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算不算同处一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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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鼎州这几天，姜水清也没心思干活，就让姚跃进陪着，认识了不少他圈子里的朋友，几乎清一色的高干子弟。不过各行各业都有，有机关的，也有游手好闲的，无论怎样，这些人几乎和姚跃进进入清水公司以前一模一样，吊儿郎当。有一点姜水清发现，像是个规律，每个人，不论年龄大小，身边都会有一个或几个美妞陪着。就算是偶尔碰到一两个所谓的蓝颜知己，这些靓妹们身边也同样会有帅哥陪着。总之，他的生活圈子和使用的语言让姜水清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
不过，一个星期下来，花钱倒是像流水一样，比起姜水清平时一个月的花销都多。不过也没办法，到了一个地方，姚跃进总是先介绍姜水清的身份，特别是他是清水科工贸实业公司的老板，这个身份让所有人都尊敬有加，因为到之前肯定他们已经知道了姜水清的姜代表了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钱也不白花，一个星期下来，让姜水清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这样的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儿。
要不是爸爸的事情在心里放不下，姜水清还真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错，比起他每天早出晚归，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的生活方式真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假如有一天他有了足够的钱，他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当然，姚跃进介绍他生活圈子的朋友也不是没有目的的，首当其冲就是打听文物局长案子的情况。还别说，这些人里面有太多高人，似乎不管谁，不管你问什么，也就是一个电话，到底到给谁不知道，很快就有了消息，这让姜水清想到看到的一个叫《潜伏》的电视剧，上面有交易情报的，他总感觉多少有点想象，只不过这种信息不用金钱来衡量。
文物局的案子，其实走私只是一个引子，据说真实的原因是这帮人太黑，到处伸手捞钱，所以得罪的人远不只是姜水清姚跃进他们一家，这样人家搞他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因为这个局长，牵连到的一系列人物，不管官职大小，显得很是无辜。这是姚跃进这样评价的。
“哼，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要是不伸手捞钱，能有今天吗？”姜水清不能同意姚跃进的看法。
“算了，这种事谁干净？不是焦大说了，除了那座石狮子是干净的，别的没有一个干净嘛。”姚跃进甩甩膀子说。
姜水清听出来了，这个姚跃进还玩起了文化，分明这是红楼梦里焦大说宁国府里的肮脏事情，他倒是移花接木用在了这上头。看起来他有时候有点不正经，可是说起话来还能爆出一点火花。
“姚跃进，你家里也算是个大家庭，你这样说难道也是包括你自己吗？”姜水清见到没人，就将了他一军。
“姜水清，我家就是那个石狮子，你懂吗？”这家伙还真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
两个人正谈得热烈呢，接到小妈景晴的电话，“水清，你回来一趟吧，廖朤带着云翼来了！”
姜水清一听，这个廖朤，昨天晚上和她煲电话粥的时候，也没听说她要来呀，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呢？于是他赶紧回家，见到廖朤和小妈两个人一个人一个宝宝，抱在怀里，在门口晒太阳呢。
姜水清走过去先是在云翼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廖朤赶紧就用下手绢擦擦，嘴里还说，“你看你的口水都把俺宝贝的脸蛋弄脏了！”
接着，他伸手在小美杏儿的脸上捏了一把，就说，“来，让我抱抱我小妹妹。等将来长大了，就不能抱了。”
“哥，你这样云翼会生气的，你太偏心了。”廖朤装作生气的样子。
“别演了，等到晚上让水清搂着云翼睡！”小妈这话分明有点讥笑他们小夫妻的意思。
到了晚上，早早地吃完饭，小妈先上楼去。保姆不在家里住，自然已经离开，客厅里就剩水清他们三个人。廖朤就说，“走吧，妈都回房间了！”
“小妈回房间不是要睡觉，肯定是等爸爸电话呢。”姜水清这样说。
“你怎么知道？”
“那天不是好多邻居阿姨过来，听到她们聊天说的。”
“那爸爸到底有没有问题呢？”廖朤把话题又扯到姜洪身上，这也是她来的原因。听说公公出了问题，虽然是传说，可是她和家里人都不放心不下，才让廖朤带着孩子过来看看。
“你才会有问题呢！会说话吗？”姜水清不乐意了，怼回来的口气很冲。
“哥，我也没说肯定有问题，我也就是关心问问，不行吗，干嘛那么凶？”
“还说？姜水清举起手来，好像要打的样子，当然廖朤知道他也就是吓唬一下，从认识姜水清还没见他打过人呢。”
小夫妻打情骂俏正热闹呢，见到景晴穿了睡衣匆忙下楼，不过看她满脸的喜色，姜水清就知道不会是坏消息，“妈，怎么还没睡？”廖朤赶紧起身问。
“你爸打电话回来了！”
“怎么说？”姜水清接的话茬。
“没说啥，就是问了一句家里都好，我说是，然后就挂了！”
姜水清听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过去好像自己亲妈田茗也曾这样说过，但是她也是满脸的幸福，可是后来又是好久没有了音讯，难道历史会重演吗？
