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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蒲柳何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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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霍炀撇着茶沫问:“他二人可见过面了?”

程惜圆在旁分茶摆果,听了这话点头回说:“见过了,听小厮说两人在花园吵得极凶。”

霍炀先是一阵得意之色,而后却忽然收了笑容:“猫猫狗狗也能随意欺辱我的人么?”

他眯起眼睛道:“今日晴空朗日,天色不错,命人在后园摆上茶点,带上我的猫儿去园子里透透气。”

“哦对了,昨日他表现的不错,把他也叫上。”

程惜圆垂下眼睑,霍炀凑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放心,本君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偌大的后园里,除了霍炀的一众美妾,还有不少文臣武将。

众人临水榭而坐,唯有云梨被套着绳索牵在一边,格外引人瞩目。

众臣皆知她是沈临佑的人,个个交头接耳,目光不停朝她探来。

霍炀下首有云梨,身侧有司空涧,昔日沈临佑看重的两个人如今都在他的脚边俯首帖耳,他焉有不喜的道理,光是看到这两个人都觉得心情畅快。

有了司空涧的服侍,程惜圆只稳坐在霍炀怀中,喂他食果饮酒。

这时司空涧又执了五彩铜觚来斟酒,程惜圆还未接过,便听霍炀对司空涧道:

“拿去送给猫儿,今日她表现不错,这是本君赏她的。”

司空涧面无表情,端起酒杯走到云梨面前递给她,却又听霍炀道:“哪有猫儿狗儿饮主人杯子的?倒给她。”

司空涧缩回手,看了眼云梨面前的空碗,覆掌下去,将杯中的酒酿尽数倒进了碗里。

霍炀很是满意,“云猫儿好歹也是你的故人,怎能只饮酒不吃东西?”

他指了指盘中的翠玉豆糕,“去,捡块大的给她。”

司空涧只得再走过去,拿了块糕点回来,蹲下时看见碗里还浮着昨日的残羹剩渣,清酒已成了污浊一片。

霍炀道:“愣着干什么,嫌一块不够?可要再拿一块?”

司空涧将糕点扔进碗中,不再去看那泡得湿软成团的点心,转身走回了霍炀身边。

霍炀见云梨无动于衷,眼中浮起不悦,“云猫儿,嫌这佳酿不好还是糕点不好?主人赏你的食物,便应感恩戴德吃进肚中,还是说你真的成了贱畜,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云梨低下头,欲要伸手,却又被霍炀出声制止:“你可曾见过猫狗用爪子吃饭的?畜牲都是将脸埋进碗中用饭,不许用手。”

见云梨仍然不动,霍炀恼羞成怒,走下台阶按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给我吃!”

司空涧眼睁睁看着云梨的脸被按的埋进碗中,她却誓死不肯张口,直到她满脸都是碎屑糕点,头发也被粘黏的到处都是。

霍炀嫌恶地放开了她,对小厮于栋道:“将这畜牲拉下去好生训练,什么时候会听主人的话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于栋面露喜色,忙笑应着上前拉过云梨的绳子。

司空涧默然盯着两人走远,霍炀注意到他的异常,低声道:“难不成你也想变得跟她一样?”

司空涧垂首:“不敢。”

霍炀睨他一眼:“那便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

云梨被于栋拉到偏院,他将桶里放满凉水,拽着云梨把她搡进水中。

“起先便叫你从了我,如今还不是落在我手里?”

他丢给云梨一个澡刷道:“把自己洗干净!若洗不干净,待会我亲自帮你洗。”

云梨冻得浑身哆嗦,忍住屈辱拿起刷子,一遍遍擦拭自己的头发。

于栋颇有些不耐烦,冲上前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一边动手动脚一边嗤笑:“磨磨唧唧,还是我来帮你洗。”

云梨拼命挣扎,死死护住胸前,正要发狠去咬,却被于栋一把揪住了头发,他高高扬起手臂,立时扇了她一个耳光怒骂:“还想咬我?当真是个贱畜!”

两人扭打一团,不慎将水桶掀翻。

云梨衣冠不整,浑身湿淋淋地爬起来就往外跑。

于栋三两步追上将她按在草里,把她脖子上的绳子死死系在一旁的树上,接着又继续扒她里面的贴身衣物。

云梨的脖子被箍住,叫喊不得,浑身更是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栋扒掉她的内衫心衣。

美人的玲珑娇躯近在眼前,于栋欣喜骤增,口中激动难耐道:“你这样一个美人,怎么主君偏要把你当畜牲使唤呢?”

他说完兽性大发,欺身上去就要行不轨之事,云梨绝望崩溃,不停地哭喊大叫,仿佛两人都是疯子。

这时身后突然有不小动静,于栋全然不顾,没想到当下就被身后之人狠狠打了一拳,后劲之大,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于栋被打得眼冒金星栽倒在云梨身上,只见他晃晃悠悠起身,刚要转身,又被照脸打了一拳。

于栋挨了这两下重拳,便彻底被击翻在地不能动弹。

云梨透过泪水迷离的双眼,依稀可见司空涧通红微喘的面庞。

他将外衫脱下罩在云梨身上,又替她解了绑在树上的绳子。

刚要拉云梨起来,两人忽听远方传来一阵地动天摇的巨响,霎时锣鸣鼓击,整个行宫的人都乱做一团。

司空涧却是两眼放光,“有人攻城!”

云梨就着他的力道站稳:“会是谁?是他吗?”

司空涧道:“我也不知,不管是谁,只要来攻霍家就是好事。”

云梨燃起一丝希望,她攥住司空涧的袖子满怀期待道:“我们逃吧,眼下正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司空涧却摇头,“你不了解霍炀,若是逃走被抓住,下场只会比现在凄惨数百倍。”

云梨含泪道:“我宁死都不愿意再待在这了,阿涧,我们逃吧!”

这句话像平地惊雷一般在他脑中炸开,耳边久久回荡着她的那句“阿涧,我们逃吧”。

他不是不想逃,不是没逃过,而是已经付出了太惨烈的代价不敢再逃。

可此刻望着云梨的眼睛,难道他要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要懦弱无能吗?

霍炀临时披挂上了城墙,厉声诘问:“是谁在攻城,沈临佑又回来了么?”

彭翼道:“月黑夜深,看不清敌军所属旗帜。”

霍炀惊醒道:“派人去行宫看住司空涧和云梨!”

郎将聂真领命而去,方到行宫门口,便见有人跌出门报:“快去禀报主君,司空涧和云姑娘跑了!”

聂真揪过他的衣领斥问:“怎么跑的?”

小厮道:“小的也不知,我们到了偏院,只看到于栋被打得半死不活,地上一片狼藉,绳子项圈都被甩在树下。”

聂真叫过手下一员小将吩咐:“你去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主君,其他人同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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