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木讷无心人偶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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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已是临近清晨,姜好哈欠连天,半倚在巡警局外的墙边。
“好的,谢谢。”陈朝的声音从巡警局门口传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带着他走了出来,荆也紧随其后。
很多孩子的家乡远隔千里,甚至有些年纪小的都记不起家在何处。不过,至少暂时脱离了虎口,就是不知以后会不会又入狼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他们有着数不尽的无奈与辛酸。
姜好向他两人高兴地挥挥手,“这里这里,饿了不,我们买点吃的去吧。”又是熬了个通宵的夜晚,作为平时早睡早起的姜好有点耐不住了,但一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又没法安心地休息。
晨曦的曙光照亮了大地,大街上的行人们又开始了新的忙碌的一天。
几人买了几个烧饼,陈朝就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不停催促着他们赶紧出发,“走吧,去见我师父,别忘了你们说的。”
少年洗干净了脸上的泥沙,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几点雀斑点缀在鼻尖,有神的大眼中丝毫没有疲倦。他背起打着几个补丁的灰蓝色布包,咬了口烧饼,朝两人挥挥手,“走哇,我有马车。”
反观姜好眼下的一片乌青以及她颤颤巍巍的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我的老天爷,你真的不累吗?”
“哈?有什么累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呀,要我背你不?”陈朝戏谑地笑道,说罢几口就把剩余的烧饼全部下肚。
一边的荆刚收拾好行囊陈朝的话就钻入了他的耳中。
荆蹙着眉头一脸认真道:“不用你。”说完他二话不说就想要把姜好扛起。
“等等,等等,不用啦,我现在又觉得精神饱满了!走走走。”姜好退了一步,连连摆手。
……
闹剧谢幕,三人徒步行至一条人迹罕至的土路,说是马车但极为简陋,后面拖着木板车没有棚顶。
陈朝从车后的竹篮筐里取出一条毛毯递给了荆,“你让那位大小姐睡会儿吧,你应该不累吧,哼。”少年说罢一眼没多看两人直接坐上了驭位。
马车颠簸地摇晃在泥沙混合的小路上,这条路人不多,四周都是野草枯木。姜好也不客气靠在一边沉沉睡去,通宵什么的真的难顶。
“其实我对你有点印象。”前方的陈朝冷不丁来了一句。许久他见荆没有回应自顾自继续说着:“十几年前吧,我还很小,师父常带你出去。”
又好一会儿过去荆才启唇轻声道:“不记得了。”
冷淡的态度让陈朝觉得很没意思,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他也不再说话,除了马匹蹄子哒哒声和轱辘轮子转动的动静以外,就只有徐徐夏风吹过草木发出的沙沙声了。
无限延长的小路像是没有边际,直直连着天边,或许是在平原地区的缘故没有连绵起伏的高山,也没有深不可测的悬崖,马蹄声响了很久,天的边际染上了一抹橙红。
路过最后一片田野,马车拐进了树林,陈朝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姜好,“喂,可以起来了,要到了。”
睡梦里,姜好又做起了怪异的梦,不可思议的不可描述的梦境,黑暗的深渊,五颜六色的游丝还有遥远地方忽明忽灭的光点。
“姜好姑娘,醒醒,已经到了。”不温不火的熟悉嗓音将她拽回了现实,睁开眼,已是黄昏,眼前是荆略带担忧的脸。
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现已行至一处树林,不远处有一栋土屋,很像是民间自建房。陈朝已经将马匹牵到马槽处,棕红色的大马温顺地吃着草料哼哼叫着。
姜好太阳穴隐隐作疼爬下了板车,“我有点睡傻了……走吧,荆。”
“嗯。”荆拉起姜好的手腕,向陈朝走去。
屋里的设备十分简陋,正厅除了一张老旧的木桌和上面供奉的牌位以外什么也没有,连板凳都是陈朝从后屋临时搬出来的。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喊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去打猎了。”陈朝擦去板凳上的灰尘,随意摆放在地便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等待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姜好心心念念要见的陈之喜手提野鸭和陈朝一块儿回来了。
野鸭被塞进陈朝的怀里,少年也不问提着鸭脖子又出了门。
陈之喜上下打量起坐的端正的荆,说他是个老头还是太过夸张,要不是他的头上有几绺白发,光看他脸的话,还以为眼前人是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荆恭敬地起身作揖,“陈先生,您好,此次前来是……”
“你们不必多说,该来的还是来了。”陈之喜上下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他不安的心情,他径直走到牌位前,点燃三炷香拜了拜。
他板着张脸,严肃地望向荆,“夏永志死了吧,哼,这也是他该得的。”
果然,他们没有找错人!姜好摘下背包在里面翻找了一番,取出了夏父在暗格中藏的符纸,递给了陈之喜,“陈师傅,您看一下这个,这符纸是出自您手吗?”