“小妈，你没看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廖朤聪明了一次。
“对，去看一下电话号码！”姜水清也附和道。
“我没注意，当时听到是你爸的声音，我太高兴了，忘了。”说着就往楼上走，进屋，查了，发现电话记录上的号码是未知两个字儿。
姜水清知道这种号码，要不就是保密电话，要不就是海外的号码，爸爸不可能是在海外，那肯定是保密电话无疑。
回到自己房间，姜水清可不像小妈那样高兴，他反而心思更重了。
睡到半夜，他睡不着，就靠在床头抽烟，刚点着，吸了半口，就被廖朤给抢走了，“你干嘛，云翼在这儿呢，你怎么还要抽烟？”
这时候姜水清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呢。这几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睡不着就坐起来抽颗烟，觉得心里才会舒畅一点，可是这烟都不能抽了，心里就更加空落落的。
思来想去，他睡不着，可是廖朤看孩子累了一天，刚才把烟卷扔到洗手间，上了床，很快就听到了她的鼾声。虽然不大，可是姜水清习惯了，没觉得这会影响到他的睡眠。再说了，廖朤偶尔也开他的玩笑，说是他的鼾声如雷贯耳，大概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关系罢了。
他翻身下床，就到了客厅，百无聊赖，他就拿起客厅的电话，想试试爸爸家里的电话能不能打国际长途，他从来没有试过。
拨了妈妈在巴黎的号码，结果通了，并且还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姜水清就问，“妈，你出院了？”
“水清，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给我打电话？”看来还是妈妈关心儿子。
“我睡不着，就想打个电话试试爸爸这里的电话能不能打通国际长途！”姜水清实话实说。
“水清，赶紧挂了吧，你爸那里的电话尽量少用！”田茗一下子严厉起来，弄得姜水清一脸懵逼。妈妈这是咋了？平常听到我声音都很高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至少今天还没问她孙女儿云翼的好呢。
“妈，我有个事儿，必须征求你的意见！”
“那就长话短说！”田茗像是在下命令。
“美国公司，也就是廖平那里的公司，发了邀请函，让过去参加年度什么项目总结会，你说我到底该不该过去？”
“真的？龚明这丫头怎么没告诉我。当然要去，我知道这种会议都是免费的，你不是还是那个公司的委托人吗，去吧，赶紧去参加，让龚明帮你办手续，千万不要耽误喽。要是有时间，最好路过一下巴黎，在妈妈这儿住几天，不，住一天都行！好了，不说了，赶紧挂了吧！”还没等姜水清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机，这让姜水清十分不解，难道妈妈那头说话不方便吗？
又是一个星期，好像工商税务查了公司的账目，就没了下文，也不说罚款，也不说查账的原因，姜水清让各公司的财务都去问了几遍，反馈到他这里都是一样，“等消息！”
时间久了，姜水清也都迟钝了，随便吧，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是提心吊胆也没用。到了第三周的周一，就接到龚明的电话，“姜矿长，你决定了没有，今天签证就可以拿到，不过要是去的话，我们路过京城，直接去取就是了！”
“机票订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机票确认是美国公司那里的事儿，我们这里只是为了签证做了个假的预订手续。”
这样，姜水清就计算了一下开会的日期，觉得要不就按照妈妈的意思，先去参加了会议再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爸爸这里应该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否则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同样，就算是他待在家里，爸爸真的有事儿，作为儿子，他也不能原谅他。
于是，当即他就决定，“那好吧，通知美国那边，订机票吧！”
不到一个钟，龚明电话就打过来，“姜矿长，弄好了！”可能是她太激动，这样不雅的字眼都说出来了。
“哪天走？”
“明天晚上。我看看，香港出发，怎么会是香港呢？算了，我不给你说了，我必须赶紧跟使馆联系，让他们千万不要把护照寄出来，否则我们就可能会误机了！”
姜水清哈哈笑笑，这个龚明也都差不多快三十了吧，怎么还是这样毛手毛脚的。
他这边想着，电话又响了，“姜矿长，你准备一下吧，我们今天晚上到京城，明天一早去使馆取护照，然后直接去首都机场，不耽误，在香港还不用出机场直接transfer就行！”
“啥是穿是富儿？”
“英文，就是转机。”龚明赶紧解释。
然后说好了见面的时间，这样姜水清也着急了，看看手表，距离出发也只有不到四个小时，他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妈和廖朤。结果大家一起忙，小妈负责准备一顿好吃的，廖朤负责给姜水清收拾行装。
“水清，你换钱了没有？”廖朤一边收拾一边问。
“不用了，过去不是还有几百美元没有花完吗！”
“不够的，你还是要多换一点！出门在外，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呢。万一你们找不到地方怎么办，没人去接你们怎么办？”说到这里，廖朤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手中的伙计，就说，“你这次去不会是去见她的吧？”
姜水清很清楚这个她早已成了廖平的代名词，“你开玩笑，妈妈公司还有人一起呢！”
“谁呀？男的女的？”
“姚跃进，你不是认识吗，他爱人呀！”姜水清故意这么说，他不说是龚明，而说成是姚跃进的爱人。因为龚明和姜水清过去的那点故事早已被妈妈当成笑话告诉了廖朤。
