个男人搞什么鬼。见到龚明这副样子，姚跃进和姜水清都哈哈大笑。
接着，就在这里，姜水清和mike做了一次正式的沟通，就和龚明达成的意见进行了重述，虽然就某些细节进行了修改，但是总体意向方案已经确定，回到鼎州双方进行签字确认。
这一次姜水清更加清楚了龚明的能力，难怪自己妈妈这么器重她呢。有了这样的干将，他会省去很多力气。只可惜，自己这样的公司也只能用像贾桂玲这样的人才，龚明这样的国家干部身份的大学生，不可能会到自己这个集体企业里来工作的。
“姜队长，电话！”一个小姑娘在院子里呼喊。
姜水清出去，接了电话，回来就对姚跃进他们说，“你们要不在这等我，要不同我一起到公社去，我有点急事儿必须马上立刻去见公社书记！”
“一块儿去！”mike就提议。大家同意，不过，姚跃进似乎不大乐意。
十分钟多一点，汽车停在了公社大院里，姜水清从车上下来，快步到了书记办公室。他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进去，然后立马又退了出来，“对不起，我走错了门！”
他出来看看门上的指示牌，发现没错，二次又敲门，听到说进来，他才慢慢地走进去，“你是姜水清同志吧？”
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陌生人，和气而有礼貌，站起来打招呼。他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伸出手和姜水清握手。
姜水清也就伸手握了，可是他不明白，这个人是谁，还是问了，“荆书记不在吗？”
“荆可他调走了，我来接替他的工作！我姓黄，叫我老黄就好！”姜水清看了一下，也是，看样子他五十上下，做公社书记确实是有点老了。
“黄书记，您找我？”
“对。这样，我接到上面紧急通知，需要你过来履行一下手续。”黄书记说着就递过来一个表格，上面已经填好了内容，姜水清仔细看了，是自己的简历，总体上没有错，只是自己工作单位一栏居然填写的是大金营镇，也就是他目前呆的这个地方。
“姜水清同志，你检查一下，要是没有问题，请你在上面签字确认。”说着，黄书记递过来一支笔。
姜水清慢慢接过笔，心里还在琢磨半晌不夜地填写这个表格干啥，他已经有两年多没有从这里领工资了，早以为自己已经成了自由人了呢。看来自己过去的那个关系依然是归这里管辖的。他夹住笔，准备签字，反正也不是卖身契，签了又能怎么着。最后他还是签了，把笔还给了黄书记。
“我可以走了吗？”
“稍等，我还得安排一下！”说着，黄书记出去了，一会儿，一个像是干事一样的年轻人进来，“姜同志，跟我来！”
来到一个房间，看到房间里正面墙上的一面旗帜，上面有镰刀斧头，姜水清一下子觉得这里的空气显得庄严肃穆了不少，同时他似乎猜到了今天要在这里举行什么仪式。
很快，黄书记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郝发财，另一个居然是老支书。姜水清见到老支书，有点激动，急忙过来打招呼，不过老支书指指黄书记，那意思是要听从指挥。
没错，真的是仪式，宣誓仪式。姜水清从开始在高中申请入d，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八个年头，这期间他也多次主动和被动地写过不少申请书，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加入了他心仪的组织。或者说因为在这个组织里，他的父母身体力行，起了巨大的示范作用。
仪式完毕，黄书记发出邀请大家一起吃顿饭，姜水清婉言谢绝了，“黄书记，下次吧，我外面车上还有香港的客户在等着呢，要是怠慢了人家，就没有生意了！”
黄书记并不强人所难，大概也许就是做了个姿态让让罢了，所以姜水清他们顺利离开，开车回了鼎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