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踏入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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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连天。
卫北御兽疾行。
耳边风声呼啸，少年心绪不宁。
“小友……去往何处？”
缥缈的声音，忽远忽近。
卫北急扯缰绳，地行兽前脚腾空一阵扑腾，方才堪堪停住。
环视四野，皆是茫茫一片绿色，并不见人影。
灵识扩散向周身数十里，依旧一无所获。
“何人在装神弄鬼？”
卫北沉下脸，取出破荒小心戒备。
“小友……何须如何谨慎……老夫并无祸心。”
声音依旧缥缈空灵。
卫北祭起破荒，向周围扫出一片枪芒。
漫天草屑被扬到空中，周身的野草霎时间矮去三分。
卫北再次环顾四周，缓声道：“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良久，一声叹息凭空响起。
“老夫数十年前误入此处天地棋局，身魂皆被囚于局内，耗尽心思却仍无法逃脱，凭着一丝不屈意志，我苦熬十年，终于寻得机会与外界传音。”
声音回荡在卫北周身，充满凄凉与不甘。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救你？”
卫北将双手叠放在胸前，面无表情。
“天地棋局岂能轻易破解……只希望小友能帮我带给故人一句话。”
“只带一句话？”卫北挑眉。
“对，倘若此话可带到，归某人许诺，故人必将以重礼答谢！”缥缈的声音中多了一些激动。
“归某人……”
卫北咀嚼着这三个字，蓦然喝道：“你与归元宗宗主归无心是何关系？”
“归元宗宗主？！归无心？”
声音的波动更加剧烈。
“对，你不是也姓归？”
卫北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我也姓归？！是他也姓归!欺师灭祖的孽徒竟然胆敢姓归！”
缥缈的声音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敢问前辈是？”卫北虽是疑问，但神情已露出恍然。
“老夫是归元宗宗主归无名！被孽徒诱骗至此方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归无名声音中带着滔天怒气。
“前辈与他的恩怨恕在下能力浅薄爱莫能助，不过……既然您是老宗主，归元刀的下落您想必知道？”
卫北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归元刀？哈哈哈哈！就算孽徒得到了归元刀，没有碧玉扳指的他，也绝不会获得元祖的认可……”
归无名的声音由怒转笑，似已癫狂。
“额……还真不巧，前几天您口中的孽徒……应该刚得到了碧玉扳指……”
卫北摸摸鼻梁，有点不忍心打击这个已经有些疯癫的老者。
“呃？！”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是一阵嘶吼。
“怎么可能！我心知孽徒心怀鬼胎，故而早已将碧玉扳指托付给挚友保管，以孽徒当初的天赋能力，纵使遇到了天大的机缘，也绝难从我挚友手中夺得扳指！”
归无名声音中充满质疑。
“那你的挚友是不是叫……黑泽？”
卫北尝试着问道。
“黑泽……是谁？”
归无名对这个名字显然十分陌生。
“那么……阁佬呢？”
卫北继续试探道。
“阁佬……似乎是个称号，但老朽确实闻所未闻。”
卫北正准备继续猜下去，突然想到阁佬曾说数十年前曾遭遇大败，心灰意冷之下才投身魔宗自囚于藏经阁，那么往前数十年，那时的阁佬应该还不叫阁佬……
“玄九峰呢……？”
卫北尝试着再次问道。
这次，归无名的声音沉寂了很久。
“你怎能猜到？莫不是他已遭遇不测！”
归无名的声音悚然间提高。
卫北没再回答。随着一条条线索在他脑海中碰撞组合，一个跨越了几十年恩怨情仇的故事已浮出水面。
“告诉我归元刀在哪，我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卫北抿了抿嘴唇，喉头微动。
“刀主……”归无名只说了两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尽管早料到答案如此，卫北还是深吸一口气。
“碧玉扳指……是你的挚友送给归无心的……”
他不想骗这位被困了近半生的老人。
“什么……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不会……”
归无名的声音变得忽大忽小，似乎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他开始逐渐失去透过天地棋局传出声音的能力。
良久，再无声音传来，四下恢复一片安静。
“这就代表着秩序和正义，自诩正派第一的归元宗？”
卫北哑然失笑。
我魔宗自愧不如。
……
天色渐晚。
落日的余晖为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薄纱。
茫茫的黑色由天边开始蔓延，万物渐渐失去颜色，只留下依稀的轮廓。
漫天星光被地行兽急匆匆的步伐抛在身后，刀奴所说的百里早已经走过，但除了邂逅被困在天地棋局的归无名外，卫北一无所获。
也许是方向上出了细微的偏差，也许是刀奴口中的机缘未到。
无论是哪种，其实卫北都知道继续走下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但他就是不想停下。
七日之期已过一日，如若算上折返的路程，留给他的时间属实不算多。
他想做点什么，不单是为了玲珑90-58-92的美色。
地行兽的四肢在草叶间急速掠过，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漆黑的地平线处有一抹光亮出现。
“去那！”
卫北高声呼喊，只为让自己的声音打破夜色的寂静。
地行兽发足狂奔，亮光越来越近。
是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不远处还有顶白色帐篷！
“喂！朋友，抱歉打扰，但是我实在需要一点帮助！”
卫北拉起缰绳，在帐篷前一米处立定，对着帐篷说道。
篝火缓缓吞吐着红焰，几条已经焦黑的枯枝在火焰中发出酥脆的声响。
除此之外，周围安静极了。
半晌，没有任何回应。
“朋友？我需要一点帮助……”
卫北从地行兽上跃下，在靠近帐篷半米的地方停下，再次开口。
一阵风刮过，帐篷的篷布被吹得猎猎作响。
卫北取出破荒，小心挑开帐篷的门帘。
里面漆黑一团。
没有光源的帐篷比外面的夜色更黑。
调动体内残缺的火之本源，一抹亮的抢眼的火光跳跃在卫北的指尖。
帐篷内的黑暗被驱散，一具身披黑袍盘膝而坐的阴森白骨赫然出现在卫北的视野。
卫北瞳孔微缩，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皮。
回头再看向篝火，原本红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幽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