“你看看，我早就说，你要做一套新的西装，你非说有了。你看看，就这么一套西装，已经很老式的，过时了，这要是去了美国，你说丢不丢咱们华夏人的脸面。”
“你就熨一下，跟新的一样。买一套容易，可是回到咱们这里，我又不穿，岂不是浪费了。”
小两口说着这些家务事儿，看着女儿躺在小床上，自己在抱着小手在吃呢。
一切行程都那么顺利，做梦也没想到外方居然为姜水清他们预订了商务舱。虽然他们两个人无所谓，也体会不到商务舱和经济舱有多大的区别，可是，登上飞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是可以躺着睡觉的，一个不可以，一个是全天候服务，一个不是。不过，龚明大概是第一次跨出国门，每次姜水清醒来的时候，都看见她都在看小电影。
在机场，廖平来接机，这也是预料之中的。见了面，行了一个拥抱礼，这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到了酒店，放下他们，廖平只是问了一声，“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的吗？”
“没有了！”姜水清和龚明一起说。
“那好，你们好好休息，等到明天，我来接你们去会场！”
两个人拉着行李箱去开门，各自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脱掉皮鞋，姜水清习惯性地打开屋内全部灯光，然后才躺在床上试试床的柔软性，这时候他听到龚明的叫喊声，“好软呀！”姜水清朝着她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那边有一扇门，似乎是通向他隔壁的房间，他走过去，抓住手把，一扭，门开了。
同样，龚明也是进了屋，踢掉高跟鞋，她不喜欢高跟鞋，为了这一次来美国，专门去买的新鞋。踢掉鞋不算，还把袜子也脱了赤着脚才觉得舒服多了。然后进洗手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眼袋，接着就是查看浴室的用品，她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干净，出来，就跳上了床，可是让她没有想到，这里的床太软，并且富有弹性，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接着，她就高兴地叫了一声。
可是很快，她听到了开门声，她趴在床上，两只眼睛根据耳朵的判断，看着那扇门。除了进来的门和洗手间的门，墙角上有个多余的门。忽然，门把动了，接着就看到门口透出了一个小缝，她紧张极了，可是她知道隔壁应该是姜矿长的房间，不可能会有坏人，所以她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看到了姜水清的半个脸。
就听到姜水清在说，“这门怎么是通的呀？”
刚说完，看到龚明赤脚，穿了短袖，露着腿，就啪一声关上了门，还连续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人家龚明那边似乎根本没什么动静，就在姜水清以为不会有啥事儿的时候，门开了，龚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姜矿长，原来我们住的是个套房啊！”
“应该是。要不你给前台打个电话，叫人把门封上！”姜水清说。
“不用，我那边有锁扣，摁一下就锁住了。”
“行了，我看你飞机上也没怎么休息，我们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再说接下来的安排！”姜水清这样建议。
“行，那我走了！”龚明退着往那个门口走。可是她眼睛却是在观察这个姜水清的表情。一直到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姜水清还是那个姿势，她心里就有一种失望，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了任何魅力。
三个小时以后，纽约的天亮了，听到一阵敲门声，接着就是龚明的声音，“吃早餐了！”然后门开了，龚明好奇地探头看看。屋里没人，龚明知道他一定下楼吃早餐了，心里就想，‘这个男人太不够义气。’
在大堂，他看到了那个不够义气的男人，悄悄走过去，猛地拍了他肩膀一下，似乎这一刻，真的就像哥们儿一样，“下来也不叫我一声？”
“我想你可能需要多睡一会儿吗！”姜水清真是这样想的。
吃完早餐，在酒店里转了几圈，发现这里到处都是人，酒店弄得像是个集市一样热闹。虽然姜水清听不明白这些老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根据声音的阴阳顿挫他可以判断出来那不是英语，就问龚明，“他们讲得不是英语？”
“对呀，好像什么语种都有，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在美国都流行！据说有些地方的人专门不讲英语，你可以想象的到吗？”
“很正常，咱们国家不是还有讲朝鲜语的讲哈萨克斯坦语的，更不用说蒙古语了。”
“你真是不了解美国的历史！”龚明就嘲笑他无知。可是姜水清不在乎。不过接下来龚明问了一句话，让姜水清吓了一跳，“姜矿长，你说昨晚我们算不算同处一室呢？”
姜水清无言以对。
大约十点钟，廖平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帅气的小伙子，就说，“对不起，日程有所调整，今天我就不陪你们了，让patrick过来陪你们去参观一个旅游产品博览会。具体接下来的日程单，他会给你们做个breifing（介绍）的。”说完，廖平匆忙地离开，姜水清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外国人，一点家人的感觉都没有了，和上次回国的亲热劲儿一点都没有了。
他心里有点凉凉的，多少有点后悔跑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