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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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先打给了童秘书，响了半天没人接，就在姜水清要挂断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找谁？”不是童秘书。
“童秘书在不在？”
“出差了，要不你留下电话，回来我通知他？”
“不用了！”
接着他打回家里，小妈景晴接的，“水清啊，有事儿吗？”那口气似乎很正常。
“我爸出差了吗？”
“对呀，十来天了！”
“去哪儿啦？”
“好像是京城吧！具体我没问。”
“啥事儿没说？”
“你都知道，咱们家规矩，啥都不能问。水清，你要是回来，一定来家里住啊！”
姜水清心里多少有点毛毛的，十来天了，谁都不知道干啥了，不会是被约去喝茶了吧？可是爸爸一向清廉，大庙古董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哇？如果真要查，他姜水清才是最应该被调查的呀？可是如今一点消息也没有，就是打个电话问问的都没有。
他心里放不下，想了想，还是给姚跃进打一个。他家里，没人接，就把电话打到龚明那里，她接了，并且非常兴奋，“姜矿长，我正要找你呢！”
太热情了，弄得姜水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咋了？”
“有个好消息，美国那边，投资方，要求我们派人过去沟通一下方庄旅游项目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我们好好谈谈，看看怎么去，都谁去？”
姜水清听了多少有点小兴奋，可是比起他爸爸的事情，这个兴奋也只是一闪念的功夫就消失了，“龚明，你们家跃进怎么没去上班呢？”
“去了呀，我们一块儿出来的。”
“可是我打电话他办公室没人接，所以才打给你问问。”
“你再打一次，应该到了，也许路上吃点东西也说不定呢。这家伙就是这个习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龚明说着姚跃进的习惯，还能听到她呵呵的笑声。
“那好吧，我这就打给他。”
“等等，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呀？”
“嗯，尽量吧，我到了就给你电话！”说着，他就挂了电话，他需要尽快找到姚跃进。
再次给清水办公室打电话，这一次通了，很快就有人接电话，姜水清就问，“姚经理，我是姜水清！”
“啊，听出来了，什么指示？”姚跃进式说话方式。
“你知道那个文物局的局长被抓起来了？”
“知道，咋啦？”
“据说是杜Zx也被调查了？”
“老新闻了！他人在国外，调查了又能怎么着？我们法律也管不了人家那么远！”听姚跃进的口气应该是真的，只是找不到人，查了也白查。
“那不会涉及到我爸爸那里吧？”姜水清虽然不想说，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你疯了，跟姜省长没啥关系！”
“可是你知道我爸爸十来天都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真的吗？”这一下姚跃进也紧张了，“你等着我问问。”
电话断了，姜水清就坐在电话机旁等着，不到五分钟，电话打回来了，听声音很紧张，“水清，工商局来人了，说是要查我们的账目，你能不能尽快回来一趟，这些玩意儿我根本看不懂的，更是说不明白。”
“你不是打电话问，”
没等姜水清说完，姚跃进就说，“你快点回来吧，我不给你说了。”看样子，他很着急，再说通过听筒，就是也能听到不少人说话的声音。
姜水清放下电话，跟李桐打了个招呼，让他自己回去，就下楼开车去了。很快他就到了鼎州的清水公司，除了一个文员，办公室一个人没有，姜水清问，“姚经理呢？”
“刚才还在呢，这会儿应该是出去了吧！”看样子这个小文员是刚来的，应该是姚跃进到职以后才找来的，她对姜水清不熟悉。
“请问你找姚总有啥事儿？”
“我是姜水清！”
“你就是姜总啊，你先坐，我给你沏茶！”小姑娘倒是挺勤快。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去我办公室！”
姜水清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可是那姑娘跟着进来，同样，她说，“姜总，沏茶倒水这是我的工作，你是喝茶，还是咖啡，红茶还是绿茶？”
姜水清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小女孩儿好烦呀，可是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刚认识，也不好发脾气，就说，“随便吧！”
小女孩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壶茶进来，放在茶几上，先倒上一杯，搁在姜水清的办公桌上，然后说，“您需要什么，叫我就是，我叫秦晴。”
姜水清才不管什么青青还是亲情呢，这一刻他就是需要见到姚跃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坐了一会儿，突然他想起来，这个小姑娘肯定知道那些工商部门的人到底过来干了些什么事情。于是他就叫了一声，“青青，你来一趟！”