陈之喜接过符纸的手还打着哆嗦,他拿着符纸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是的,看样子他死到临头还算有点良知啊……这符咒他没有用,如若用了,你们也不会来找我了。”
“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姜好接问,“储物室内的女鬼周易琴,是被他杀害的,可要将怨气如此重的鬼魂暂时封印在内,肯定不是夏父可以做到的吧。”
符纸被陈之喜放到点燃的红烛之上,火苗瞬间侵蚀了黄纸,红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庞,明明灭灭,诡秘莫测的气氛席卷了屋内的几人。
“是与我有关吗?”荆再次发话,听到此话陈之喜烧符纸的动作明显一顿,火星子连带着灰烬随风飘落。
陈之喜面露难色,试探性地开口:“你……都想起来了?”
可惜等来的只有两脸懵逼的荆和姜好。
“你说得不错,十五年前,你才是封印那女鬼的关键。”事到如此,陈之喜也不再遮遮掩掩。
每日一句好家伙,虽然姜好猜到了一部分,但是没想到这居然和荆有着直接关系!
“我与夏永志很早前便相识了,我们都是黄土村的人。少时他救过我,我欠他一个人情,才会犯糊涂帮了他。”陈之喜从角落取出一个水烟筒,火柴火光乍现,他深吸口烟。
他微眯着眼,吐出烟雾目光直愣愣地看出门外,“唉,二十年前他来找我,说他家闹鬼了,我说可以帮他除掉那鬼。他倒是怪得很,不要超度也不要驱鬼,而是要我把那女鬼封印。”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鬼是他的妻子,还是……还是他亲手杀死的,开始他不愿意说实话,还是我威胁他才说的。”陈之喜咬牙说道,眼神里全是对夏永志的恨铁不成钢。
姜好偷瞄了一眼身侧的荆,他依旧毫无情绪,专注听着陈之喜的话,“陈师傅然后呢?”
“封印鬼怪如若没有极深的道行,一般来说都是要一命换一命的,而且很损阴德。我去看了,那鬼不知为何,怨念极大完全没有理智。所以……”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了荆的身上。
“我动用了灵偶特殊的能力,起初是协助我暂时封住了她,怎奈何五年后封印松动,夏永志直接来求我把灵偶卖给他,我没有同意,不过还是带着他又走了一趟。”
陈之喜又抽了口水烟,“呼,后来灵偶不太稳定了,我也发现这种封印方式不仅会让恶鬼越来越凶,并且还管不了多少年。”
“不太稳定是不是,会失去之前的记忆啊?”这是姜好上次从周易琴口中猜到的。
他颔首,“是,那次带灵偶回来后,他经常想不起事。直到十年前,是我最后一次让灵偶使用能力,他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昏迷,当时村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那群军阀的人想强占我们村的地,要不就是交钱。”
“我们哪有钱啊,后来,夏永志替我们交了钱,所以灵偶也就留在了他家。哼,不过他倒是学了些手艺,后来做的人偶都是栩栩如生,那些洋人喜欢得紧。”
“只可惜,失去了记忆的灵偶,现在估计也没办法重新封印那女鬼了。而且以那鬼的实力,也不是说消灭就能消灭的了。”男人勾起唇角讽刺一笑。
“除非灵偶能恢复记忆,不过看样子,他都记不起我来唉。”陈之喜摇摇头又道:“他也是我老陈家的祖传宝贝,要不是为了村子……如果想恢复记忆倒是有一法子可以试试。”
“封印恶鬼的法子,只有灵偶自己知道。”男人咳嗽了几声,长叹口气,靠在墙上的他视线就为从荆的身上挪开,他没说的是,曾经的荆可是被陈家当神一样供起的啊。而且他以前的性格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讲话。
姜好陷入了沉默,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二十年前夏父因为误会伤害了夏母将她装入了皮箱之中。谁料夏母没有立即死亡,反而是在箱子里被活活熬死,这才导致了她有如此大的怨念。
听完全程的荆,垂头不语,他一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是一具混沌的躯壳?还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
刚刚拾起“我已经贴近人类”念头的他,头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助与落寞,此时的荆像极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诧异,疑惑,不知究竟为何而诞生。
突然一双温暖又柔软的手捧起了他的低垂的脸,姜好清澈的双眸,上扬的红唇完完整整映入了他的眼瞳。
“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想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少女黄莺般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方才出现的迷雾霎时烟消云散,荆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胸腔中那抹炙热不停的跃动。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无论好坏,想起一切的我才是完整的。”荆很坚定地对她诉说着,他略带拘谨地走向陈之喜,“请您告诉我,该如何做。”