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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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从地上爬起来，她并不上车，而是绕到车另一边作势要把苏悦禾拉下来。
“小兔崽子，你敢推我。”
苏悦禾眨眨眼睛:“不是你推的我吗？”
老妪怒道:“我离你那么远，怎么能够得到你。”
苏悦禾也来了句:“我离你那么远，怎么能够得到你。”她看看怀里的小男孩，又补充了句:“我还抱着孩子，根本不可能腾出手来推你。”
又惹的一车人哄堂大笑，这时小男孩的娘也醒了，她并不把孩子接过来，和别人一样看热闹。
老妪见讲理讲不过，苏悦禾只是个小姑娘，又没大人跟着，左右好欺负，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嚷嚷道:“你给我下来。”
苏悦禾捏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老妪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后退两步。
“你这个小贱人，长的人模狗样，下手咋那么狠哩。”
讲理讲不过，打又打不过，老妪干脆叉腰开骂。车上的人都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以为苏悦禾会羞会恼，谁知她依然笑吟吟的，和没事人一样。
车夫却急眼了，喊道:“你还上车不，不上车我走了。”
老妪这才爬上车，她还是不肯咽下这口气，就继续扯着嗓子骂。
小男孩却觉得窘迫，问苏悦禾:“姐姐，她骂你，你怎么不生气。”
苏悦禾握着他冰凉的小手，笑道:“如果她敢朝我动手，我肯定打的她满地找牙，至于她嘴里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小男孩“咯咯”笑了，说:“我也没听到。”
老妪本来就又渴又饿，她一张嘴寒风就朝嘴里灌，她骂着骂着嗓子就哑了，最后彻底无声无息。
牛车往前跑了一段路，老妪的村口到了，她和孙子下了车，回头狠狠瞪了苏悦禾一眼，才恨恨地离去。
车上的人陆续下车，拥挤的板车上一下子宽敞起来，妇人伸胳膊蹬腿，但就是不提把孩子接过来。
苏悦禾却也不想放手，就这么一直抱着他。
“闺女，到你们村口了。”赶车的说。
苏悦禾小心翼翼把小男孩放下，嘱咐他坐好抓好，才依依不舍下了车。
妇人伸了个懒腰，问车夫:“张家村到了吗？”
“过了河就是。”
苏悦禾走了一段路，回头去看，发现小男孩还在盯着她，苏悦禾的心突然就一阵悸动，这种感觉就好像……
她想起前世，她去奶奶家过暑假，开学时，奶奶会把她送到车站，车都跑很远了，奶奶还在盯着车看。
就是这种和亲人分离的痛，可是，她和小男孩明明刚认识，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回到家里，苏忘忧就扑过来让苏悦禾抱抱，苏悦禾抱住他，却还在想那个孩子。那个小孩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体重和苏忘忧差不多。
她把苏忘忧放下，他就习惯地去揭开柳条筐，苏悦禾愧疚地说:“姐姐什么都没给你带。”
苏忘忧却不在乎，还摇头晃脑给她背姐夫教他的诗。
“姐糊给我做了烤玉米，你尝尝。”背完诗，苏忘忧就去箩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她。
“和你学的，”陆青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早晨吃剩下的煮玉米，我学着你烤地瓜的样子放在铁板上，来回翻滚，你尝尝。”
苏悦禾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香喷喷的，别有一番滋味。
“好吃。”她说。
屋子里充溢着米粥的香气，因为苏悦禾不让陆青辰做饭，怕伤了他的眼睛，他怕她生气，就乖乖的真的没做饭，只把米粥熬上了。
苏悦禾洗手切菜，陆青辰陪苏忘忧玩。
“你不高兴，遇到什么事了吗？”陆青辰忽然转过头问她。
苏悦禾一愣，她是有些空落落的，也表现在了脸上，可是陆青辰不是看不到么？
陆青辰说:“你话少了，我能感觉得到。”
苏悦禾叹口气，就把在牛车上的遭遇说了。
陆青辰安慰了她几句，他不过是觉得不管是女孩子还是妇人，都有天生的母性，那个小孩又和苏忘忧同岁，苏悦禾可怜他在所难免。
苏悦禾想做红烧排骨，不过这样一来就得一个时辰才能吃上饭，苏忘忧肯定饿了，她就做了简单的，做了个韭黄炒蛋，一个凉拌黄瓜，她做的量大，再加上馒头，够三人一狗吃饱。
可是她却觉得还不够，她看了看水盆里的鱼，这是她昨天晚上从空间里抓来的，足足有五六斤重，她很利索地把鱼开膛破肚，刮干净鱼鳞，将鱼剁成块，做了一道红烧鱼。
很快鱼肉的香气就蔓延到了整个屋子，苏忘忧馋的直流口水，一个劲地问:“姐姐，鱼烧好了吗？”
苏悦禾笑道:“还没有，你若是饿了就吃一块酥饼垫垫。”
“不，我要吃鱼，吃了酥饼吃的鱼肉就少了。”苏忘忧认真地说。
苏悦禾被他逗笑，这家伙，吃了几顿饱饭嘴巴就刁了起来。
鱼肉不能炖太久，这样肉质才鲜嫩，苏悦禾见锅里的水烧开，咕噜咕噜冒了会气泡，就在桌子上垫了一块湿抹布，把锅直接端下来放上去。
她先夹了几块鱼肚皮上的肉，挑去刺让苏忘忧吃着，就端来小黑的饭盆，将鱼头夹下来放进去，又舀了两勺子汤汁浇了，把一只馒头掰碎泡里面，这就是小黑的午餐。他们三个都不喜欢吃鱼头，但是小黑喜欢，每次都能吃的渣都不剩。
几个人正在吃饭，埋头吃食的小黑突然就警觉地竖起耳朵，盯着门槛吠了几声。不多时，院子里就传来脚步声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来了，听声音不像是村子里的人，可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很熟悉。
是姨奶奶的儿媳妇张徐氏，苏悦禾听出来了。姨奶奶腿脚不好，是不可能出门的，那么来的就只有张徐氏和另外一个人，可是她昨天刚去看过姨奶奶，今天张徐氏没道理来呀。
莫非是姨奶奶出什么事了？苏悦禾心里一紧，赶紧起身朝门口走。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张徐氏，还有一个眼熟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