话音落，秦晴就到了，“姜总，不是青青，是秦晴！”
姜水清无奈地笑笑，就问，“两个钟头之前，工商局来人了？”
“对，他们说要查验我们的工商执照，姚总陪着他们，随后就一起出去了。”
“没听到说有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他们在姚总办公室，关了门的。”
姜水清知道再问下去，也同样是不知道，就打发她出去，自己只有坐在那里等着。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姜水清以为姚跃进打进来的，赶紧接，可是听到的却是方小舟的声音，“姜总，出事儿啦，刚才税务局的人来了，说是有人举报我们偷税漏税，要我们首先自查，然后把自查结果上报呢。你看这事儿咋弄？”
姜水清真是蒙了，这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咋就一天之内县里也要查账，难道他们这是串通好了，要整清水公司吗？虽然他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也只是随心想出来的，并没有把这些事儿跟自己爸爸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接着，就是两个煤矿都打来了电话，同样的事情，都说是上面要查账。这一次，姜水清态度很明确，就说，“积极配合，查什么都中。”
话虽是这么说，他心里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他还不了解到底是什么问题。所以他心里更是急得不得了。这个姚跃进，关键的时候，出去也不说一声，至少让人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呀？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就听到门外有个声音，“姚总，姜总到了！”
姜水清立马出来，看到姚跃进嬉皮笑脸地抱了一个大箱子进来，“他妈的，小鬼难缠，一点都没说错！”
他放下东西，然后才说，“你好快嘛，没事儿了，这些人就是吓唬吓唬我们，他们以为我们是被吓唬大的吗？”
“什么叫没事儿啦？凭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查过我们，突然之间就到处查我们账目。”
“没有查账，就是检查我们营业执照项目和经营项目是否一致，别的，没有了！再说了，过去你公司是挂在煤炭局下面的，人家当然不会查你。可你现在不一样了，注册的是私营公司，这样检查很正常，否则这些人不是都要下岗了？”什么事儿好像到了姚跃进嘴里一说，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
“你不知道，我们在县城的公司和两个煤矿都被税务局查了，并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你说说，这还不是有备而来吗？”
“查就查呗，你作弊了吗？没有，对吧，那就查吧，我还是那句话，不光工商局没事儿干，税务局也一样，否则稽查们吃什么呀？”
虽然姚跃进这么说，可是姜水清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知道自己规规矩矩做生意，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偷税漏税赚些钱。可是，这样查来查去，让公司的职工心里不舒服，那会影响公司的士气。
“你呀，赶紧去吧，我出去的时候，我老婆还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这里呢？好像说你们准备到美国去，好事儿呀，赶紧去吧，这里肯定没事儿？”
“跃进，你到底有没有打电话回家，问问知不知道我爸的位置？”
“打了，不知道。可是这是好消息呀！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你着什么急？放心吧，记着，老人去世都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好了，你忙吧，我走了！”姜水清才不愿意听他的歪理论呢。
姜水清没有直接去找龚明，他看了时间，到了吃饭的时候，先回家里，和小妈一起吃，还能逗逗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杏儿。虽然她没有那么多奶水吃，可是奶粉也同样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一进家门，就看到保姆和小妈景晴，还有两位夫人，看上去富富态态，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大家围着一个婴儿车逗小孩儿玩呢，似乎看不出一点小妈担心的样子，这样也给姜水清心理上不少安慰。
见到姜水清进来，景晴站起来，拉住水清介绍说，“这是我们老姜的大儿子水清，杏儿的大哥！”
那两位夫人都转过脸来，专注地看了半天，像是要相女婿一样，看得水清都有点不好意思，“在哪个部门工作呀？”
“单干，自己开公司！”景晴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单干，这是很多这个级别的干部家庭不容易说出口的。
“那好哇，那样可以发大财呀！”其中一个女人说。
本来姜水清想过来逗逗小妹妹玩一会儿的，可是这些老女人们把婴儿车给包围了，他只有悻悻地上楼。背包扔到床上，就听到小妈在身后问，“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会是为了你爸爸的事情吧？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下面的那两位夫人，你认识吗？一位是书记太太，一位是省长太太。省长太太说是要调到京城去工作了，今天专门约了我们一起坐坐的。等一会儿，我们出去，我已经交代了让保姆给你做炸酱面！”
“谢谢小妈！”景晴出去了，姜水清就想，看来小妈记错了，我喜欢的是炝锅面，这个华西的人只知道有担担面，不知道什么叫炝锅面，所以她能够记住炸酱面也算不错了。
等保姆叫姜水清下楼吃饭的时候，姜水清愣了，看来炸酱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吃法，一桌子小菜，完全和他想象的炸酱面不是一个路子。当然他也不知道到底北京炸酱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刚把酱卤倒在面条上，正要用筷子搅拌，就听到门铃响了，保姆抢先去开门，就听到姚跃进说话的声音，“水清回来没有？”说着，他就进了客厅，姜水清出来，发现他身边还站着龚明。
“看来你们两口子晚上没有亲够，白天还要形影不离呀！”姜水清取笑了他们一句，因为上午给龚明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想说了。
“水清，你开什么玩笑？龚明她是来找你的。”姚跃进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脸，也不管人家让不让，直接过来坐在餐桌旁，自己找了一双筷子，夹起一下黄瓜丝往嘴里送。保姆见到了，就说，“姚先生，不是那样吃的，等我下了面才能吃！”
姚跃进才不管那么多，他是在京城生京城长的孩子，还能不知道炸酱面怎么吃吗？
龚明也过来一起吃了半碗面，然后就说，“去美国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邀请函呢，我看看，要是他出钱，我就考虑一下，要是我出钱，不去！”姜水清这样说是有他的道理，因为在他的理解上，假如是公司正式邀请，他认为廖平肯定会私下给他一个电话，或者传真什么的，预先说一下，可是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廖平一个字儿，所以去不去他需要认真斟酌一下。
等大家都吃完饭，转移到沙发上，龚明把邀请函还有相关文件一股脑儿都堆在茶几上，看上去好像老多文件了。
“这么多？”姜水清翻看了一下，对英语他还真不行，龚明看出来了，他根本就弄不清楚哪一张是邀请函，就挑出一张，指给他看，“你看这里，说是尽快安排，公司派人到美国投资公司总部参加方庄旅游项目年度总结会，全部费用由邀请方承担。明白吗？”
“没说几个人吗？”姜水清问。
“人家是内部公司开会，除了你，还有谁？”
“可是我不懂英语，我怎么开会？一份文件都看不懂，去了也白瞎。”
“水清，你怎么这么笨呢，懂英语的人不是在你眼前吗，你请她去给你当翻译呀？”姚跃进就拍了一下姜水清的肩膀，建议说。
姜水清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心说，她可是你老婆婆呀，你怎么舍得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差呢，况且这是要出国呢？
不过，他嘴上却说，“我怎么好叨扰人家龚经理呢！”
“我没事儿，本来我就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这是我的工作，份内的事儿。”龚明也亮明态度。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姜水清还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主要原因还是爸爸的事情让他心里放不下，万一传说是真的，他不在家，小妈和小妹妹总得有人照顾呀。再说了，真的爸爸出了什么事儿，还真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呢！
“姜矿长，这样吧，你把你护照给我，我先办手续，这个办下来最快也得半个月到二十天呢，到时候如果临时决定不去什么也不影响。”到底龚明是当助理出身，想事情很周到。
事情就这样定了，看着龚明高兴地先离开了。
在姜水清房间里，姚跃进说，“景阿姨家的炸酱面很讲究呢！”
“是我家，好不？”姜水清怼了一句。
“好，你家。我也没说不是你家呀。你和我老婆去美国多玩几天，出国一次不容易，到纽约，华盛顿，旧金山，洛杉矶走走看看，据说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回来给我们好好讲讲，看是不是电影里电视里演的那样？”
“跃进，你不怕我把你老婆拐走吗？”姜水清觉得奇怪，这个姚跃进的思维方法和旁人完全不一样。
“有本事你拐呀，拐走了，正好，我可以找个新的。你不知道这年月流行死老婆吗？”
“混账话，我可是要把这话儿告诉龚经理的。”
“当着面我同样说，谁怕谁呀？”姚跃进这样说，是他心里有底气，其实对待龚明他还是很上心的，只不过，嘴上不让他说，那是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